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玩夠沒
她平靜地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正因爲她的這份淡漠刺傷了他,心越痛,他就越想抓緊她。
“對不起,煜霆。”天知道,她現在多想大聲哭出來,可是她卻要隱忍着,裝作冷漠無所謂的樣子。
“你的靈魂在哪裡?我要你這幅軀殼做什麼?”他放開她,無力的躺在牀上說,“告訴我,你答應肖承什麼了?”
“這是我和肖承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你也不要再問了!”凌芯將舀了些粥的調羹放到嚴煜霆的嘴邊說,“把粥吃了吧!”
嚴煜霆昨天就追着她問這個問題,她不答,他竟然跟她鬧絕食,連晚飯都沒有吃,這會兒她是擔心他再不吃東西,身子會挺不住。
“我不吃!”他拉過被子蓋住頭,再次跟她鬧起脾氣來。
這麼大個男人,竟然有如此小孩子脾氣的時候,讓她在一旁哭笑不得,但她自是拿他沒有辦法,坐在一旁自個兒發起呆來。
房間裡一時變得安靜起來,半天過後,她自覺無聊,正欲起身離開,他卻忽然掀開被子冒出頭來,依舊背對着她睡着說:“你是不是很恨我?之前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也許真的是我不可原諒。”
凌芯欲言又止,正是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兜裡的手機振了,她看是肖承打來的便直接關了機,不過這個電話卻提醒了她——她該離開了!
“沒錯,我恨你,你對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凌芯兩眼看着前面空白的牆面,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說,“愛過你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有好結果,姐姐、程菲還有徐斐妍,我不想跟她們一樣,趁自己還沒有愛上你之前,我希望能全身而退。”
“你竟然不愛我!”嚴煜霆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他摟住凌芯說,“可是我愛你,很愛很愛,我會用生命來保護你,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留下來,好嗎?”
“你的愛我承受不起!你的愛過於強烈。”凌芯扶上自己喪失知覺的左手臂說,“如果你的愛會讓我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那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愛,而我只會被你傷得遍體鱗傷,卻無法教會去愛,所以我選擇離開。”
連凌芯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藉口過於牽強,而嚴煜霆卻真真切切地被她的話刺傷了,他流下了眼淚,他竟然哭了,他說:“爲什麼有些過錯真心悔過卻無法得到原諒,爲什麼我想開始認真的生活,做我自己,你卻不給我機會,原來女人可以如此狠心無情。”
凌芯看到嚴煜霆流淚的那一刻,她心裡同樣難受極了,這個無情冷漠的男人竟爲了留住她而落淚!千年冰封的南極冰雪也有被融化的一天,可是她卻不得不選擇離開,他對她如此,她爲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不過他看不得他流淚,她怕自己被他融化掉,她轉身欲走,他卻拉住她的手,說:“如果我願意和你一起承受失去手臂的痛苦,你願意留下嗎?”
“我只希望我的生活平平靜靜,而你註定難以平凡,你無法放棄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你更不可能放下那麼多兄弟不管,而我不想和你過這種一直在冒險的生活。”
“你這統統都是藉口,你哪來的那麼多狗屁藉口?”嚴煜霆咆哮道。
“我能找到上千個離開的理由,卻找不到一個留下的原因,這便是我執意要離開的原因。”
凌芯拿開嚴煜霆的手朝門口走去,步履艱難卻沒有猶豫,卻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轉身只見他的左手臂上染滿鮮血——他竟然朝自己開槍了!
凌芯正要奔過去,卻被聽到槍聲趕來的徐啓睿拉住說:“如果你最終還是要離開,那你現在過去沒有任何意義,讓我來處理,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嚴煜霆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爲一個女人做這樣的傻事,會做這樣的妥協,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一個女人留下,而對於他如此大的遷就與讓步,這個女人絲毫都不稀罕。
看到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終於無力地倒在牀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個女人的心比他的還要堅硬,他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徐啓睿打了李醫生的電話後吩咐劉姐找來藥箱,爲嚴煜霆的手臂止血,嘴上還不忘調侃自己這個中了情毒的大哥,說:“我說大哥,之前說你生病了你還不承認,你現在是病得不輕呀!如果她要是再激一激你,你是不是得從嘴巴里把子彈給吞了?太險了!你得接受治療!”
要是平常,嚴煜霆一定會一針見血的回徐啓睿一句,讓他馬上啞口無言,而現在他竟閉着眼睛,一句話也不說,任憑徐啓睿在他耳邊如何聒噪,他都沒有感覺。
之後的一個月,嚴煜霆都是如此,一句話也不說,總是一副怏怏的,公司不去了,生意不打理了,什麼事情也不過問了,因爲一個女人,他竟然生出如此大的反應,這着實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嚴煜霆終於病倒了,精神上一蹶不振的同時,身體的免疫力也特別弱,好幾天晚上,他都高燒不止,而說胡話的時候,嘴裡唸的都是同一個名字。
對於他出現如此空前的狀態,嚴辰楓也是擔心不已,三番五次的過來探望,好幾次要兒子搬去和自己住,嚴煜霆就是倔着不去,就像一個戰士堅持留守陣地般決絕。
“跟我去澳大利亞吧?放下一切,我們過平靜的生活。”這是嚴老爺子不止一次跟嚴煜霆提過的事情,卻從來都得不到兒子的半點回應。
嚴辰楓在澳大利亞有個農場,是他準備退出江湖之後養老用的,他也無數次勸過嚴煜霆放下道上的事,和自己移居國外,擺脫刀尖上的生活,畢竟混黑道並不是長久之計,儘量漂白自己纔算明智。
可是那麼多兄弟,不是說不管就不管的,對和自己共患難過來的兄弟們,他得有個交代不是!
嚴辰楓說出的話兀自消失在安靜的空氣裡,得不到嚴煜霆的絲毫迴應,他對自己的兒子的政策一向很開放,因爲兒子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目標很明確。
兒子不會迷失,老爸也不會多加干涉,可是嚴煜霆現在的頹廢樣子卻惹惱了嚴辰楓,他怒道:“你看看自己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和個廢物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個女人嗎?值得你放棄人生!爲了個女人變成現在這幅要死要活的樣子,你值得嗎?身強體壯的人就這麼病倒了,真是給我爭氣!”
一直沉默的嚴煜霆卻終於開口了,他冷笑道:“誰叫我是你這個癡情種的兒子呢?我這不是繼承了你的良好基因嗎?你不是爲了一個女人,放棄身邊所有的女人嗎?二十幾年的堅持,有多少人能做到?比起你老人家的癡傻,我這算什麼?”
“你這小子!終於說話了還那麼噎人!”嚴辰楓赧然,他這麼個負面教材在那擺着,他還真沒資格訓斥自己的兒子呢!
這小子遺傳什麼不好,還偏偏遺傳了他的癡情,自己的兒子難道也要和自己一樣孤苦一生嗎?
如果無法避免如此的話,他們一老一小隻能相依相伴,真不知道這是佳話還是笑話!
“我跟你去澳洲!”當嚴辰楓想象着他們一老一小相依在農場的山丘上看夕陽時,聽到自己兒子說出這麼一句話,突然有些激動,握着自己兒子的手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嚴煜霆受不了的甩開嚴辰楓的手,說:“我沒在開玩笑!”
“想不到那麼多次都勸不動你,這次被凌芯那丫頭給促成了,看來你真的是被她傷得不輕!終於捨得放下幫派的事是好事!”
嚴煜霆很是無語的瞪了沾沾自喜的嚴辰楓一眼,這老傢伙真夠沒心沒肺的,他的一顆心還在滴血呢!竟然在自己面前毫不隱晦的揭他的傷疤,在他面前說話就不能替他想想,繞開敏感詞語嗎?
比如說,那個他不想再記得的女人的名字。
三年後,嚴煜霆出國三年後,很有出息的回國了,看來農場再美也留不住這個心沒有定下來的大男人!
回國的理由:不喜歡外國妞,不喜歡男人,和老傢伙一起生活的日子太悶了,差點得了抑鬱症,在自己跳樓之前及時抽身拜託厄運。
不管他爭着眼睛說瞎話,說得如何的得心應手,在程宏宇看來統統都是藉口,坐在機場附近的咖啡廳裡,面對自己這個愈加滄桑的大哥,他有些怨怪說:“霆哥,這三年來,你過得不好,我看出來了,這是不對的!”
嚴煜霆笑着喝着手裡的咖啡,睥睨着這個說話莫名其妙的兄弟。
“你丟下那麼大個攤子給我,自己跑到國外杳無音訊,你過得好也就罷了,三年後回來了,還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我看還是把公司和幫派的事情交回給你得了!有責任在身,也許就能給你提神加氣。”
對於程宏宇一番口若懸河的說辭,嚴煜霆眉頭微蹙,笑說:“我看你小子坐我的位子做得挺得心應手的嘛!看你這氣場都把我都壓下去了,看來我沒有選錯人!”
三年前,嚴煜霆以程宏宇越界爲由,以懲處爲名,將擔子交給他,希望他將功補過。
說實話,程宏宇犯的那點錯,還挺……有些嚴重,彼時自己大哥的情況非常糟糕,而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在那個關頭做了錯事,當時的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懲罰。
嚴煜霆顧念兄弟情義,對他的處罰也是很敷衍,他還有什麼理由推脫呢!作爲好兄弟,他當然是當仁不讓!
程宏宇惶惶然,說:“在弟兄們眼裡,你是我們永遠的大哥,我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來。”
嚴煜霆皺眉,說:“我好不容易纔決定走出來的,你小子不會那麼心狠吧!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們這羣兄弟混得好不好,我過幾天就回澳大利亞了!這久肖承沒有找兄弟們的麻煩吧?”
“你最關心的應該是她過得怎樣吧?”雖然嚴煜霆絕口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根本就沒有放下,自個兒在那裡掖着,他看了都替他難受。
嚴煜霆舉起的咖啡杯在嘴邊頓住了,他希望程宏宇繼續說下去。
“她過得很好,她結婚了,對方就是肖承,有個一歲的兒子。”程宏宇說得直截了當,乾脆利落,而嚴煜霆手裡的杯子卻突然變得千斤重,重重的擱在大理石桌上,無力再度舉起來。
嚴煜霆眼裡的絕望,程宏宇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爲自己這位強大的大哥脆弱的這面心疼,面對這樣的結局,他真的可以接受並撐下去嗎?
“霆哥,啓睿讓你去見他,他說有驚喜給你。”程宏宇接了個電話後說。
“好。”嚴煜霆強作鎮定的站起來,走出咖啡廳,他終究還是永遠的失去她了,無力挽回,心裡燃氣的弱小希望徹底散盡。
而凌芯,她真的過得好嗎?
衆所周知,肖承並非君子,而對凌芯他倒是君子了一回,這三年來,他沒有碰過她,反倒對她有求必應。
對於朋友的打趣,他只是說女人只要心甘情願的碰起來才舒服,他這點骨氣倒是有的。
而這天晚上,肖承在外面喝醉了回家,直衝到凌芯的房間,他拿了東西就扔,將房間弄得一片混亂,嚇得爾爾都哭了他也不管。
凌芯知道他是在發泄這三年來隱忍的痛苦,也沒跟他計較,讓小辛帶着弟弟離開。
肖承將凌芯撲倒在牀上,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還要我忍到什麼時候?”我真他媽就是犯傻,嚴煜霆那傢伙不要的女人,我竟然當做寶一樣拱着!”
“他沒有不要我,是你拆散了我們,而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的,怪不了別人!”
肖承最終沒有對凌芯怎樣,他也有自己的硬傷,而凌芯正是看到了這點,保護着自己。
嚴煜霆一路走着去徐啓睿的治療室,他希望漸漸的平息自己起伏不安的心,可是心裡念着的人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凌芯左手牽着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右手牽着長高不少的小辛走進了一個小學校園,他沒有猶豫,追上去,叫了她的名字。
她轉過身來,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這兩年,這張臉總是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告訴自己,既然忘不掉就把她尋回來,可惜命運弄人——他迴天乏力。
“爸爸!”小辛激動的叫出聲。
“媽媽,爲什麼哥哥叫這個叔叔爸爸呢?他是哥哥的爸爸,那也是爾爾的爸爸嘍!可是爾爾家裡不是有爸爸嗎?”
兩歲的爾爾純真的一番話將兩個突兀相見的舊情人怔在當場,百感交集,千頭萬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嚴煜霆痛恨凌芯的無情離去,如今她越走越遠,而自己始終還在原地等待,心裡不免有些氣惱,一句話也沒再說,轉身離開,甚至連小辛在後面帶着哭腔的叫喊,他都聽不見。
嚴煜霆到徐啓睿的治療室,看自己這個弟弟面色紅潤神采飛揚,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樣子,他就莫名的火大,一屁股坐在搖椅上,說:“這日子真他媽的沒法過!你們一個個合着都改革開放了,就我一個人還生活在舊社會,真是沒滋沒味的,看來我真他媽是病得不輕,讓我去死吧!你這裡有安樂死的藥物嗎?給我一劑吧!也否治了!”
徐啓睿被自己大哥的這番話嚇得一愣一愣的,這纔回來,是在哪裡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了!連輕生的心都有!
不過這病還沒到無藥可醫的地步,他想,治好這位深受打擊的大哥的病是沒有問題滴。
徐啓睿丟給嚴煜霆一份DNA親子鑑定報告,說:“給,這是治你抑鬱症的良藥,同志,站起來吧!國家需要你。”
嚴煜霆拿起報告一看,眼睛都直了,彈起身子,高呼:“兒子,爸爸來了!”
嚴煜霆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說:“借你的車子一用!”隨即便消失了,那速度,堪比光速!
嚴煜霆趕到學校的時候,家長會剛剛結束,他立刻驅車出了學校,卻在不遠處看到那抹印在心裡的的身影,他遠遠的叫住她,然後激動的奔過去。
他攔在凌芯母子三人前面,氣喘吁吁,半天才緩過勁來,恢復一貫的霸氣,說:“我的孩子我自己養,我的女人我自己疼!你們哪裡都別想去!”
全書完
終於寫完了,這個結局可謂是寫得坎坷,辛辛苦苦碼的字竟然無故消失,只能另碼,重複做一件事情,那種心情,你們懂的。
不說了,某紫很靦腆的說,話一向很少,到最後忍不住嘮叨幾句廢話,果斷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