武九靈的傳音，讓得李旦直接從糾結中醒悟過來，趕緊從船艙而出。
其他原本休息或者在甲板欣賞風景的人，也是立馬戒備起來。
“怎麼回事？”李旦問道。
飛舟停止前行，懸浮在雲層之上。
武九靈走到甲板向下看去。
“之前飛行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彌散在天際周圍，起初並沒有當回事，可現在我們走了這般遠，還能聞到，甚至此時此刻在我們下方也有。”武九靈道。
其他人大驚。
緊接着孫無忌等人也經過提醒和穩住的緩風，聞到了這股味道。
他們作爲軍中之人，對於血腥味極爲敏感。
“要不算了，我只是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提醒一下，應該與咱們沒關係。”武九靈道。
他只是不想突兀地有什麼岔子，給大家造成傷害。
李旦沒說什麼，身子往前探了探，雙眼雷霆閃爍，穿過厚厚的雲層。
很快就愣住了。
在他們下方，此時有一座堪比平陽城的城池正在遭受屠殺，自上而下看去，那裡宛若人間煉獄，猩紅一片。
這讓他不由想到了平陽城燕赤峰兩兄弟的傑作。
下意識看了一眼疑惑的燕詩瑤。
“不對！”
很快李旦目光下意識看向此城的東北方向。
在那裡有一座山。
山的腹地，則有一片被巨大綠色氣團包裹的地方。
好像也是一座城池。
“那是……酆都！”
作爲已經進去過一次的他，李旦立馬認了出來。
滿眼不敢相信。
他記得仙遺族長老團的鐘爻說過，酆都是這片主世界最爲奇特和神秘的存在。
它每次都是以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和不同形態出現的。
他們仙遺族祖先曾經試圖去推演它，瞬間就遭受了詛咒。
哪怕切斷得及時，可依舊讓得整個族羣人數銳減。
以至於無數紀元以來，總人口保持在百萬。
儘管四大仙朝給了無數裔民讓他們繁衍生息也不行，終究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一個純正的仙遺族人死去，裔民那裡才能誕生一個。
要知道，人類現在一座城，就比如平陽城吧，燕赤峰造成的死亡都是七百多萬。
百萬仙遺族真的是……
它這次竟然出現在人族領地了。
既然如此——
李旦看向底下的人類城池，似乎更遠的位置也有沖天的怨氣和血腥味。
有人在殘殺人族百姓，以獲得足夠的精血和魂魄，達到進入的資格。
鍾爻說過，當年啻帝偶遇酆都，當即還屠殺了周圍數座城池，不過最後讓蟲族背了黑鍋。
酆都出現是有時間限制的，想進去的人唯有在最短時間想到辦法。
李旦看着下方，還是生出一股怒氣。
人命在強者面前，真的如同草芥啊。
“勝男、詩瑤、周幽，你們留在這裡，二狗也留下保護，其餘人隨我下去看看。”李旦當即吩咐。
“是，主人！”二狗道。
它現在是半祖境強者，加上自身不同的身體構造，完全可以保護兩女一狗。
見到李旦神色凝重，蔣勝男嚥下想跟着去的話語。
燕詩瑤則輕咬嘴脣：“注意安全。”
李旦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當即俯衝而下。
武九靈等六名半祖境跟着而去。
“少帥，我們要救人嗎？”郭守城問道。
李旦搖搖頭：“算是吧，但逝者已逝，我們能做的是減緩更多人的死亡，這些屠殺者手裡可能有吸收百姓精血和魂魄的東西，記得收集起來。”
“爲什麼？”聽到李旦的吩咐，衆人疑惑。
少帥怎麼知道下方的人在蒐集精血這東西，而不是別人復仇？
比如燕赤峰那次？
李旦順手指了指遠處。
“那裡，是酆都！”
短短的五個字，讓得六人瞳孔瞬間一縮。
酆都之名，可是如雷貫耳。
上次少帥還說，他進去過，並且用血魔老祖血雲幡裡的蟲族精血，換取了武九靈當時突破的畫面。
再看看下方的城池，他們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酆都可是整個主世界的禁忌之地，聽說連蟲族都想碰到然後進去詢問某些事情呢。
“在那裡！”很快衛化陽一指。
下方城池一處地方，一道身影正在急速殺戮。
所散發修爲赫然是通天境大圓滿。
“此人交給我！”衛化陽直接衝了下去。
李旦點頭：“我能感受到其他方位也有殺戮，速戰速決，若有強的保命第一位！”
“是！”
幾人立馬分散而開。
李旦看了一眼遠處山頂上的綠雲城池。
他也想進去，詢問有些事情。
一旦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比自己瞎轉悠強多了。
很快就看到一名大漢渾身是血，但雙眼卻顯得極爲興奮。
此刻在他手裡抓着一個孩童的頭顱，隨手一捏就成了粉碎。
一股股血氣鑽進他腰間的血色葫蘆中。
李旦殺機瀰漫。
就是你了。
大漢見到一名黑袍人影而來，頓時戒備。
目標似乎衝向自己。
“這位兄臺，此城很大，你可到別處去收集血食！”大漢喊道。
李旦手中殺皇劍而出。
這把劍除了可以殺蟲，也可殺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見到李旦沒理睬他，大漢頓時怒了。
感情是想漁翁得利，你爺爺的，當真我好欺負。
他一舔嘴角血跡，可下一刻，當感受到李旦身上瀰漫的半祖境氣息時，臉色大變，轉身就逃。
“晚了！”李旦聲音冷冽。
腳下雷弧一動，瞬間就出現在了他前方。
“哧！”
一道劍氣破空，伴着雷弧鎖定周圍空間。
這名有着通天境後期的大漢，連阻擋的手段都沒施展出來，就被李旦一劍斬殺身體。
魂魄倉皇逃竄，被李旦一巴掌給狠狠給拍了下去。
五指成爪，將那血葫蘆收入掌心，順手打開。
這名通天境的血氣和精魂直接被收了進去。
此地狼狽逃竄的民衆看着頭頂的黑袍人，一個個嚇得直接跪地求放過。
李旦嘆了一口氣，趕緊直奔下一個地方。
就這樣，包括李旦在內的八名半祖境，很快讓此城的殺戮平靜了下來。
三個時辰後，幾人齊聚。
他們每人手裡都有一件用來裝精魂的寶器。
這片主世界有沒有地府，有沒有牛頭馬面他不知道。
但人壽命到了可以踏入歸墟是真的。
當初在小世界的星宮，他的自律任務是通過吹嗩吶看出一個個壽終正寢的人，怎麼死去的。
可對凡人而言，死便是真死了。
手裡的這些精血只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但對他們而言卻是最大的用處。
李旦看着這些寶具，突然覺得自己跟那些人相比，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是小魚吃蝦米，大魚吃小魚而已。
“少帥——”似乎察覺到了李旦的思緒，武九靈開口。
李旦一咬牙，心一橫：“我們終究是拯救了這座城的其他人，足夠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去酆都的入口，我們等其他人。”
要什麼心理負擔，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