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楊家。
楊師傅跟林少灃在自家陽臺上飲茶,無家可歸的林少灃只能來投靠楊師傅了。
“小灃,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楊師傅皺起眉頭,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果然如他所料,林家老爺子寧可棄孫也不肯接受畢小莎這樣的平民孫媳婦。
“先試着去找工作吧!”林少灃似有打算的說道。他總不能在楊家白吃白喝一輩子。
“那你媽怎麼辦?”
“等事情平淡後,我會回去看她的。”
“唉!”楊師傅又是一聲長嘆,今晚他的嘆息不停,眉間也從未舒展過。
“楊師傅你別爲我的事煩心,爺爺現在是在氣頭上,我可以不要林家的所有,但林家依然是我家,我依然會給家人盡孝。”
楊師傅微微點頭,心感安慰。他所認識的林少灃就是這樣,可以不爭不搶,不攀不比,但絕對不可不盡孝。
老同能有這樣一個懂事的乖孫也該知足了,不管老同如何嚴厲對待小灃,小灃對老同依然有敬有愛。
夜已深,楊師傅受不了疲倦先回房休息,只剩下林少灃一人坐在古老的藤搖椅上。
晚風吹拂,仰頭看天空似乎已經很晚了,可他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爲他眷戀着這夜晚的天空,看着它,自己似乎感覺到心靈被淨化一樣,整個人感到舒適自在。
第二天早上,在楊師傅跟楊思思去上班後,簡芳便帶着張麗娜來到楊家。
簡芳深知林少灃跟楊師傅的交情,林少灃似楊師傅爲家人看待,她知道林少灃鐵定會來楊家,於是她連電話都沒打就直接過來了。
打開門,看到來人是簡芳,林少灃一點也不出奇。簡芳會來找他,那是他意料中的事。
“少灃,跟媽回家,去跟你爺爺認錯。”一進楊家門,簡芳二話不說,欲要拉着林少灃往外走。
林少灃止步不前,不管簡芳如何用力也不及他的力勁大。
“媽,現在我不能跟你回去,錯我會認,那要等爺爺氣消了再說。”
氣頭上無好話,他又何必去自找苦吃呢?
“你明知道自己有錯,還要堅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我愛小莎沒有錯,我認錯是因爲生平第一次頂撞爺爺,違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如果愛一個人有錯,那麼要愛情來又有何用?
“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還是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簡芳痛心疾首,眼睛溼潤。她傷心失望,她這個親媽居然還比不上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
“是,我要跟
她在一起。”林少灃的態度堅決肯定,就算簡芳問上一百次,他的回答也一樣。
“我不允許。”簡芳厲聲相向。
“媽,請你成全。”語畢,林少灃沒再說話。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他不想在周旋在愛與不愛畢小莎的問題上。
不管是好聲相勸,還是犀利相向,簡芳都試過了,林少灃根本一點想要動搖的心都沒有。
簡芳哭倒在張麗娜的懷裡,這一刻,她絕望了。
“伯母,別難過了。”整個過程中,張麗娜吝嗇得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抱着看戲的心態在旁觀賞,不禁羨慕畢小莎是天生的狗屎運,能得到林少灃的愛。也不禁膜拜林少灃,想當初她剛跟男朋友在一起時,她與父母發生爭執的時候,她的態度也不曾這樣堅定過。
看到簡芳這樣難過痛苦,林少灃的心像似被針扎着難受,他一再讓自己忍住,因爲他一旦心軟,那就是等於與畢小莎分別。在辜負了簡芳的情形下,他不能再背棄他跟畢小莎的愛情。他已被貫上不孝子孫的罪名,他不想再被貫上負心汗的罪名。
“好,我成全你,成全你。”簡芳咬牙道,身體在微微顫抖。
既然兒子可以爲了這個女人而不顧一切,那麼她也可以爲了兒子不顧一切。
打從林少灃來到這個世上,簡芳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從小精心栽培他,用心管教她,就是希望以後他能成爲花藝優秀合格的繼承人,如今她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兒子卻爲了女人而變得一無所有,她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無論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臨近傍晚,畢小莎跟黎燁隨着楊思思一同來到楊家。
楊師傅回來的較晚,只是他手上提了一個大大的購物袋,他示意今晚加菜,他要大展身手,爲他們做上一頓豐富的晚餐。
畢小莎跟楊思思負責打下手,也跟着楊師傅在廚房裡忙碌,而林少灃跟黎燁則坐在客廳裡等候大廚的美味佳餚。
在廚房裡越幫越忙的畢小莎,不一會兒就被楊師傅轟出了廚房。
“畢小莎,還好少灃收了你,要不然像你這種洗衣做飯樣樣不精的女人,誰敢娶回家啊?”黎燁開口取笑被轟出來的畢小莎。
“是呀,思思這樣蕙質蘭心,又出廳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把她給娶回家嗎?”
面對畢小莎的反駁,黎燁舉手投降,“OK,我不打擾倆老恩愛,我去廚房幫忙。”
畢小莎噗嗤一笑,她就知道黎燁最怕別人拿楊思思在他面前說事,這一招果真有效。
“怎麼了?”發現林少灃的不對勁,畢小莎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什麼。”握着畢小莎的手,林少灃露出淡淡的微笑。
畢小莎語默,從她來到楊家起,雖然林少灃臉上一直帶笑,但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不清楚白天發生過什麼事,爲何讓林少灃這樣悶悶不樂。
看着林少灃滿臉愁容,畢小莎好想伸手去持平他眉間的憂傷,她不想因爲她,而讓他變得如此煩惱與痛苦。
自家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那端飄了過來,黎燁跟楊思思陸續端出楊師傅炒的家常菜。
走到餐桌,看到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畢小莎不禁稱讚楊師傅廚藝是一級的棒。
菜式上齊,大夥準備坐下吃飯。
這時,林少灃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林少灃的臉色變得鐵青鐵青,只應了一句,“我馬上過來。”便掛了電話。
“怎麼了?”看見林少灃神情這樣凝重,衆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擔心問道。
“我媽出事了。”說着林少灃飛快的往門外跑去。
“我開車送你去。”
“我也去。”畢小莎跟着黎燁緊追在林少灃的身後喊道,心裡一直卟通跳個不停。
飯菜依在,人卻走了三個,留下楊師傅爺孫倆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D市人民醫院。
急診室外,張麗娜跟林家的人都在。
晚餐時,傭人到簡芳的房間去叫簡芳吃飯,不料卻發現割腕自盡,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的簡芳。
林少灃趕到急診區,快步走到急診室的跟前,問身後的張麗娜,“我媽怎麼了?”
“伯母她割腕了。”張麗娜一臉的驚慌,這次她確實是被嚇到了。不久前還握着她的手跟她說話的人,現在卻躺在急診室裡搶救,可真別出事啊!
聽到此消息,趕來的畢小莎跟黎燁震驚不已。
“你還來做什麼?你媽會躺在裡面都是因爲你。”林國仁走到林少灃的面前,斥責道。
林少灃失神,心痛得不能言語,一種從沒有過的迷茫涌上心頭,他意料過簡芳會恨他氣他怨他,但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簡芳會輕生。
沒錯,是他,就是因爲他,媽纔會躺在急診室裡面不知生死。他怎麼可以如此不孝,讓疼愛他的母親爲了他而想不開?
無須要林國仁的斥責,林少灃已經在心裡罵了自己千遍萬遍,他不該疏於對媽的關心。如果媽有個萬一,那他這輩子也是個罪人,是個永遠擡不起頭的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