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羅離開之後,喬末優又去了狄烈的臥室。
可是等到她推開那扇門的時候,她只看到了一地的菸頭,房內並沒有任何人。
他不在嗎?
喬末優又去樓下找他了,不知道爲什麼,聽說他那麼自殘的受了傷也不肯醫冶,也不吃藥,喬末優就很着急。
她告訴自己是因爲他救了她,所以她纔會擔心他。
喬末優找遍了整個別墅都沒有看到狄烈,後來聽保鏢說他出去了,喬末優才放棄。
他受着傷,去哪裡了?
喬末優一直都心神不寧,好像很爲他擔心。
狄烈的確是出去了一趟,一直到晚上纔回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等到夜都黑了,別墅裡的燈都關了,他才迎着一陣鹹溼的水氣回來。
他原本是想去四樓的,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自己的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卻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清香的味道。
狄烈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牀上躺着的那具柔軟的身體,帶着淡淡的清香。
他呼吸一窒,胸口那一處很快就柔軟了下去,然後就走了過去,而喬末優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
狄烈側站着,隱匿在黑暗中的左半張臉喬末優並看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專程等他,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怎麼也不蓋被子!着涼了怎麼辦?”
狄烈有些不悅,那些傭人是怎麼照顧她的?可是他卻忘了,他的房間向來是不準任何人上來的。
他看到喬末優穿的那麼單薄,連忙就拿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喬末優看着身前的那一團黑影,莫名的就覺得有種壓迫感。
她的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想起費羅說的那些話,想她等他到這麼晚的目的,她連忙從牀上下了地,然後想要開燈的時候,卻被狄烈給制住了。
“狄烈,聽說你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你能不能讓費羅醫生看看?”
喬末優不想讓他誤會什麼,又連忙解釋着,“我不想欠你人情!”
“欠我?”
狄烈聽着這兩個字有些無奈的笑了,欠他的從來都不是她,而是他!
可是他卻不想對她說那樣的話,他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我的傷沒事!跟你沒關係,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狄烈往前走了兩步,想要上前抱抱她的時候,喬末優似乎有預感,她快速的躲開了。
黑暗中,她只是覺得他的身影好長,這樣靠近她,她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那你沒事的話!我明天就想離開了!”
喬末優覺得他並不領情,她似乎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了。
畢竟她已經不是喬末優了,她現在是北堂優,她是有未婚夫的女人!
“離開?”
狄烈聽到她的嘴裡說出這兩個字時,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
“狄烈,我不知道我們之間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知道那都結束了!我現在知道俞一心是我的媽媽,而你們之間還有過一段情!所以我不會再和你重新開始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喬末優的字字句句,穿透過狄烈的心,好像已經千瘡百孔了,身上的那些傷,哪裡比得上她話中的殺傷力來得大?
他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她那雙晶亮的眸子,聽她殘酷的判了他死刑!
“我的過去過的一定過的非常痛苦,所以我纔會忘記的!我不想記起那樣的過去!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死一次,你就當作從來都沒有看到我吧!”
“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喬末優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狄烈的房間,他的雙拳緊緊握着,他必須要努力剋制着自己,纔不讓自己衝動的上前抱緊她,然後霸道的告訴她,不放,就算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邊!
可是狄烈並沒有這麼做!
她不能死,他也不會死!他們都要好好的活着,他想和她一起走完這一輩子的!
他的手摸上了自己坑窪不平的臉,黑暗中那雙幽綠色的眸子變得灼灼發亮。
可是喬末優卻看不到他此時狼一樣的眼神了。
他沒有去阻止她,甚至沒有去追,她說她要離開,他怎麼能夠允許呢?
只是……
她要離開,也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還需要些時間,他會放她離開,但是時間不會太長,而且苒苒還沒有找到。
那個叫拓野的男人,他會跟他說清楚,這個女人是他的,他這輩子都別想了。
別說是下輩子,他下下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喬末優不知道狄烈的這些複雜的心思,她只知道,她說要走,他沒有挽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她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這是她想要的,可是心裡卻也有些失落。
不是已經對這個男人沒感覺了嗎?爲什麼還會有那種失落的感覺呢?
喬末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要徹底的斬斷過去,讓自己以後只是北堂優!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踏實。
狄烈已經安排好了喬末優的去向,他不會再讓她回到北堂彥和拓野的身邊,即使她不在他身邊,他也要時時刻刻都能知道她的消息。
喬末優這一晚睡的也不踏實,因爲她那麼決心想要忘記這個男人,可是他的身影卻無時無刻的鑽進她的腦海中,怎麼也不肯放過她。
兩個人都是在數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狄烈希望時間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他還想再在暗處多看她幾眼,喬末優卻希望時間能夠過的快一點,只要離開這裡,離開有這個男人氣息存在的地方,她就還能像以前那樣,心裡一直都是平靜的,激不起半點漣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