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地院還需要人院的教授推薦？”望着醉醺醺的老人，林毅不解的問道。
他本以爲只要完成畫符魚躍龍門順利通過之後，就可以進入地院輕輕鬆鬆的去跟那些符道深厚的教授們學習符道了，沒想到卻並不這麼簡單。
馬教授瞅着林毅醉醺醺笑道：“那是自然。你以爲地院就是個好地方？小兔崽子，有句話你一定要記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來萬獸神符學院不久，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無論人院還是地院，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唯有你的實力真正強大起來，纔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纔不會有人敢輕視你。”
“在這裡，實力就是尊嚴，實力就是地位。當然我老人家的地位在人院之中，除了周副院長就屬我最德高望重了，我門下教授出符意天成的高徒，他們自然都要跑來找我推薦你加入他們門下了。”
對於馬教授的講述，林毅深有感觸，他自出道以來，遇到的名師極少，苦大師算是一位，苦大師以剛正不阿的性情對林毅影響深遠。
面前這位馬教授同樣也是一位名師，他表面上刻板固執，但是在那張刻板的面孔後面，林毅卻能感受到其特有的舔犢之情。這位老人是真的關心他，所以纔講出那番肺腑之言。
林毅站起身捧起酒罈，再次給老人把酒斟滿，笑着勸道：“這可真是最後一杯了，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話蓉蓉小妮子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蓉蓉是這家小酒館的小跑堂，和母親相依爲命，經營着這家位於萬獸神符學院中的小酒館。因爲馬教授經常光顧這家酒館的緣故，再加上前段時間林毅經常被馬教授拉着一起光顧這家酒館，所以，林毅和小跑堂蓉蓉混的很熟。
蓉蓉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又黑又瘦，整天穿一身漿洗的發白的粗布衣衫，或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長得跟個小豆芽似的。但性格潑辣，脾氣上來連馬教授都敢訓，馬教授都怕她三分。
林毅一提到「蓉蓉」，馬教授握着酒杯的手忽然抖了抖，擡眼賊兮兮瞅了一眼門口方向，他佯作無所謂笑道：“沒事，喝就行，老子喝了酒六親不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喝！”
雖然嘴上說的痛快，但馬教授這一次卻只喝了半杯酒，剩下的半杯掂在手裡，笑眯眯瞅着林毅，忽然問道：“小子，告訴我一句真心話，你對學習符道的意願究竟有多強烈？”
林毅怔了怔。
他感覺老馬問出這句話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一丁點醉態的樣子，難道這纔是馬教授對我的終極考驗？
“我要成爲一名神符師。”迎着馬教授尖銳的目光，林毅斬釘截鐵道。
馬教授哈哈一笑，道：“當確認你是萬中無一的符意天成的符道天成之後，你今後就一定能成爲一名神符師。不要答非所問，我的問題是你學習符道的意願究竟有多強烈？”
林毅沉吟片刻，說道：“很強烈，非常強烈。這種意願就像溺水將死之人渴望一口空氣，這種意願就像飢餓將死之人渴望一口食物。若不能頓悟符道，若不能成爲神符師，毋寧死！”
說到最後，林毅的目光非常嚇人。
那種犀利飢渴而又帶有些許獸性的殘忍的目光，落在馬教授眼裡把他嚇了一跳。
馬教授吞了口吐沫，深深瞅了林毅一眼，將最後半杯酒喝光，順手把酒杯一丟，他對林毅說道：“我老人家知道你的想法，接下來就好辦了。”
如此說着，老人家從懷裡掏出筆墨紙硯，深吸一口氣，鄭重的爲林毅寫了一封推薦信，信紙裝進信封裡，並鄭重其事在信封上寫了三個規規矩矩的大字「雪妮收」。
寫完後，老人收起筆墨，把信封遞給林毅，說道：“明日一早，帶着我這封推薦信去地院找雪妮教授。”
林毅雙手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吹乾信封上的墨跡，好奇問道：“馬教授，這位雪妮教授一定和你關係匪淺吧？”
“關係匪淺？呵呵呵呵……”
馬教授忽然乾笑起來，臉上的褶子猶如水塘中時起時伏的波紋。
“小子，你錯了，大錯特錯。雪妮和我是死對頭，她看我不順眼，我也瞅她不對付，我們一見面就掐架，每一次都是打得雞飛狗跳。爲此，老院長特意爲我們倆下了一道禁令，禁止我們倆見面。”
林毅一聽，頓時就傻了眼，他吞了口吐沫，咂舌道：“馬教授，那位雪妮教授既然和你是死對頭，那你爲什麼要推薦我去她門下？這不是擺明了坑我嗎？”
“坑你？小兔崽子，你算說對了，我老人家就是要坑你，你有本事來打我呀。”
馬教授臉色一變，變得一臉無賴，那副表情跟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
林毅悶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遇上這樣的師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別人都是把自己的得意弟子寵着哄着，生怕被別人搶去，可他倒好竟然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看到林毅悶悶不樂，馬教授越發的得意，他瞅着林毅嘿嘿笑道：“小兔崽子，你不總是深藏不露嗎？你不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嗎？怎麼現在老實了？嘿嘿，看你生氣我老人家怎麼就這麼開心呢？”
林毅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簡直無力吐槽。
忽然，馬教授臉色一正，對林毅道：“你學習符道的意願若真像你講得那麼強烈，明天就帶上我這封介紹信去找雪妮教授。整個地院除了雪妮其他那些教授都是臭狗屁，臭不可聞。一個個自視甚高，人模狗樣，卻特麼沒有一個真正懂得符道。聽我老人家的話，要想學符就找雪妮，她會教你學習真正的符道。”
說完這句話，老人家的精神忽然有些萎靡，身體一軟，竟然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起來。
吱嘎一聲，房門開了，小豆芽一樣的蓉蓉走進房間，狠狠盯了林毅一眼，脆聲叱道：“林哥哥，你又把馬爺爺灌醉了，你可真是的。”
林毅捎了捎頭訕訕一笑，竟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妮子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