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醒來的時候,她覺得渾身非常疲憊。《搜神記》就掉在枕頭旁邊。她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漫長的但各個片段又記不準確的夢。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吊墜。那是被一條白金鍊子吊住的一塊淡紫色的心形美玉,裡面似乎翻滾着雲蒸霞蔚般的紫光。手不由得又將美玉握在手心,冰涼涼的,似乎把一絲清爽從她手心送入,向全身蔓延而去。
“紫玉,把你那吊墜給姐妹看看,人家還沒看見過這麼漂亮的墜子呢?”柳琳琳搖着紫玉的胳膊說。
“姐妹,你哪來的寶貝啊?”
“我家太姥姥傳下來的。”紫玉說。
第二天清晨,紫玉和柳琳琳上午遊覽了黿頭渚,下午遊覽了蠡園。對於這些景點柳琳琳一點也不感興趣。“什麼耶?一點點地方,也要收那麼多門票錢?”柳琳琳嘟囔着,她着急去太湖度假村,一個被當地人叫“漁村”小地方,因爲那裡是品嚐太湖湖鮮的好去處。
第三天,紫玉和柳琳琳要隨團去蘇州,遊覽了虎丘、劍池,在市內又遊覽了獅子林、拙政園……。柳琳琳說,“園子太小,你看獅子林,我還以爲有多大,就那麼一個水窪子幾塊太湖石。看了頤和園方知,江南的園林已經盡被收入其中了。”
紫玉遊覽虎丘的時候,覺得這個地方好像自己來過,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覺。
第四天,紫玉和柳琳琳隨團去遊覽杭州。不過沒有乘火車,而是全團乘坐運河遊輪順流而下,以便觀賞江南的田野的風光。上船的人真多,雖然旅遊團給她們定的是頭等艙,但內河船狹窄的旋梯擠滿了人。人們一點點往客艙中移動,紫玉和柳琳琳終於擠進頭等客艙的過道,在一片混亂中,按照船票找自己座位。紫玉和柳琳琳的座號都是臥鋪的下鋪,可是紫玉的臥鋪上卻坐着一個青年,正在整理他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琳琳說道:“怎麼回事?你沒看船票嗎?怎麼坐在別人的鋪位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年輕男人,有些尷尬地笑笑,說:“我往上鋪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散開了,借貴鋪收拾一下,這就挪開。”
很快他收拾好東西,將它們收入一個小提箱中,舉着放在上鋪的靠船舷的一端。這才放心地,轉過身來,準備坐到牀鋪外面過道臨窗的座位上。他的下鋪是個女孩,他不好意思再坐在人家的鋪位上。很快,紫玉和柳琳琳就收拾好自己的鋪位,放好行李。又上來一個女孩,手裡拿着船票,找到柳琳琳的上鋪。她好像是個高中生,江南姑娘,身子小巧,雙手覺着自己小行李箱,欠着腳始終沒有將箱子送上上鋪。紫玉要站起來幫助她,只見那個年輕人一步就跨進來,接過箱子,說:“還是我來吧。”
開船了。從船中的小窗戶往外看去,停泊遊輪的碼頭漸漸遠去,岸邊柳枝飄拂,遠處散落着古典的民居,天邊一縷縷雲彩透過陽光,泛出晚霞的雲光。
“明天是個好天氣呢。”那男青年說。
那小姑娘問道:“爲什麼?”
“早看東南晚看西北。傍晚紅霞,是淡雲氣聚集,被太陽斜照折射產生的。古語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因爲朝霞多是積雨雲造成的,很容易產生降水﹔而晚霞多是淡積雲造成的,不會降水,而且預示着未來幾天將持續晴好,有利於出行呢?”
“這位哥們,你知道的真多。”柳琳琳說,“你是幹氣象工作的?”
“啊,不是。我是學生物基因工程的。在北京紫琳農業有限公司下屬的研究所工作。”那男子說。
柳琳琳說“我怎麼沒見過你?”
“你也在那裡工作?”
柳琳琳笑道:“不是。我們是北京高師的學生。”
旁邊的小姑娘說,“姐姐,我今年高考就考得是你們學校。錄取通知書都來了。”
“那好阿,到了北京,你可以去找我們。你叫什麼?”紫玉說。
小姑娘說:“我叫吳小翠。名有點土,是我奶奶給起的名。”
柳琳琳說,“不土。”
那男青年接着又問,“你們不在紫琳公司工作,怎麼會說沒見過我這類話?”
柳琳琳用手一指紫玉,“這位是紫琳公司總裁的小公主,我是她的好閨蜜。我們可是常去公司裡呵。去打工阿。”
紫玉白了柳琳琳一眼,“說這些幹什麼?”接着請拿男青年坐在她的下鋪。四個年輕人很快就熟悉起來。
紫玉看着這男青年,高高的個子,長得文文靜靜,眉清目秀。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呢?在哪裡見過呢?怎麼感覺就和他認識了許久一樣。
幾個年青人又都拿出手機,準備開始犯通病,走進手機世界。只有紫玉又從隨身的小包包裡拿出一本書來,準備看書。
“嗷,《搜神記》,小姐喜歡看這個?”那男青年說,“我叫韓重,和裡面的一個故事裡的男主角同名呢?”
“阿?”紫玉一愣,太巧了吧。
“還沒請教小姐的芳名呢?”韓重笑着問道。
“她叫……”柳琳琳旁邊接嘴道,沒等她吐口,紫玉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不許說。”
韓重笑道:“她不會叫‘紫玉’吧?”
柳琳琳搬開紫玉的手,笑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紫玉的臉紅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