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人在下午兩點左右,終於想到該給蕭家的去個電話。
電話打出去,人這邊立馬呆若木雞。
大家都以爲她穿越了?
回到蕭家,從大門口走進,方楠欣一個個瞅過去,看所有人都臉色陰沉沉的,就連那向來不待見自己的蕭震也煙桿子敲個不停,好像她已經犯下彌天大罪,真是免死金牌都不管用。
“我,我回……”方楠欣朝蕭正柯走去,他坐在沙發上,表情已經僵到凝固,他就那麼沉冷地,兩眼呆望向她,滿眼的都是渤怒,只是不爆發。
一旁的丁姐臉上難色,張惶失措,只一個勁兒地向少夫人使眼色,不知是想讓幹什麼。
方楠欣瞥了眼,折回頭繼續與沙發上的人對望,他似乎……
不是一般的生氣。
然而面對這樣肅穆的氛圍,滿廳的沉寂,使得方楠欣不敢再上前,卻又無法後退,她就只能那麼無助地處在衆目睽睽之下,杵在客廳中央,無所事事又神經緊繃地幹站。
蕭正華不是個嚴肅的人,面對這種犯人大拷問似得場面,只再坐看不下去,其實光就自家老弟那眼神,鋒利地似要吃人,誰能勘矚?非瞎子還真受不住。
楠欣可憐,這輩子載上老弟……
那就別想有撒嬌賣萌還能出頭之日。
有的只是,面對老弟的悶騷,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從頭再忍……
“楠欣,沒事的,過來這裡坐。”蕭正華不愧是好大哥,怪不得楠欣傻兮兮的時候會這麼粘他。
方楠欣猶移地走過去,想或許等蕭正柯氣過了再乖乖給她打一頓也不遲。
“快告訴大哥,去哪兒玩了?”蕭正華柔聲問道,沒辦法啊,電話老弟接的,接完後人只說傻姑娘馬上就回,其他還一字不透。
“臆如,家。”
“哦,楠欣的朋友嗎?”
“嗯。”
蕭正華手腳嘩啦開,直接大氣地跟人勾肩搭背,而後一本正經道,“楠欣要記得,下次去找朋友玩一定先給你男人打個電話報備,知道嗎?不然,他一發瘋我們全家得遭罪!”蕭正華指指蕭正柯。
“好。”聽話地。
“真乖!”蕭正華笑,故作親密地摸摸楠欣頭,果然,那不願在沉默中消亡的男人,終是選擇了爆發……
只見蕭正柯面色沉沉地走到女人跟前,一把拽起女人手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人拉拽上樓。
隨男人一路顛簸的女人,走到房門口時,已經看到房間裡滿地的零碎,東倒西歪的桌椅瓶櫃一堆,地上也都是不知生前爲何吉祥物的玻璃瓷片,只那麼脆弱地被分崩離析在眼前。
“你,你很,生氣?”方楠欣轉臉問,多可怖,又令人多心疼,他如何要發這麼大一瘋?
蕭正柯卻不管女人說什麼,將人拽進門,直接反手將人靠牆抵住,劍眉上擰,口吻不對道,“告訴我,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方楠欣本就沒有隱瞞的心思,只是他們不問,她也沒有坦白的意思,所以,面對蕭正柯的直接,她也誠實回道,“我,不傻。”
“什麼時候醒的?”
“兩天,前。”
“呵,兩天前?沒這麼晚吧?”因着渤怒,蕭正柯渾身張刺,那陣勢,似乎不將
人刺出點血來,根本無法冷靜。
既然已好,爲什麼兩天了,還不見說!
“就是,臆如,來家裡,那天。”見蕭正柯不信自己,方楠欣急着更加篤定了道。
蕭正柯也知道,她是不可能騙自己也騙不了自己的,光看她那慌急樣就知道,她沒那個膽兒。
可是,難過的心情免不了,她畢竟沒在第一時間跟他講,而他又是那麼期待。
擺了一會兒臉,蕭正柯也覺得累,怒疲反笑,男人勾脣,“以後,不管去哪裡,不準不打招呼。”說完,掰着人立馬溼吻起來,時不我待。
方楠欣知道,一吻下去,自己惹出的事也就算過了,像這種脣齒交流通常來講也最能解決問題,無論多堅硬、棱角多分明的東西,勢必都得融化在這甜到膩的幸福裡,不過一個吻而已,卻是那麼地超自然。
之後,蕭正柯拉着女人往臥室裡邊走邊道,“嫁給我,後悔嗎?”
後悔嗎?這是一個多麼有失公平的一問。
放南溪可沒忘,嫁給他這件事,他哪裡經過了她的同意呢。
既未同意,現在又哪有後悔之說。
“不後悔。”雖然開頭不美好,這一點方楠欣卻認同,至少她現在知道,這個男人儘管還狗改不了吃屎,但心裡邊總還騰了那麼點空間專屬她。
他既有她,她又何嘗不是。
“真的?怎麼聽着有點……‘屈打成招’的味道?”蕭正柯拉人坐到牀沿,不甚莞爾。
“……”
想到在臆如家看到的雜誌內容,方楠欣沉默着,蕭正柯要是真的只愛她方楠欣一人,那件事也就只是媒體的空穴來風,可如若他的心裡、她的份量還沒到他可以爲她守身如玉,只忠於她一人,那……
嚴峻的問題亦根本不曾存。
不一會兒,只聽蕭正柯沉了沉聲,一個最開始的問題被拿出來,“楠欣,原諒我,那次……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怪,你。”如此輕鬆乾脆的一句原諒。
方楠欣在醒來後沒多久就想過了,對於這件事,她掙扎過,她用從前的態度去考慮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可是越想,想到最後竟只剩剪不斷理還亂,忘不了他曾經給的巴掌,更忘不了他之後給的蜜棗,那蜜棗,香甜到令人不計前嫌,自願犯傻。
蕭正柯一怔,顯然女人給的回答太過利落爽快,何況還是一聲原諒……
“楠欣,你變了,以前的你沒這麼大肚。”蕭正柯說,這要換在以前,她早就一紙訴訟上告法庭,要麼告他強搶民女,要麼起訴離婚,她的愛恨分得那麼明、那麼細,又那麼的不需要他。
“……”方楠欣沒說什麼,他說變……
她只是,回到最初而已。回到媽媽還在的最初……
那時,她還只是整日熱衷於睡覺和撒嬌上的宅女,自然,對一切涉及腦細胞猝死的事都不屑爲之,她無憂無慮,她以爲那樣的日子就是生活,就是以後的一生,卻不知,生活會給她一記耳光,打了後只拒不道歉。
“那麼,現在告訴我,你愛我。”既然不怪,不恨,那麼,至少該學習愛了吧。
方楠欣倒是沒遲疑,直接將脣印上男人臉頰,那是什麼意思呢,已經不需再說了。
蕭正柯豈會滿足於
蜻蜓點水,當即扔了柺杖抱着女人滾了牀上去,旋即翻雲覆雨。
“咳咳……”幾分鐘後,門口傳來一聲咳嗽,很假的那種。
牀上的人立馬安分了些,蕭正柯將方楠欣稍稍擋了後邊,而後只一雙黑眸直瞪門口的不速之客。
蕭正華已不知在人房門口站了多久,當看到限制級的畫面在自己純潔的眼珠子裡節節高升時,嗓子便乾渴地耐不住咳起來了。
“老弟,速度夠快的啊!不過,這件事怎麼也可大可小,是你自己信心不足大驚小怪,依我看,念在楠欣是初犯的份上,你也‘稍稍大度點’饒她一次,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犯不着用你那野‘性’嚇唬人。”蕭正華有理有據地,在人“一發不可收”之時,及時蹦出來搗亂。
蕭正柯橫眉冷豎,口氣陰沉的嚇人,“這裡沒你事。”
蕭正華一邊捂嘴偷笑,一邊拔高了嗓子細喊,“楠欣?需不需要大哥救的?”
方楠欣小腦袋探出蕭正柯後背,朝人彎眉傻笑。
蕭正華想,遭了!依楠欣現在的智商,或許根本看不出老弟的司馬昭之心,那麼,難道他真要眼睜睜看着傻姑娘被狼吞虎嚥而見死不救?
不行,做不到。
蕭正華還想做點什麼,卻見老弟兩道肅殺眼神投來,緊接着,那赤裸裸的威脅便聽人道出了口,“你要還在這裡盯梢,我不介意帶楠欣搬出去。”
蕭正華怕什麼?
他可不就怕這家裡少了兩活寶、閒的無聊嘛!
於是,男人顯得有心無力,朝對面的傻姑娘聳聳肩,又對那慾求不滿的傢伙搖搖頭……
除了威脅他,他還有什麼?
蕭正華出了房門,長嘆一聲,老弟現在這生活滋潤的……
話說露露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點頭呢?
……
陸展風現在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那邊容馨死活不記得他,這邊陸氏又頻頻遭受蕭氏的打壓,兩邊不如意的處境,實在讓他有種天要亡他的感覺。
眼下,這不,忙完陸氏趕忙跑到人店裡堵,總之是容馨太狠,比之他……當然,他還更狠些。
“又來了?”容父朝人兩眼一瞪,口氣不善。
“伯父,給我來碗土豆牛肉蓋澆。”陸展風找了凳子坐下,隨口道。
這樣的情況已經來來回回不下N次,龍父看是看在眼裡,卻始終沒放在心上。拋妻棄子的男人,有什麼值得託付的?
“沒有。”龍父回得直接,說完拐進小門進了內裡。
陸展風也沒指望能吃上什麼,話說哪次不是餓着肚子空載而歸,追姑娘是浪漫,追媳婦兒卻是現實,追姑娘穿得帥帥氣氣,追媳婦兒卻要破衫襤褸,想着她沒準眼神犯了同情,或許就會抱着你一通安慰。
可是陸展風知道,自己那麪皮天生麗質,幾件破衫襤褸算什麼?就是完全不穿他也亮堂出彩、王孫貴族範兒,根本造不出那傳說中的可憐兮兮。
何況他還有那麼點錢,低調得過分可就簡直招搖了。
從櫥窗望進去,還能看見小個子身材的女人在炒菜,周邊來來往往的客人……
大概誰都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唯獨他,生活了這麼些年,再碰面也來這裡幾多趟了,硬是一勺子湯都沒喝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