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心動作僵了一下,她還以爲赫連城傷害了夏夏,卻沒料到是這種情況,過了許久,她才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夏夏,有時候我會不由自主的想,其實赫連城是愛你的……如果不是愛,他怎麼會做出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齊夏怔住,因爲她的一句話,心開始亂了,他對她似乎真的有點不同一般。
柔軟的溼布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擦過,很小心的沒有觸碰到她的傷口……輕柔的觸感,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她揉了揉額,低聲道,“他愛的人應該是蘇希雅纔對,他們是天生一對。”
葉如心就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嗤笑了一聲,“他們是天生的一對?纔怪。我跟你講,前兩天,老林給我講了一件事……赫連城和蘇希雅一起去他那裡檢查,蘇希雅揹着赫連城,想讓老林幫她撒謊……”
“撒謊?撒什麼謊?”
“當然是讓老林說她懷孕了啊!”葉如心不屑地撇嘴,“一個女人,騙自己未婚夫,說自己懷孕了,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之間有問題,這個女人開始害怕了,她想利用孩子綁住自己的未婚夫。”
齊夏沉默,她其實早就知道赫連城和蘇希雅之間有問題了,有可能她自己還需要負一定的責任……
“老林還說,當時聽到蘇希雅沒有懷孕,赫連城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句話沒說,拉着蘇希雅就走了,看那架勢,兩人肯定會吵架……”葉如心語氣裡不乏幸災樂禍,“那蘇希雅還威脅我家老林,你是沒看到她那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齊夏扯了扯嘴角,“瞧你說得活靈活現,就跟你見過一樣……”
“我是沒見過,但是我家老林見過啊!”葉如心溫柔地揉搓着她的頭髮,語氣裡帶着驕傲的味道。
齊夏脣角彎了彎,沒有再與她爭辯。
“說真的,如果赫連城真的對你有心,你們好好發展一下,也好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呀!”葉如心說了這麼多,這纔是重點。
完整的家……齊夏眼神怔了怔,眼前最先浮現的是在廢棄工廠時,小翼撲在赫連城身上痛哭的情形,心驟然一痛,可是……
畫面一轉,變成了五年前,她躺在醫院產房裡,破門而入的老夫人帶着保鏢,毫不留情地從醫生手裡搶走了剛出生的孩子……
當時,老夫人扔下一句話,“按照約定,孩子我帶走了,如果你再耍花招,就等着給你姨媽姨父收屍吧。”
日本是深哥的勢力範圍,老夫人想要帶着孩子離開,本來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利用姨媽姨父的性命來威脅齊夏,最後抱着孩子,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齊夏疲憊地靠在浴缸上,淡淡道,“葉子,首先不說我不想結婚,就算是老夫人那一關,我也過不了。我很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我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情,只想照顧好孩子們。”
“我還不是心疼你,一個懷孕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小乖還生了病……只是光想想,我就覺得頭大,”葉如心皺了皺眉,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啊,搞什麼不結婚,你怎麼對感情就這麼不信任?你看我和老林,結婚七年了,不還是好好的!”
齊夏笑,“喲,一不小心你們已經結婚七年了,我預祝你們成功地度過七年之癢。”
“哼,我對老林信心十足!”葉如心臉上全是驕傲的神色,她一向以丈夫爲榮,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
“好啦,驕傲的林夫人,我身上的皮都快要被你搓下來了,可以起來了麼?”齊夏沒說的是,她大腿處的傷口沾了水,痛感也加重了。
“嗯,可以了,我扶你起來,等一會兒,我幫你擦藥。”葉如心拿了乾淨的浴巾要替她擦拭。
齊夏連忙搶過來,“林夫人,我可以自己來,麻煩你迴避一下。”
葉如心翻白眼,“全身都被我看光光了,還害羞個毛啊!”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把浴袍放在趁手的位置,然後走出了浴室。
齊夏裹了浴袍,布料與傷口接觸的位置,摩擦得生疼,她擰了擰眉,又裝作很平常的樣子走出了浴室。
北堂深拿了藥箱坐在沙發上等她,葉如心不見蹤影。
“深哥,葉子呢?”齊夏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
北堂深很自然地從她手裡拿過毛巾,動作輕柔地替她擦拭,“她先回去了,說是要給林子安和妞妞做飯,待會兒我幫你擦藥。”
“……”齊夏囧了,她那些受傷的部位,能給深哥看嗎?混蛋葉子,一定是故意的!
葉如心確實是故意的,不遺餘力地撮合,想趕緊把閨蜜給嫁出去……
因爲懷孕,她洗完頭髮都沒有用過吹風機,讓它自然風乾。北堂深用毛巾仔細擦拭着,等頭髮幹得差不多,他又用修長的手指幫她梳理着頭髮,他的手指在她的髮絲之間穿梭,齊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露出半截白希的脖子,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
北堂深用手指將她耳邊垂下的長髮撫到耳後,柔聲道,“好了,現在回房間,我幫你擦藥。”
齊夏忙抓住他提藥箱的手,尷尬地笑,“不用了,深哥,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你後背上的傷,自己擦不了。”剛纔葉如心離開的時候,特意交代她背後也有傷口。他知道她害羞,但是他更擔心她後背上的傷口感染。
“那就不擦了,一點點傷,沒有關係的!”齊夏臉燙燙的。
“我是你的大哥,不用顧忌那麼多東西。”北堂深皺眉,“是我抱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齊夏苦着臉,“深哥!”
北堂深是鐵了心了,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齊夏坐在自己牀上,北堂深站立在她牀邊,目光強勢,卻又不帶一絲晴欲,就像醫生看病人一樣冷靜理智。
就當他是醫生好了!齊夏安慰自己好久,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背對着他,將浴袍緩緩拉開,然後抱着被子遮住前胸。
雪白的後背上,青紫的傷痕一塊又一塊,還有好幾處擦傷,肌膚已經破了皮,紅通通的,流出粘粘的液體,若是再不處理,就要感染了。
北堂深臉色異常難看,拿了碘酒,動作儘量輕柔,替她消毒。儘管他的動作已經很輕,每當棉棒擦在傷口上時,都會刺痛得厲害,她的身體就會輕輕一顫,他的心也跟着一顫。
擦拭完她後背上的傷口,北堂深已是滿頭大汗。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其他部位還有沒有受傷?”
“還有一點點,不過,我可以自己擦藥了。”她想將浴袍拉上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輕聲道,“別急着穿上去,你後背傷口上滲出的粘液會粘在浴袍上,脫衣服的時候會很痛苦。你今晚睡覺的時候,就側着身體,仔細不要讓被子沾上傷口。”
“哦,好。”齊夏面紅耳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倒了兩顆藥丸放在牀頭,“夏夏,我給你放了消炎藥在牀頭,你一會兒記得吃下。”
“嗯,好。”
“記得把其他傷口處理了,我給你做點吃的,”北堂深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裡帶着疼惜,“晚上想吃什麼?”
“海鮮粥,深哥做的海鮮粥很好吃。”12p。
如下地心你。北堂深脣角彎了彎。
聽到關門聲,齊夏舒了口氣,她下牀將房門反鎖,將浴袍徹底地脫了下來,大腿上青的紅的,佈滿了傷痕,特別是大腿根部的位置,都被擦破皮了。
她用碘酒消毒的時候,痛得眼前直冒金星,消完毒之後,她又擦了北堂深留下的特效外傷藥,服下消炎藥,然後蓋着被子,老老實實側躺着休息。
北堂深出了房間,安撫了孩子們幾句,拿着手機出門,到了外面走廊上,他臉上帶着冷酷,撥通了江島的電話,“逃跑的那幾個,找到了嗎?”
“還有兩個沒找到。”
“給你一天時間,我要見到他們所有人的屍體!”
“是!”
北堂深正在廚房忙碌,聽到門鈴響,透過貓眼,他看到赫連璧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看得出來的很急。
他打開門,面無表情的看着赫連璧,“二少,有事?”
赫連璧瞳孔驟然一縮,他剛纔在醫院看到齊夏受傷,心裡掛念,找了藉口出來,給她打電話,卻沒有人接聽,他實在擔心,忍不住一路急趕過來,卻不想正好撞見北堂深。
赫連璧脣角一勾,“我來找夏夏。”身體一側,想要進門。
北堂深身體一偏,正好擋住他的去路,冷冷道,“二少,夏夏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以後,也請你離夏夏遠一點。”
赫連璧俊美的臉上呼呼直冒冷氣,咬着牙道,“北堂深,夏夏想和誰來往,就和誰來往,你沒有資格管她的事情!”
北堂深眼眸淡淡一撇,“我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我沒有資格,誰還有這個資格?”
赫連璧冷笑,“未婚夫?假的吧!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只是假訂婚,說到底,你也只是夏夏的朋友,憑什麼阻攔我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