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完顏嵐的病房的,一直到了醫院的大門口,他還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手。
剛剛的那種感覺,真的是很奇怪,即使是在失憶之前,他也不應該對完顏嵐有這樣的觸動,絕對不會的。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疑惑不已的阿澤離開了醫院,直接朝着墨子琛的診所走去,雖然之前的小培看似沒事的樣子,可是他還是不放心。
由於阿澤的心緒太過於複雜,以至於忽視了周遭的情況,就在他進入那個設了結界的林子之後,兩個身影從一棵樹後隱了出來。
“閣主,就是這裡!”
黑衣女子炎汐單膝跪地,而她前面站着的,正是神影閣的閣主—透,白衣銀面的神秘男人。
面具下的鳳眸微微眯起,久久地凝視着阿澤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炎汐依舊跪在地上,甚至連頭都不敢擡一下,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許久之後,耳邊終於響起了一道溫潤的聲音,
“雖然你的這個發現很是有趣,可是你來凌夏國,好像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吧。”
懶洋洋的聲音中帶着幾許隨意,幾許優雅,卻聽得炎汐額頭的汗越冒越多,
“閣主請贖罪,屬下只是想爲ELLEN報……啊!!!”
“仇”字還未說出口,炎汐的身子已經直接飛起,狠狠地撞上了身後的一棵大樹,隨後又滑落在地。
鮮血從嘴角溢出,她卻連擦一下都不敢,只能強忍着胸口的痛跪在地上。
透緩緩地蹲下身,忽地伸手捏住了炎汐的下巴,讓她直視着自己。
冰冷的面具,微彎的脣角,眸中是帶着探究的笑,
“你的意思是,我對自己的屬下照顧不周嗎?”
明明是快七月的天氣了,炎汐卻感到渾身冰寒,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垂着眼眸,盯着自己,弧度纖長的睫毛在頰下畫出一扇完美的陰影。
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那嘴角和眸底的笑,卻像是附着了魔力一般,把炎汐的目光緊緊擄獲。
她瞪着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透。
她不是不想挪開,只是挪不開。
這是一股不能言語的力量,死死的糾結着自己的目光,她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閉眼,可是心卻越跳越快,阻止不住那雙眼睛,就好似一個無底洞,深深地將她給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明明知道那是一種很危險的氣息,甚至是死亡的氣息,她都無法逃開。
看着發愣的炎汐,透嘴角的笑越來越甚,一手依舊固定着她的一把,一隻手卻緩緩地撫上了她蒼白的面頰。
他的手很冷,冷到炎汐的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是動彈不得。
“怎麼樣,是你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離炎月順眼,還是閣主我順眼呢?”
悠悠的聲音中似好奇,似探究,卻有着一種能讓炎汐窒息的感覺。
“閣……閣主……”
她顫抖着聲音,卻無法再說下去。
冰冷的手緩緩地從她的面頰移向了嘴角,食指在她的嘴角劃過,指尖染上了鮮紅。
視線落在指尖的那一抹紅色上面,微微地一聲嘆息之後,猛地收回了手,站起身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聲音依然變成了一片清冷,而炎汐也在瞬間回過神來,連忙應道:
“請閣主吩咐。”
轉過身,深幽的目光看向那布着結界的林子,好似正在想象着裡面的情境。
“去調查一下一個叫做彥小培的女人,還有……”
透的話還未說完,身上的手機忽然響起,拿出來一看,眸底浮起了一絲意外,嘴角彎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按下了接聽鍵,
“Hello……”
輕快的語氣,調侃的調調,讓身後等着聽命令的炎汐傻了眼。
“你說什麼,小培離開這裡了?”
阿澤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子琛,怒吼出聲。
墨子琛掏了掏耳朵,一臉嫌惡地道:
“還不是因爲你,她怕你定力一不足,就真的娶了那個喜歡自殺的女人了。”
阿澤當然知道墨子琛在胡說八道,轉向了比較靠譜的離炎月,
“你說,小培去哪了?”
離炎月無奈地聳聳肩,看了看墨子琛道:
“他說的沒錯,小培的確是因爲你才走的,我想她現在肯定是去醫院了,怕你態度太過於強硬,刺激了完顏嵐。”
“可是我剛從醫院回來,沒有遇到她啊。”
想着彥小培身上的傷纔剛好,居然隻身跑了出去,阿澤就擔心不已,他不由得怒向離炎月,
“明知道她身體還很虛弱,你爲什麼不陪着她去?”
阿澤的語氣很是不善,離炎月還誒開口說話,一邊的墨子琛卻不開心了,猛地站到了阿澤的面前,惡狠狠地道:
“你還好意思責怪別人啊?要不是你搞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小培用得着受罪嗎?也不想想自從認識你之後,她根本就是大災小災,大傷小傷不斷,要不是有我在,都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阿澤怒極,可是墨子琛說的又都是實話,是他無法反駁的大實話。
憤怒地甩手離去,阿澤一邊朝着醫院跑去,一邊撥打着彥小培的電話,可是卻總是無法聯繫。
醫院門口,彥小培正在不安地走來走去,她的臉色還很是蒼白,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焦急一片。
一輛熟悉的跑車駛入了視野,彥小培的臉上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小培!”
蘇弋言一停下車,連車門都沒開,就直接從上面跳了出來。
當他看到彥小培的臉色之後,臉上憂色頓顯,
“你不是在我哥家裡休息嗎?臉色這麼差,怎麼還跑到這裡來?”
幾分擔憂,幾分責怪,而彥小培卻只是笑了笑,急切地道:
“完顏嵐怎麼樣了?”
神色微變,蘇弋言有點不自然,但還是老實地道:
“我走的時候還沒有醒來,哥和豪叔等着呢。不過現在已經過去好久了。”
彥小培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道:
“你帶我去看看吧。”
“這……”
蘇弋言勸道:
“小培,我覺得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去了也只是自討沒趣。”
“不,我要去!”
彥小培一臉的堅定,抓住了蘇弋言的手,
“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有我的責任,我一定要去親眼看一下,纔會覺得安心。”
“哎,既然你堅持要去,那就走吧。”
蘇弋言輕輕地嘆了口氣,只能同意。
病房門口,蘇弋言不能肯定阿澤是不是還在裡面,只能讓彥小培先等在外面,自己一個人先走了進去。
病房內,只有一個完顏嵐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病牀上,微閉着眼的她在聽到開門的聲響之後微微轉頭,見來的人是蘇弋言,淡淡地轉開了頭。
她就知道,她的澤不會再回來了,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站在門邊看了她一會兒,蘇弋言搖搖頭,冷冷地勾脣,
“居然把自己搞成了這麼一副樣子。”
蘇弋言的語氣中沒有同情和憐惜,有着的只是諷刺和不削。
完顏嵐恍惚間以爲自己聽錯了,轉頭朝他看去,卻見他只是淡淡一笑,而後道:
“我帶了一個人來看你。”
身子動了動,完顏嵐的臉上微微一喜,可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那個人不可能會是阿澤。
蘇弋言輕笑,朝着緊閉的門看了看,隨即走到了完顏嵐的牀邊。
他這不同以往的神情讓完顏嵐感到很是陌生,正在疑惑間,蘇弋言卻緩緩地低下頭湊到了完顏嵐的耳邊,用着魅惑的聲音輕聲道:
“你想不想挽回我大哥的心呢?”
完顏嵐愕然,圓瞪着雙目看向他,蘇弋言嘴角的笑愈發的詭異。
可是此刻的完顏嵐卻全然不顧了,腦海中只回蕩蘇弋言的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敢保證大哥他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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