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菡再一次數着屏幕上的紅點,還是12個,沒錯!但在場的只有三支隊伍一共11個人,怎麼會有12個紅點?這說明,在暗處一定有生物藏着!實際上不一定就是人類,也有可能是動物,可水菡第一個想法就是關於那野人的。
但是,太奇怪了,爲什麼其餘人都跟沒事兒的人一樣,他們手裡的探測器都沒反應嗎?難道全都壞了只有她一個人的探測器是好的?這個可能太低。
水菡只覺得呼吸發緊,直覺告訴她,不要聲張……從目前來看,藏在暗處的那個紅點所代表的活物,還沒有做出任何有攻擊性的舉動,而水菡的意識是傾向於野人的,她總覺得,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被發現,至少說明那活物是有着極高的智慧,是野人的可能性很大。她不希望此時此刻野人被另外兩隻探險隊發現,所以,在震驚之餘,她在忍着心臟狂跳的感覺,低頭盯着探測器,腦子裡在飛快轉動着,她現在該怎麼辦?
波蒂娜和方儔自那一組的人還在“互相交流”着,看似氣氛不錯,其實彼此都知道,對方說的話水份很大。
梵狄和山鷹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暗暗留意着那兩隊人的談話,雖然他們大都是談的廢話,可以梵狄的精明,還是能從一堆廢話中窺探出一些線索。
杜橙很少搭腔,這貨上了島之後就比較沉默了,他多數時候是在默默觀察地形和周圍的環境,密切注意有無危險或有毒的動物植物出現,他只要負責的就是隊員們的身體健康狀況。
忽地,只聽水菡細細的聲音響起:“杜橙……杜橙……有蚊子咬我,你那兒有擦的藥嗎?”
杜橙是坐在梵狄的另一邊,而梵狄的左邊距離半米處是水菡。她說話,杜橙能聽到的話,梵狄肯定會先聽到的。
“嗯?蚊子?”梵狄瞄了瞄四周,確實是有些蚊蟲的影子,但他記得每個人的包裡都有防蚊水的,水菡怎麼還要問杜橙?
這疑惑,梵狄只裝在肚子裡沒說出來,漫不經心地與山鷹聊着,眼角的餘光卻是留意着水菡的。
杜橙拿着一瓶防蚊水過來了,面朝着水菡站着,背對着其他人,這樣,水菡跟他說什麼,別人也不會知道。
水菡一隻手握住杜橙遞過來的防蚊水,兩眼卻是緊緊盯着杜橙,無聲地使個眼色,將自己手裡的探測器屏幕對着杜橙……
杜橙微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水菡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他不動聲色地往探測器屏幕上一望……
嘶……杜橙倒抽一口涼氣,黑瞳猛地一縮,他內心的震動可想而知。12個紅點!就在水菡的後方叢林裡多出了一個紅點!
杜橙壓下心中的驚駭,回頭望望其他兩隊的人,見波蒂娜在和梵狄說話,他也不想驚動那個混血女人,一看她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須得加倍小心才行。
“什麼,你尿急?那好吧,我陪你去那邊解決。”杜橙故意提高了聲音,目的是讓其他人聽到,纔不會懷疑他們突然走開是另有目的。
梵狄俊臉一黑……水菡尿急?就算是爲了安全起見,需要有人陪她去解決,那也是該他去吧?梵狄是這麼想的,但同時他看到水菡豎起手指在脣上,做了個“噓”的動作,只有他看得到,因爲她身前有杜橙擋着,別人不會見到。
梵狄何等精明,心中瞭然,定是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而水菡也不是真的尿急,她只是藉口這樣叫杜橙跟她一起去後邊的叢林!
梵狄坐着沒動,只是心裡跟着有些緊張起來,警惕地戒備着,一旦聽到後面有異響的話,他會第一時間衝過去!
水菡和杜橙有說有笑地往後邊走去,這些比人還高的草叢裡是沒有路的,只能摸索着走。可就在兩人剛進去沒幾步,水菡就看見前方的草叢裡躥過一道黑影!
太快了,她和杜橙都沒看清,只是匆匆一瞥看到有一頭黑髮,初步判斷是一個人……
兩人驚詫地面面相覷,正要追過去時,卻聽後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有動靜!追!”
“一定是野人,上!”
“……”
英文中文混合着的吼聲此起彼伏,兩支隊伍以最快的速度閃現,形成一個扇形的包圍圈向前衝過去!
探險隊的人不愧是老手,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在叢林裡飛快地穿梭,動作那是比業餘的要敏捷多了。
兩隻探險隊的人太狡猾了,毫無徵兆地就採取了行動。
“媽的,一羣禽獸!我們快追上去!”梵狄一聲低吼,帶領着水菡等人朝着左邊跑去。
小島的白天天氣很好,陽光充足而明媚,要追趕一個人,比晚上要容易些。何況是這麼十來個人在一起追同個目標,這就似乎有了優勢。但目標太熟悉這裡了,就跟走自家後院兒似的,上跳下竄,如履平地,波蒂娜這些人只能看到一個矯捷的身影,卻始終無法追得上。
“!該死的!”絡腮鬍一邊咒罵一邊掏出了一隻黑色的槍,對着前方連續射擊幾次。
水菡他們緊隨其後,都看見絡腮鬍開槍了,全都怒不可遏,杜橙更是氣得拔槍就射……
“砰!”子彈從絡腮鬍耳邊飛過,破空的聲音帶着恐怖的氣息,將這個兇殘而囂張的男人嚇得呆住了,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而他的其他同伴也因這背後的冷槍而驚得毛骨悚然!
竟敢向他們的人開槍?這種事兒,向來是他們乾的,今天卻輪到他們了。
“靠,你們tm的比禽獸還禽獸,追野人還開槍!”山鷹叫嚷着,手裡晃着他那隻銀色的手槍,兇巴巴地往那一站,頗有幾分凌厲的架勢。
這夥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每個人都有槍,凶神惡煞地對着梵狄等人,一共八隻槍,就這麼硬碰硬的對上了!火藥味瞬間上升到爆點,這種地方不比外界,最危險的是人。槍不是拿來看的,而是真的有可能打在誰的身上。有時候,暴力是制裁暴力的唯一手段。
其實先前絡腮鬍是用的麻醉槍,但現在卻是真正的手槍拿在手,神情兇惡地指着梵狄他們。而目標卻早就跑得沒了蹤影,顯然沒有被麻醉槍打中。
水菡也拿起了槍,站在梵狄身邊,戒備地看着眼前的四人,小臉上一片憤懣:“你們簡直不是人!你們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探險隊?你們不過是一羣殘暴的畜生!”
不管是真槍還是麻醉槍,向野人開槍,都是會對他造成傷害,目的都是想要活捉他然後轉手賣掉。這樣不人道的行爲,哪怕那真的只是一個混跡在荒島的野人,可始終是一條生命,怎能如此殘忍地對待?
“閉嘴,臭婆娘!你們不是來旅遊的嗎?我們的事,你們管不着!”波蒂娜的手槍正對着水菡,像只發怒的母獅子,由於說的中文,水菡聽懂了。
水菡一肚子的憤怒還沒處發泄呢,波蒂娜太小看水菡的爆發力了,以爲她只是個任人欺負的擺設而已。
“你算個什麼東西?聲大就了不起嗎,大家都是帶槍的,誰怕誰啊!”水菡憤憤地咬牙,清冷的聲音在山谷裡激盪,振振有聲。
這是實話,每個人都是儀仗自己手裡有槍,說白了,大家都是對等的,要真以爲誰是軟柿子,不敢開槍,那就錯得很離譜了。
波蒂娜被水菡嗆聲,臉色很難看,那雙藍眼睛瞪得跟鵪鶉蛋一樣大:“你們故意壞我們的事,這筆賬,遲早要跟你們算!”
“好啊,歡迎你來算賬,我們要失陪了,88!”梵狄突然果斷地冒出這一句,槍依然對着他們,只是腳步在後退,水菡和杜橙山鷹也跟隨着梵狄的行動,往後退去……
八個人,誰都不敢放下槍,就這麼互相指着,但距離在漸漸拉開……直到梵狄他們退到了樹叢裡,波蒂娜那批人才鬆了口氣,罵罵咧咧地垂下手臂,十分不甘。
他們認爲之所以抓不到野人,就是因爲有梵狄他們干擾,他們甚至覺得很可能另外一隻中國的探險隊撿了便宜,發現野人了……
正當他們要繼續前進時,不知道樹叢裡悄然出現了兩隻槍口,朝着這方向……
“砰砰……!”
“砰砰……!”
連續四聲槍響,夾雜着幾聲慘叫,在這靜寂的山谷裡沖天而起,聽上去那是相當的淒厲啊。
這外國佬的探險隊裡四個成員均是手臂中槍,不是要害處,雖不會死,但也痛得他們不停地哀嚎,而樹叢裡的兩個男人還悠閒地吹吹槍口,神色自如地說:“真痛快,老大,咱這也算是爲民除害啊,這羣王八蛋,早點滾了最好!”
梵狄淡淡地瞥了一眼前方那幾個人,輕蔑地冷哼:“幾個金毛雜碎,收拾了也好,否則,讓他們繼續搞下去,野人都要被玩兒死了。”
“哈哈,老大英明!”
梵狄和山鷹就是去而復返回來放冷槍的,他們本就是黑道的人,做事手段靈活,不會拘泥於面子和形式,怎麼管用怎麼來。現在,這幾個兇殘的外國佬受傷了,他們必須回到船上去,要麼在船上休息等傷好,要麼直接離開。總之,梵狄他們是爲野人清除了一個巨大的危險因子,如今島上只剩下7箇中國人了,但受驚的野人,他還會出來嗎?【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