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總裁

浩瀚無邊的夜空綴着點點星辰,閃爍着微弱光芒,遙遠不可及。

“姐,你說國外的天空也會像這裡的這麼好看嗎?會一樣嗎?”

陸念微側首看向身邊的海瑤,海瑤同時看向她,觸及到微微眼中的悲傷,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聲音透着沙啞,“微微,如果不想去,就別去。”

“不,我想去。”

“爲什麼?你不是一向都很討厭那個人嗎?”

海瑤覺得不可思議,微微找自己來,只是要告訴她,她要答應穆月華的幫助,到國外學習深造。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微微向來都不允許誰提到穆月華那個女人,比起自己,她更加牴觸,沒想到她竟然會答應穆月華的幫助?

“你想清楚了嗎?”見她沉默,海瑤只得嘆氣,輕輕的握住了念微的手。

兩姐妹並肩平躺在草坪上,望星空之璀璨,感未來之離別。

想到要分別,海瑤只覺得自己的身邊又少了一個人,當初陸家老爺子比較傳統,認爲只有孫子才能傳宗接代,硬是要父母偷偷生下微微和小北,小時候他們倆甚至是‘黑人’,沒有戶口的黑人。

後來父親被勸退,家裡費盡心機,交納罰款,纔給兩個孩子弄上戶口。

別人都羨慕他們家孩子多,熱熱鬧鬧的,可如今呢?小北死了,微微又要離開到異國他鄉,父親更是整日拿着她給的錢沉在酒罐子裡,渾渾噩噩的過着日子,這個家不像家,零零散散……

“這次,爸爸會陪我去,只是留下姐姐你一人在這裡,我……”

微微的雙眸含淚,“我放心不下你。”

聽聞父親也會陪去,海瑤覺得欣慰,至少他不用再繼續待在這裡混日子。

“他去也好,你身邊就有人照顧。”

望着海瑤臉上無力的笑容,陸念微垂眸,心中澀然,眼中淚花閃爍,哽咽道,“姐,對不起。”

話音一落,眼淚控制不住,滑落而下。

她這一哭,把海瑤哭急了,“怎麼了這是?好端端的哭什麼?”

陸念微越哭越傷心,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姐你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上天好不公平,憑什麼我們就要經歷這麼多的事情?尤其是姐姐你,到底怎麼走過來的?”

小時候母親走後,幾乎就是姐姐在管她和小北的生活,不得已早早出去打臨時工,受盡白眼和嘲諷,以前的自己只當是陸海瑤對自己的好都是應當的,誰叫她是老大,誰叫她是姐姐,她從來沒有想過,姐姐的微笑裡摻和了多少的苦澀。

一切都想的理所應當,只要她說喜歡的東西,都叫姐姐不許和她搶。

想到自己的不懂事,陸念微的心裡難受,恨不得時間倒退,生活重新來過,那她一定好好珍惜生活,好好珍惜所有的一切。

海瑤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揚起嘴角,“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走過來的,糊里糊塗的,所以沒有想太多。”

她的說法,惹得陸念微哭着笑了出來,“以前爺爺就說,傻人有傻福呢。”

“死丫頭,你是在說我傻嗎?”

陸海瑤佯裝生氣的掄起拳頭,伸過去卻是輕輕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念微抓住她的手,緊緊握着,“你是傻,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只會管自己吃的好穿的好就行了,哪裡有這麼笨的人,把自己掙來的錢給妹妹買那麼貴的演出服,哪裡有那麼笨的人,明明喜歡庭川哥,卻一直都不敢對我說,如果是我,我會藉此機會炫耀自己找到了好的歸宿,我會巴不得說給別人聽,還哪裡管得着別人心裡怎麼想呢?”

“姐,你就是顧慮太多了,心太軟,所以我們都成了你的負擔。”

海瑤聞言,心裡驚訝原來微微都知道她和顧庭川之間的事情?

一直以來,她都避開不談顧庭川,微微也少問,她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怕刺激她,怕傷害她。

“很抱歉,做了你這麼多年的負擔,所以,姐姐這次一定要高高興興的送我離開,等我離開,姐姐一定要和庭川哥好好的在一起。”

微微的這番話,觸及了海瑤的心底,讓她覺得酸楚涌上鼻頭,“傻丫頭,你說什麼呢?什麼負擔不負擔的。”

“就算是負擔,也是甜蜜的負擔,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無論有多少磨合,彼此之間有多少的不理解和抱怨,他們終究是一家人……

淚水終究沒能忍住,尤其是想到他們將分別,心裡更是難受,兩姐妹當天晚上聊了很多很多,直到第二日,穆月華的車在門口等候,海瑤幫着收拾行李,酸楚的意識到微微早就答應了穆月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一直沒有說,直到護照什麼都辦好了,纔在昨晚告訴她。

推着微微來到門口,見穆月華等在車邊,海瑤垂眸,對她沒有太多的話要說,上前去開了車門,司機前來幫忙抱着微微上車。

維持着面上的微笑囑咐着微微到了加拿大要給自己打電話,怕自己沒忍住心裡的酸楚而哭出來,海瑤趕緊道了再見,關上車門。

穆月華站在車邊,看向海瑤,“瑤瑤……”

海瑤轉身要走,她急忙追上來,抓住海瑤的手,“瑤瑤……”

陸海瑤止住腳步,低垂着眸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靜默的等着她的下文。

穆月華嘆氣,知道心結不可能一下子打開,“我只是想告訴你,微微的事情,你別太擔心,她對藝術有天分,即使不能上舞臺,也可以學習那方面的知識。”

“我……我會好好照顧她,也感謝她能給我這個機會。”

穆月華紅了眼眶,真誠的說着。

海瑤看向她,多年的成見,多年的怨恨沒有辦法一瞬間煙消雲散。

可是,望着穆月華眼中的期盼,她實在不忍心表現的太冷漠,唯有說,“謝謝。”

穆月華聞言,笑了,眼中都是淚水,“這都是我該做的。”

微微堅持不要她送到機場……

微微說,姐,如果張煒哥問起,千萬不要說我去了哪裡。

海瑤隱隱間覺得她和張煒之間有事情,卻來不及細細問,只得點頭。

他們走後,她獨自回到B市,一路經過了很多的地方。

微微走了,爸爸也走了,小北也不在,她瞬間覺得自己好孤單。

轉念想到腹中的孩子,她的脣邊才露出淺淺的笑意,幸好……

幸好,在這個時候,有寶寶陪在她的身邊。

讓她知道,日後,她不可能再一個人……

她的小乖,不會讓她一個人。

PS:今日暫更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