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往事如風

這一陣軟磨硬泡,孔二毛拗不過,只好說道:“這個嘛,卻不知從何說起?”

黃鐵蛋暗叫一聲“有戲”,連忙打蛇隨棍上,說道:“就從您和青城第一美女修士相遇說起吧,冒昧問一句,您說的青城第一美女,叫什麼來着?”

孔二毛不答,好像開始沉浸在往事當中,開始說起往事,他這話,即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黃鐵蛋說的。孔二毛說道:“本藥士年輕時,那可是風流倜儻、帥氣無邊的人物,受到許多美女修士的追捧。”

黃鐵蛋聽言暗暗吐槽道:紫菜蘿蔔大蛤蟆,老傢伙向來就是個吹牛高手,人長得這麼醜,這麼一形容,都成了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孔二毛又說道:“本藥士年輕時,好像是兩百多年前,記得第二年就是青城宗百年一度的招靈大會,所以那一年,本藥士記憶猶新。”

接下來,孔二毛開始絮絮叨叨、呢呢喃喃說故事,將一段往事說給黃鐵蛋聽,黃鐵蛋危襟正坐,聽得出神,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兩個小時。

兩百多年前的某年,正值“金”字輩招靈大會的舉行的前一年,孔二毛要提前趕去青城,爲了招靈大會做些必要的準備,與其同行的,是魏氏、電氏的一部分本族弟子,還有一些等級相對較高的青石鄉民。

孔二毛一行人,有幾十個人,當中有男有女,不過女修士相對較少,其中,讓孔二毛最關心者,乃是他口中所稱的“第一美女修士”,這位女修的名字也好聽,叫做“甄美麗”。當孔二毛向黃鐵蛋說起甄美麗時,表情有些動容,似乎是想到了一些美好的東西。

黃鐵蛋聽到這裡時,暗暗吐槽道:紫菜蘿蔔大蛤蟆,世間最美麗的女修士,真的假的?還甄美麗,這名字可真不要臉,這個美麗奶奶,肯定就是孔老頭的夢中情人了。

這時,孔二毛說道:“與本藥士同行者,有男修和女修,其他人本藥士都忘了,只記得甄美麗,因爲她是最美的,我們都很愛慕她,當然,她看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本藥士了,那是自然的,因爲本藥士是最帥的。”

黃鐵蛋聽到這裡,差點沒把剛喝的一口茶水噴出,要不是看孔二毛老邁,早一頓老拳過去,教好老臉打腫,這老傢伙,可真真不要臉,自賣自誇,不帶半點臉紅,實屬天下臉皮第一厚之人。

接下來,孔二毛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了這段往事,將他與甄美麗之間的點點滴滴說了個仔仔細細,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一說,就是一、兩個小時,黃鐵蛋越聽越覺得無聊,又不敢打斷,別提有多難受。黃鐵蛋暗道:紫菜蘿蔔大蛤蟆,本大修叫孔老頭說什麼故事,這回好了,老頭倒是說了個沒完沒了。

又聽了半天,黃鐵蛋明白過來,原來孔二毛所說的往事,不過是孔二毛的單相思罷了,孔二毛被甄美麗迷得五迷三道,無法自撥,一直被甄美麗牽着鼻子走。

黃鐵蛋還是個處男,雖然對李嫣然、魏神枝這種美女修士偷偷愛慕,但其實不太懂男女之情,此時聽孔二毛沉浸往事,不免暗道:紫菜蘿蔔大蛤蟆,這男女這情,真有這麼大的魔力嗎?孔老頭這麼機智的人物,一說到這種事,居然變得天真又浪漫,本大修有空找李嫣然來試試,不知這滋味如何?

黃鐵蛋又耐心聽了很久,見孔二毛來來去去重複相同的話,有點不耐煩了,終於決定打斷孔二毛,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孔藥士,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

孔二毛正沉浸在美好回憶中,不期被打斷,罵道:“小混蛋,這般沒禮貌,敢來打斷本藥士說話。”

黃鐵蛋說道:“那個,小的只是想問一下,然後怎麼樣了?”

孔二毛說道:“什麼怎麼樣?”

黃鐵蛋說道:“我是想問,您最後有沒有跟甄美麗奶奶在一起?”

孔二毛好像被問住了,期期艾艾道:“這個嘛,唉,天不遂人願,由於一些邪惡力量,本藥士沒能和甄美麗在一起。”

黃鐵蛋說道:“是什麼原因呢?”

孔二毛說道:“唉,說來慚愧,本藥士雖然自稱天資過人,但無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藥士比那些該死的內門弟子,還是差了一點,在那屆招靈大會上,沒能成爲內門弟子,只是成了一名外門弟子。”

孔二毛又說道:“可甄美麗卻不同,她不僅人長得美,天資更是過人,她在招靈大會上,被一位,一位,對了,姓林的上修看中了,這位林上修,那可是十分了不起的大修士,乃是一位女修,據說還是長老會的長老修士,整個草木堂都要聽她的話,就連草木堂的堂主都是她的弟子,甄美麗就是被這位高高在上的林上修看中,成了一名草木堂的大弟子。”

青城宗內門分成十堂,其中草木堂在青女峰之上,是一個主要從事製造靈丹的組織,其內弟子多爲藥士,日常工作就是研究靈藥、靈丹之術,草木堂乃是整個青城州的藥士嚮往的聖地。

孔二毛問黃鐵蛋道:“小混蛋,藥士聖地,草木堂聽過沒?”

黃鐵蛋連青城宗內門十堂都沒聽過,他搖搖頭說道:“小的沒聽過。”

孔二毛說道:“本藥士告訴你,青城宗內門分多個堂,排第一的就是草木堂。”

黃鐵蛋不太懂,只是狗看星星一般,點了點頭。

孔二毛說道:“草木堂位於青女峰上,是青城州所有藥士嚮往的聖地,懂了嗎?”

黃鐵蛋又點點頭。

孔二毛說道:“本藥士年輕時,當過張銅車大藥士大上修的煉丹童子,這位張上修,和林上修一樣,也是長老會的大長老,他原來也出自草木堂,有青城第一藥士的稱號,小混蛋,現在你懂草木堂的強大了吧?甄美麗天資非常高,當然也成了草木堂一位大名鼎鼎的大藥士了。”

黃鐵蛋點點頭,然後說道:“然後呢?”

孔二毛嘆了口氣道:“本藥士呢,自慚形穢,一來是自己天資太低沒能成爲內門弟子,不免泄氣,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了。二來呢,又見甄美麗成了內門弟子,自己配不上她了,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連這世界也瞬間變成暗淡無光。小混蛋,你不知道,這外門和內門之間,有一條無形的鴻溝,是任何人都無法逾越的。”

黃鐵蛋說道:“哦?”

孔二毛說道:“這麼說吧,內門弟子由於天資擺在那裡,壽命當然也長,據說,有些內門弟子,可以活幾千年,而外門弟子呢,壽命最多不超過五百年,五百年,這還算是不錯的,真正的外門弟子,一般只能活三百多年,就像本藥士一樣,如果不能突破到海納,也沒多少時日可活了。”

黃鐵蛋聽了這話,感慨道:“意思就是說,我如果不能成爲內門弟子,也就活兩百歲就要掛了?”

孔二毛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黃鐵蛋無語。

孔二毛又說道:“本藥士和甄美麗之間有這條鴻溝,本藥士當然不能成爲她的負累,只能心裡默默祝福她了,從此與她分隔上下,她是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本藥士是低低在下的藥農,唉。”

黃鐵蛋問道:“美麗奶奶之後就沒想過找您?”

孔二毛說道:“當然有了,可她是內門弟子,宗門可不能因爲本藥士這種沒用的外門弟子,而去影響她的前程,所以本藥士被人告誡不可與甄美麗有交往,否則讓本藥士好看。”

黃鐵蛋說道:“您就真的乖乖聽話了?”

孔二毛說道:“那有什麼辦法,她是內門弟子,本藥士爲外門弟子,所以只能硬起心腸來,與她分了手,將這份愛深深埋在心裡了。本藥士這一生只愛她一人,別人都沒法入本藥士法眼,所以本藥士一生未娶,只爲了她。”

黃鐵蛋聽言想了想,然後怪道:“哦,小的聽您說了這麼久,算是明白了,原來您只是個單相思哩!”

孔二毛無奈的點了點頭。

黃鐵蛋說道:“要我說呢,您真是腦子壞掉,真是蠢得要死!我都不稀說您。”

孔二毛怒道:“小混蛋,敢罵本藥士,找死!”

黃鐵蛋說道:“你老慢着,讓小的給您分析分析,我問您,您與美麗奶奶是不是情投意合?”

孔二毛點頭。

黃鐵蛋說道:“這不就結了,依小的看來,大家情意綿綿,王八對綠豆,來個生米煮熟飯,生兒育女,真是不亦樂乎也,您說說,是不是這個意思,嘖嘖嘖,此計甚妙!”

孔二毛想給黃鐵蛋一耳光,黃鐵蛋快速躲過。孔二毛罵道:“去你妹的老糞球,狗嘴不吐象牙的東西,這般俗不可耐的東西,敢來玷污本藥士的純潔之情,快快滾你妹的蛋。”

黃鐵蛋見此暗道:紫菜蘿蔔大蛤蟆,老傢伙得了失心瘋,感覺怪怪的,平日裡這麼機智的人物,怎麼一說到這個甄美麗奶奶,就變成夯貨,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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