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璇原本面朝着樓梯的方向,彎着身子邊捋着耳邊散下來的碎髮邊衝樓下喊着話。
不想,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背上突然襲上了一道力量,弄得她措手不及,直覺告訴她應該是溫若漪從後面推了她一把。
可能是因爲溫若漪坐在輪椅上的關係,推了她之後,她自己也會由於力的相互作用往後滑去。
所以當那道力量作用在俞璇背上的一刻,她感覺力道似乎並不是很重。
但由於她太大意,人剛好站在最後一步臺階的邊緣處,碰巧又是面朝着樓下的方向,只需稍稍一推,就足夠讓她摔下去。
身體傾斜着往眼底的樓梯上摔了出去,俞璇嚇得臉色剎那間便白了下去。
伴着口裡逸出一聲本能的驚呼,她潛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抓住扶手,可偏偏扶手離她太遠,她夠不到,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摔了出去,卻無能爲力。
俞璇摔出去之後,整個人便像滾雪球一樣沿着盤旋的樓梯快速的往一樓的方向滾了下去。
及時抓住扶手穩住自己重心的溫若漪,看見這一幕之後,覺得十分的解氣。14948190
眼中當即劃過一抹得意,伴着脣邊也悄然勾起了一抹邪佞的弧度。
特別是看見俞璇摔下樓梯之後躺在樓道口與客廳相接的地方一動也不動渾身都是血的狼狽樣兒時,她眼裡的得意和報復的塊感不免又深了幾許……璇俞量力告。
很巧,廖晴姿剛好不在家。
一個好姐妹過生日她下了班就直接去參加派對了,玩得很瘋,到這會兒都還沒回來。
而住在走廊另一端轉角處的畢雲逸,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見有人在爭吵,便掀開被子,穿了衣服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想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說這棟別墅的隔音效果還可以,但也不算特別好。
畢竟是老宅子了,動靜太大,即便是待在自己的房間也還是聽得到,何況他這個人睡意本來就比一般人淺。
邊拉着羽絨服的拉鍊,畢雲逸歪着腦袋一臉好奇的繞過轉角處的那堵牆,往樓梯口的方向走着。
遠遠的,透過牆上昏黃的壁燈,看見若漪居然在樓道口,而且她的雙手緊抓着邊兒上的樓梯扶手,畢雲逸越發的好奇,隨即加快了步伐朝她走了過去。
“若漪,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走上前,看見她盯着樓下的方向冷冷的勾脣笑着,畢雲逸不解的問道。
驀然被他的聲音驚醒,溫若漪的理智方纔恢復了些許。
擡頭,木木的朝他看過去,她的眼神渙散的沒有一絲焦距。
畢雲逸不懂她這是怎麼了,只覺得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奇怪。
看見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絨衫,雖說房間裡都有空調,可是走廊裡卻有風颳進來,擔心她會冷,他也就顧不上問她剛剛是在跟誰吵架,因爲他依稀聽到了她的聲音,便脫下身上的羽絨服往她肩上披了上去,並笑着囑咐她,“以後出門記得把外套穿上,你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若是再感冒,就不好了。”
呆呆的看着他爲自己披衣服的動作,纔將在俞璇那裡受了委屈的溫若漪,心中倍感溫暖。
幫她把衣服披上之後,畢雲逸正準備就剛剛他聽到的爭吵聲問她,樓下突然傳來管家的驚呼,“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夫人,夫人你醒醒……”
“來人,快叫救護車過來,夫人摔倒了!”
聞言,畢雲逸下意識往一樓的方向看了下去,這才發現俞璇居然躺在通往客廳裡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的,臉上身上都是血,顯然是從樓梯上摔下去的,而且看情況,人似乎也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他下意識的側過臉來,把目光轉向溫若漪,眼裡透着疑惑和不解。
樓下,傭人們陸陸續續的醒來,打電話的打電話,幫俞璇頭上傷口止血的止血,場面混亂至極。
而當管家的一聲尖叫之後,做賊心虛的溫若漪早就已經警覺的撥動輪椅的滾軸往轉角處躲了躲,所以,當管家老劉壓抑的眼神看上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而只看見了怔在那裡的畢雲逸。
畢雲逸本來還想質問溫若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她推俞璇下得樓,而她本能的舉動和眼裡流露出來的慌亂卻給了他答案。
是她乾的,是她把俞璇推下樓的!
天哪,若漪她居然這麼狠心,俞璇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她怎麼下得去手!
不理解的看了溫若漪幾眼,她抿脣低頭不語的樣子越發加深了畢雲逸心中的懷疑。
“你快回房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我來處理。”深吸一口氣,畢雲逸壓下心裡的失望和不解,匆匆囑咐了溫若漪幾句,便下了樓。
他想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幫得上忙的,畢竟他是醫生。
木木的看着他下了樓,又瞧見樓梯上那一路蜿蜒而下的血跡,溫若漪這會兒纔算是徹底的恢復了神智。
一想到俞璇有可能會死掉,她頓時嚇得臉色直髮白,額頭上的冷汗也一直不斷的往外冒。
閃着一雙溢滿了惶恐不安和驚懼的眸子,溫若漪急於逃脫責任,也就聽從畢雲逸的話,趕緊撥動輪椅回了房。
她自欺欺人的在心裡安慰自己,不,這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這樣,這都是被俞璇逼的,是她咄咄逼人在先,是俞璇嚷着要趕她走,她纔會喪失理智的把她推下了樓。
她暗暗在心裡祈禱,俞璇,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可以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坐牢,不要……
鄉下。
傅嵐煙睡得好好的,突然間覺得呼吸在一瞬間變得困難無比,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勒着脖子一樣,難受至極。
在急速的喘息中醒來,傅嵐煙被驚出一身冷汗。
扶着肚子坐起身,打開牀頭上的檯燈,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揉眉心,澄澈的眸子裡滿載着疑惑。
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沒有做什麼噩夢,怎麼會突然覺得呼吸不暢呢?
揉了揉眉心,傅嵐煙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想下牀去倒杯水來喝,掀被子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不太對勁。
視線落在旁邊的空枕頭上時,她方纔意識到一個問題,婆婆俞璇不見了。
婆婆呢,婆婆她去了哪裡,昨晚她們明明一起睡的呀!
翻身下牀,傅嵐煙披上外套就往窗前走去,往外一看婆婆的車子已經不在那裡了,她猜想婆婆估計已經回城了,眼裡頓時流露出一抹失望,繼而是擔心。
現在天才矇矇亮,看樣子婆婆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天哪,開夜車回去多危險,婆婆也真是的!
顧不上許多,傅嵐煙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就往房間門口走去。
她要去叫醒丈夫雷曜,讓他給婆婆打一通電話,她倒是想打,可忘了留婆婆的號碼了。
打開房門,傅嵐煙剛要走出去,準備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不想,卻看見丈夫雷曜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小聲的接着電話從隔壁房裡走出來,他的神色看起來很凝重,嗓音裡也透着明顯的沙啞,“劉叔你說什麼?我媽她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怎麼會呢,我媽她明明在我這裡的呀,她什麼時候回去的?”
通話的空擋裡,看見妻子也從房裡出來了,猜到母親可能是半夜悄然離開了,雷曜舉着電話來到傅嵐煙面前,邊伸手幫她攏着身上沒披好的衣服,邊焦躁的聽着電話裡的管家跟他報備事情的大致經過。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你現在是在去醫院的路上麼?麻煩你拜託醫生,務必要盡全力搶救我媽!”
等他說完掛斷電話,聽了個大概之後早已急得眼淚直掉的傅嵐煙,連忙逮着他問,“老公,你說清楚,出什麼事了?什麼叫媽從樓上摔下去了,她怎麼會從樓上摔下去?嚴重嗎?”
她一着急,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雷曜眼下已是急火攻心,顧不上逐一回答,只能按住她的肩膀簡明扼要的說重點,“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媽的情況不太好。老婆,對不起,守孝的事情我估計是沒辦法了,希望你能諒解。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回去,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拜託程驍和林夏留下來陪你們。”
說完,雷曜眼眶紅紅的咬了一口送到口裡的拳頭,臉上眉宇間透着的盡是悲傷和擔憂,轉身就準備奪門而出。
傅嵐煙見狀,趕緊追了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哽咽的說,“老公,我跟你一起去吧,守孝的事情我想媽在天之靈會諒解的,我現在比較擔心婆婆……”
還沒說完,傅嵐煙就難受的啜泣起來,雷曜本來不想答應,畢竟她懷着孩子,又剛逢喪母之痛,加上岳父也需要人陪伴,可她一臉的哀求,讓他十分的不忍心,也就摟着她回了她的房間,“好,我們一起回去,不過你得先把衣服穿好。”
“嗯。”聽話的點點頭,傅嵐煙跟着丈夫一起快速的回房換衣服。總裁,偷你一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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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偷你一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