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枯骨的主人,看上去生前死得很慘,有的被捏碎喉嚨,有的被洞穿腦袋,有的全身骨頭被打斷。
洞天之內,陰風陣陣,死氣沖天。
任何人都不會想到,聞書聖地的小洞天,竟然是一個遍佈枯骨的死亡絕地。
林毅腳不沾地,自那成堆的白骨上掠過,越是往前深入,他的心頭越是凝重。
因爲在不遠處的一座禿山之前,地面上那些橫七豎八的枯骨,竟然是淡金色。
那是人族武王的骸骨,只有突破武王侯,修煉者全身骨骼,纔會發生質的變化,變成淡金色,硬度堪比金鐵。
可放眼望去,密密麻麻,足有近百具骸骨,全都是慘死,他們全都是在最巔峰之時,被人殘忍的結束了性命。
看這些骸骨擺放的位置,好像是某種祭祀的儀式,殘酷而血腥。
嶽寒山輕車熟路,一頭衝進禿山下的一座山洞,嘴裡大叫着:“師叔祖救命?有大敵侵犯我聞書聖地!!!”
林毅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可是聽說,聞書聖地有一位太上長老,似乎突破了桎梏,一躍成聖,據傳聞,那位太上長老便是,有着“鬼見愁”外號的吳默愁。
在沒來聞書聖地之前,他曾經和無良道人布袋和尚密謀,讓他們兩個拖住“鬼見愁”,等他搞定聞書聖地,殺死嶽寒山之後,再去與他們合力殺死吳默愁。
如此看來,那鬼見愁一定就在這片籠罩在死亡氣息中的洞天裡。
嶽寒山逃進來,肯定是跑來求救,山洞中定然是“鬼見愁”無疑,但兩個無良呢?他們有沒有進入這個小洞天?
“他們該不會是放我鴿子吧?”
林毅心中暗道。
不過,即便兩個無良放林毅鴿子,林毅也要殺掉嶽寒山,至於那位傳說中已經突破武聖的聞書太上長老,林毅也自有辦法對付。
林毅腳不沾地,跟在嶽寒山身後,進入山洞。
頓時,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迎面撲來。
山洞很大,到處都是白骨,而此刻,一個身穿月白道袍的老者,正盤膝端坐在,以白骨築就的王座上。
那王座足有上萬個骷髏頭堆積而成,看上去無比恐怖。
然而,那身穿月白道袍的老者,偏偏給人一種無比聖潔,高不可攀的感覺。
一見到道袍老者,嶽寒山頓時來了精神。
他一頭撲倒在白骨王座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師叔祖救命啊,有強人要殺死我,還要毀掉聞書聖地,還請師叔祖爲我做主,一定要殺了他呀……”
那道袍老者微微睜開雙目,頓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席捲整個山洞。
林毅頓時感覺身上,如同壓覆了一座巨山,壓迫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如此恐怖的威壓之下,嶽寒山的哭聲戛然而止,他就像一個小丑,老老實實跪伏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
“聖人之威!聞書聖地的太上長老,居然真的突破了武聖!”
林毅心頭巨震。
道袍老者向林毅望來,他的身材格外高大,即便是坐着,依然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那老者長眉細目,鼻挺脣紅,方面大耳,雪白長髮飄飄,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此人正是聞書聖地太上長老,有着“鬼見愁”之稱的吳默愁。
在吳默愁的注視下,林毅如墜深淵,舉步維艱。
恐怖的威壓,壓迫的他全身骨骼卡吧吧作響。
不過,他沒有就此屈服。
他立即施展出禁錮領域,圍繞全身上下出現了一層厚厚的淡青熒光。
可即便林毅全力激發禁錮領域,但那淡青熒光,在恐怖的聖威之下,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危險。
他毫不退縮,兩眼直視“鬼見愁”。
“還好,他只是剛剛突破武聖不久,勉強算個半聖。”
林毅心中暗道。
但即便是一位半聖,也不是現在的林毅所能力敵的。
“禁錮領域?”
吳默愁俯視着林毅,猶如俯視着一隻螻蟻,當看到林毅施展出禁錮領域後,他的雙眼中方浮現出一抹神采。
“你是何人?爲何到我聞書聖地撒野?”
吳默愁眼神冷漠,俯視着林毅,宛如九天謫仙在俯視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師叔祖,他就是林毅,就是他搶走了炎帝傳承!”
嶽寒山極其艱難的擡起頭,望着白骨王座上的“鬼見愁”大聲說道。
聽得“炎帝傳承”四個字,吳默愁的雙眼中神采更濃。
他望向林毅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了興趣。
林毅從吳默愁身上,感受到的是無比恐怖的聖威,這種威壓比之當年他在明珠山山腹中,千雪的兩滴聖血,帶給他的威壓更加恐怖。
不過,他卻又從吳默愁身上散發出的聖威中,感受到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死氣。
“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林毅想到了外面那堆積如山的白骨,以及面前那座無比恢弘的白骨王座。
林毅心中突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想法。
“難道這老傢伙早就壽命已盡,他是在用無數天賦迥異的修煉者的精魂來續命?”
想到這裡,一團怒火開始在林毅胸中翻滾。
“把炎帝傳承交出來,可饒你不死?”
吳默愁俯視着林毅,聖威如海,聖言如濤,但他開始直視林毅,並對林毅出言時,林毅所遭受的威壓變得更爲恐怖。
他全身骨骼一陣作響,整張臉變得通紅如血,這一刻恐怖的聖威險些令林毅窒息。
林毅明顯感覺得出,“鬼見愁”想用聖威令他屈服,令他跪倒在他腳下。
但林毅心中冷笑一聲,暗道:“我林毅除了父母之外,連天地都不跪,豈會跪你?”
吳寒山已經面前能夠站起身,他畢恭畢敬站在白骨王座之前,笑望着林毅。
這一刻,他開心極了。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雖然斷掉了一條胳膊,但林毅今日必死!
然而,便在這時,突然從山頂上掉下兩個東西。
嘭!
嘭!
那是兩個人,一個胖一個瘦,一個身穿僧衣,一個身着道袍,正是布袋和尚和無良道人。
兩人都摔得很慘,修爲被限重重落地,摔得前胸貼後背,險些丟掉半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