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的城主府還是極其奢華的,那碧水紅花之間一座座精美的庭院別緻清雅,那亭臺樓閣之間在這繁花盛開的時節不時有一隻只彩蝶飛過,一股股清新自然的花香充斥口鼻之間。
“這崇黑虎看起來一身草莽之氣,倒還挺會享受的!”
花草小道間姜尚和曹無息兩人並肩而行,曹無息看了眼姜尚輕笑說道,這一刻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被姜尚打劫了的事情。
姜尚的身形微微一滯,然後走到旁邊的一個池塘邊停了下來,看着那滿池的荷花以及其間游來游去的魚兒,姜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在西岐發生的一切!
那是在西岐城西方十里外的一個小村落之中,也是在一個小池塘的旁邊,那時的他剛剛將從曹無息手中搶來的財物送到帝魂說的地方,然後他便是按照原始法旨的指示來到了那個村落之中,爲了矇蔽天機他扮作一位尋常農夫的模樣以掩蓋本來身份。
這天他正閒來無事,便萌生了到門前池塘釣魚的想法,想到便做,池塘前柳樹下他搬一木凳將魚竿架好便兀自靠做在柳樹下以草帽遮住臉孔閉目小憩。
暖風陣陣帶着水的溼氣,長長的柳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遠遠的有人聲、鳥鳴、狗吠聲不時響起,這非但不嫌吵鬧反而倒是更顯得清淨自然,不覺間心下空靈竟是真的睡了去,至於那水中的釣竿卻早以被他遺忘,本就無心垂釣又何須在意!
也不知何時,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耳畔響起,姜尚緩緩掀起臉上的草帽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當下姜尚便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就要收了魚竿就要離開,卻不想回首間便看到那一道緩緩走來的白色身影,那赫然正是被他搶了的曹無息。
對此姜尚倒也並不在意,在他看來修道之人要那多財物作甚,既是無用之物他劫了也就劫了,更何況帝魂說的是用來救濟災民之用,倒也無可厚非。
只是他這麼想卻不代表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只見曹無息一伸手攔住姜尚去路,笑道,“原來是姜尚姜師兄啊,我還以爲是哪家的農夫有這閒情逸致在這釣魚呢,怎麼,搶走了我那麼多的錢財還用得着在這釣魚麼?”
姜尚自然聽得出曹無息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只是卻渾不在意,畢竟是自己先搶了的財物有錯在先,當下姜尚便是一挑眉頭,笑道,“不知曹師弟意欲何爲?”
曹無息頓時一窒,雖然他的修爲也已蒸至化道,但與姜尚一比依舊有着明顯的差距,此時倒也不敢真的動手,只得說道,“怎麼?姜尚師兄難道就是這麼照顧同門師弟的麼?”
姜尚一怔,隨即便是哈哈大笑起來,他天性灑脫,道門中的弟子無不對他敬畏有加,何時有人敢與他如此說話,此時倒也連呼,“有趣、有趣!”。
“那不知曹師弟又想如何呢?”,姜尚問道。
曹無息一愣,他只是連日裡找遍西岐附近一直沒有找到姬昌口中之人覺得心中煩悶,此時看到姜尚便想着發解一下心中之氣,倒並未真的打算如何,此時才驀然驚覺那姬昌口中之人莫不是姜尚不成,再一看姜尚的打扮心中頓時明瞭。
曹無息將目光落在姜尚手中的釣竿上,這才發現那‘魚鉤’竟然是條直鉤而且上面根本就沒有魚餌,曹無息頓時一陣無語,許久纔是說道,“這樣吧,我們就來打個賭,若是你不用道法的前提下能用這魚鉤釣到魚的話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反之若是釣不到的話你就得隨我去西岐,助我西岐討伐商王朝,如何?”
姜尚墊了墊手中的魚竿,輕笑道,“這很難麼?”,說着姜尚直接回到剛纔的位置坐下,然後隨意一甩,譁!魚鉤如水,那魚兒受到驚嚇頓時紛紛逃開,然而很快姜尚身上氣息一變,一股淡然飄逸、靈動出塵的氣息散發而出,片刻間那些魚兒頓時紛紛遊了回來,不過片刻功夫一條肥美的大魚便是咬上鉤來。
“怎麼樣,這樣就算揭過了吧!”,姜尚笑道。
曹無息笑着搖頭,“這自然是沒有的,魚兒不是還在水中麼!”,說着一股冰冷的寒氣吹過,‘咔咔咔’!那池塘的水頓時快速被凍結起來。
“曹師弟,你這樣可是犯規了!”
“不,我只說你不可能用道法,可沒說過我不會用道法!”
崇城的城主府中姜尚望着那池塘中自由的游來游去的魚兒,他不由想到原始傳下的法旨,讓他在那村中等人接他助西岐伐商,姜尚只能無耐苦笑搖頭,這到底是誰算計了誰呢!
“曹師弟,你說是帝王般天天錦衣玉食的好,還是做個普通百姓平凡一生來的好?”,姜尚突然開口說道。不知爲何想到那幾日的尋常農夫般的生活,他總是有些淡淡的懷念。
曹無息疑惑的看了眼身旁的那張淡漠的側臉,他不知道姜尚爲何會突然有此一問,只是他依舊認真的想了想,纔是回道,“無息還是覺得身爲帝王好!”
“爲什麼?”,姜尚頭也不回的問道。
“天地不仁,天道下萬物都在爲了生存而掙扎,然而自然之道以弱肉強食,強者悲弱者苦,強者苦弱者死!”。
微微點了點頭,姜尚頭也不回的朝遠處的屋子走去,他的臉上一片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自從成了西岐的丞相以後他就變的沉默了許多,肩上的那股重擔壓得他不得不去做許多他以前不願意去做的事!只是爲了門下的師弟們,爲了他們一個得道成神的契機他放棄了自我。
眼前不遠處的那座屋子中關着被擒的崇黑虎,而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勸降他,然後利用他的身份去幫他們突破前方潼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