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齊家哥哥大受感動,一把將大嫂子擁入懷中,道:“這纔是我的好媳婦……”
花狸貓眯起眼睛,又擡起了肥厚的爪子洗了一把臉,笑道:“其實,人也是有情有義的。”
“人有善惡之分,妖也有正邪兩派,”龍井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十分不捨的看了一眼那沒怎麼動過的一桌子佳餚,道:“可惜可惜……”
“爲了報答龍神爺,小的再給龍神爺做一桌子!”花狸貓道:“龍神爺瞧着小的這副模樣,便能瞧出來,小的既能吃,也愛吃。”
“好!”龍井大喜過望:“換個口味,自然甚好!”
告別了龍井,在夜涼如水之中走回家去,望着慘淡的月亮,心情好的不像話,也許,我們總不能發現隱藏在謊言下的真相,可是隻要那真相是存在的,便已然是一種美好了,給不給人知道,都好,若是龍井在,只怕要說一句“肉埋在碗裡”了。
伸一個懶腰,心下想着,看來今日定然能安適的做一個美夢了。
次日早上,下樓卻不曾聽見爹爹在廚房裡忙活的聲音,也不見夥計哥哥的身影,倒是滿鼻子的藥香,我心裡一沉,難不成誰病了?忙往爹孃的房間一尋,卻見爹爹躺在牀上,頭上頂着一塊毛巾,娘正往爹手中擦着白酒。
“誒?”我趕忙跑過去,問道:“娘,爹染上風寒了?昨日裡,不是還好好的麼!”藥女晶晶
“你爹昨日也不知怎地了,半夜便咳嗽個不休,我聽出來不對,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可不是燒起來了!半夜去尋了黃先生,熬了藥,這才歇下來。”娘直起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道:“真是累死活人,偏巧你夥計哥哥今日請了假,給他娘過壽去了,實在是忙的團團轉,對了,你還不曾吃飯罷?等一下娘去熱些飯菜來。”
爹沉沉的睡着,臉色很不好看,一看爹孃這個樣子,我哪裡捨得他們再勞動,忙自告奮勇,道:“娘,你且歇一歇,今日裡的早飯,梅菜來做就是了。”說着便往廚房去,拉開櫥櫃,正看見一大籃子雞蛋,我想了想,先架上了紫砂鍋,淘洗乾淨了小米,生了火,熬上了小米粥,接着拿了幾個雞蛋,決定做點雞蛋餅來。
雞蛋餅可以說是嘴最家常的一道吃食了,打了雞蛋,擱在大碗裡攪散了,在盆子裡篩過了新麥粉,以雞蛋入內拌勻了,再從後院拔下一把青翠的小蔥,洗乾淨切碎了也拌進去,稍稍撒些個磨細了的椒鹽,一點點的白糖,一把蝦米,筷子一轉,黃澄澄的雞蛋麪糊勻了就是了。
平底鍋子燒熱,稍稍倒上些個油,油在鍋中轉勻了,雞蛋麪糊往上淋一勺,轉動着鍋子,這雞蛋麪糊自然便會貼着鍋子變成均勻的一個圓餅子,翻一個面兒,很快便清香撲鼻,做上一小摞雞蛋餅子,順手切碎了鹹菜絲,拌上一碟子秋黃瓜,炸上一碟子雞蛋醬,剝兩個紅心兒鴨蛋,小米粥也咕嘟咕嘟的冒出了香氣,一併盛出來,送到了爹孃房裡,情淡淡的,倒是頗合適病人吃。世家貴女
雞蛋餅細嫩無比,加上佐料更是滿口生香,連娘也誇我長進了,爹醒過來吃上一口,居然感動的熱淚盈眶,道:“我家的梅菜,可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姑娘了,都說歲月催人老,我和你娘,以後大概便要仰賴你了……”
娘聽了,斥道:“染上了一個風寒,便要矯情成這個樣子,裝的七老八十似的,還好意思當爹呢!”
我忙勸道:“娘,都說病人容易多愁善感,您可莫要在這個時候激我爹……”
“誰激他啦!”娘瞪我一眼:“年紀輕輕,說話老氣橫秋的,我還不樂意奉陪,跟他一起做大老太太呢!”
“是是是……”蝶忙道:“我不說便是了……”
我看娘沒睡好,也累得夠嗆,忙道:“娘,您且歇上一會子,梅菜看顧着爹就是了。”
娘這才應下一聲,自去歇着了,臨去,指着那藥方子,說道:“你爹這幾味藥,你便給煎上好了。”
我忙答應下來,捧起了那藥方子看了幾眼,不大一會兒,店堂裡來了客人,我見爹重新睡熟了,便自忙出去應付買賣,客人今日倒是絡繹不絕,我又是包點心,又是稱點心,又是收錢,一個上午居然很快便過去了,估摸了估摸時辰,我便回身往爹爹房裡去尋藥來熬了。妃來萌寶
不料一打開爹爹的藥包,卻發覺一個藥包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給老鼠咬開了,那研磨好的藥沫撒了一地,我沒有辦法,照着藥包上面的名字,大蒜關上店門先去抓藥,不想一出門口,正撞見了小三子也往點心鋪子來,見了我,問道:“妹妹要出去?”
我忙將事情與他說了,央他幫着我看店,小三子十分仗義的一拍胸脯,道:‘妹妹只管放心好了,有我在,保準將這裡看好了!”
我謝過了小三子,便急匆匆的便又跑到了回春堂去抓藥了。
不成想,還沒曾到了回春堂,卻在門口聽見回春堂裡面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似是十分悽慘,我進去一瞧,只見一個蓬着頭,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捧着面孔瑟縮着哭泣,纖細的身子一顫一顫的,身上的衣服雖然像是好料子的,可是卻不知怎地,在身上只是皺巴巴的一團子,看上去十分可憐,她身後則是兩個凶神惡煞的婆子,俱生的滿臉橫肉,一看便不是甚麼吃素的。
其中一個婆子正叉着腰在怒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小蹄子,不曾出閣,便忍不住寂寞,居然喝野男人廝混,還懷上了這樣一個孽種來!這樣不要臉,與你那狐狸精娘便是一模一樣!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現如今你自己不知檢點,,成了這幅模樣,居然還要嘴硬!”說着,那個婆子張開肥厚的五指,便狠狠衝着那個女子甩過去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