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算是被搶錢了嗎?”楚斯日看着剛纔還拽着一百多元而今空空如也的手不禁這樣問自己。
楚斯日不想再想了,於是他拿着沈深的東西走出了沈深的家,臨走時還不忘幫沈深的媽媽關好家門。
“天啊,這都叫什麼事!”楚斯日不禁仰天長嘆。
楚斯日接着又慢悠悠的晃回了學校,老師對於楚斯日沒來上早上的兩節課絲毫沒有反應,顯然這是楚斯日經常做的事情。
“給你。”楚斯日把沈深的東西甩給沈深。
“謝謝。”沈深高興的謝過楚斯日。
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全班都在注視着他們,因爲這個場景對其他同學來說實在是太詭異了。作爲校園老大楚斯日竟然給老師面前的好學生沈深送東西,而沈深竟然欣然接受了!這簡直就是世界奇蹟。
楚斯日和沈深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依舊繼續聊天。
“今天別回去了。”
“爲什麼?不是說好的嗎?”沈深不願意。
“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你媽。”
“爲什麼?”沈深由謝謝先生轉變爲爲什麼先生。
“總之,別回了。”楚斯日下定論。
“不行。”
“你不犟會死啊!”
“有點。”沈深拿楚斯日說過的話來氣他。
“你……”楚斯日用眼睛瞪着沈深。
“我就要回!”
“不行!”
“就要!”兩人又開始拌嘴,竟然沒發現周圍的同學下巴驚掉了一地。
“斯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沈深好像有些反應過來楚斯日爲什麼這麼執着的不讓他回家。
“沒有。”
“你見到我媽了?”
“沒有。”
“她問你借錢了?”
“沒有。”
“你借給她了?”
“沒有。”
“天,她借了多少?”
“都說沒有了,你怎麼回事!”
“2千?”
“沒有!”
“該死,你給了她多少!她肯定又去賭了!”沈深的表情有些懊惱和生氣。
“沒多少就一百而已。”楚斯日看着沈深表情不自覺的說出了實話。
“她答應我不賭錢了的。”沈深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是難過。
“呃,你別傷心。”楚斯日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沈深。
“斯日,我要回去,我要勸她走。”
“好吧,我陪你去。”看到沈深脆弱的表情,楚斯日再也說不出話了拒絕,這傢伙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謝謝你,斯日。謝謝。”
“行了,別說謝謝,你不少塊肉。”
“嗯。”沈深點頭。
上課鈴響了,周圍的同學都扶好自己的下巴準備上課,而沈深的同桌一直不敢回自己的座位而在楚斯日原來的座位坐下,因爲他沒有勇氣讓楚斯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楚斯日從此就順理成章的坐到了沈深的旁邊,以他的話是:“坐在深的旁邊好照顧他。”用沈深的話則是:“不過是想抄作業方便點罷了。”
一晃,到了放學的時間。
“你真要回去?”
“斯日,我們說好的。”沈深看着楚斯日,眼神裡透露出的是想反悔沒門這5個打字。
“好吧。”
“斯日,我真想離開那裡,可是我媽媽她……”
“好了,我知道。”
“謝謝。”
“別再讓我聽到謝謝兩個字。謝謝!”
“好。”沈深被楚斯日逗樂。
楚斯日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跟着沈深朝沈深的家中走去
本來每天都要跟着楚斯日“劫富濟貧”的小弟們看到楚斯日和沈深離去的身影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阿健,要叫回楚哥嗎?”一個楚斯日的小弟問着旁邊的人。
“呃,你去叫啊!”
“你怎麼不去?”
“我不敢行不行?”
“我也不敢啊!”
“那怎麼辦?”
“回家!”
“呃,好吧。”
忽視校園門口發生的小插曲,楚斯日和沈深來到了沈深住的地方。
“呦,沈深回來了。”沈深的繼父頭上綁着紗布對沈深笑着,讓人不覺有些陰森。這是典型的笑裡藏刀。
“嗯。”沈深不想理會那個對自己有非分只想的男人。
“沈深回來了,去給媽買點吃的,媽餓死了。今天手氣怎麼還是這麼背!”沈深的媽媽看到沈深回來後竟然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一點也沒有關心沈深問什麼夜不歸宿的原因。
“你答應我不賭的!”沈深聽到母親承認又去賭錢不禁有些生氣。
“我以爲我會贏的。”沈深的母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媽,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沈深叫母親出去說話,因爲他不想和那個男人共處一室。
“有什麼事在這不能說。”沈深的母親說着還是跟沈深去了外面。留下沈深的繼父和楚斯日干瞪眼。
楚斯日看着沈深繼父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而沈深的繼父不明所以在外人面前裝着他所謂正人君子的形象,可是殊不知,他裝得越像楚斯日就越覺得噁心。
“媽,你跟那男人離婚吧。”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離婚誰養我們。”
“我養你。”
“你一個15歲的孩子怎麼養我!”
“你不賭錢,我找份工作。我們就可以生活。”
“不賭錢?你說什麼傻話!”沈深的母親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不是答應我的嗎?”沈深有些心痛的看着母親。
“你小孩子懂什麼。”沈深的母親不解沈深的想法。
“媽,求你,離開那個人吧。”
“不行。”
“媽,他是個變態。”
“他有錢。”
“媽……”
“小孩子不懂。”
“媽,他對我動手動腳。”沈深覺得這種事難以啓齒但是爲了說服母親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
“什麼?”沈深幾乎呆滯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我知道他對你動手動腳的,可是你一個男孩子被摸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媽!”沈深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想摸你就讓他摸吧,你也不會少塊肉,但是媽媽可能從他那多拿點生活費啊。”沈深的母親說着竟然有些興奮,這樣的表現讓沈深傷透了心。
“你把我當成什麼?”沈深吼了出來,眼淚也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流,楚斯日聽到沈深的聲音連忙衝了出來一探究竟。
“深。”楚斯日看着快要崩潰的沈深連忙把他拉到自己的身邊。
“斯日,帶我走。”
“好,我們走。”楚斯日攬着沈深準備離開。
“同學。”沈深的母親喊着楚斯日,楚斯日回頭,沈深的母親又接着說道:“同學,你還有錢嗎?再借阿姨點。沈深會還你的。”
沈深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悲哀更濃。
“斯日,我們走吧,求你。”楚斯日果斷的摟着沈深離開,沒有再理會沈深的母親。
“哎,同學,你別走啊,不用幾百幾十就行。”沈深的母親在後面吼着。
沈深則心痛的快要昏死過去。
“離開,我要離開。”沈深有些無力的重複着話語。
“深,沒事了,我們回家。”楚斯日看着受傷的沈深握緊了拳頭,說實話那個女人要不是沈深的親媽,他早就打的她找不到北了。雖然自己不打女人,但是這種人可以破例。
“斯日,我……”
“沒事,我知道。”
“斯日,我是不是沒有家了。”
“胡說,我們不是在往家裡走嗎?”
“斯日……”
“別對我說謝謝。”
“……”
“怎麼不說話。”
“你不讓我說。”
“我說不要說謝謝,沒說不讓你說話!”
“我就想說謝謝。”沈深還在流着淚說道。
“靠,行了你說吧!”楚斯日最見不得人哭。
“謝謝。”
“我能說你大爺的嗎?”
“不能。”
“靠。”
“靠也不行。”
“謝謝。”
“你幹嘛對我說謝謝。”沈深不解的問楚斯日。
“煩死你,就像你煩死我一樣。謝謝。”
“你瘋了。”
“謝謝。”
“神經。”
“謝謝。”
“果然很煩人。”沈深止住了淚水,終於在楚斯日另類安慰下心情有所好轉。
“謝謝。”
“我錯了。”
“謝謝。”
“別說了,我真錯了。”
“謝謝。”楚斯日一臉得意。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對你說謝謝了。”
“真的?”
“嗯。”沈深很肯定的點頭。
“謝謝。”
“噗……”沈深作吐血身亡狀。
“這個謝謝還真管用。”楚斯日來着一旁裝死的沈深往回家的路上走。
兩人終於回到了家,那個沈深真正感到溫暖的地方。
“小深和小日兒回來了。來,快點洗手吃飯了,怎麼這麼晚啊?擔心死奶奶了。”斯日奶奶看着楚斯日和沈深到家,不禁開始嘮叨。可是這樣的嘮叨讓沈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奶奶……”沈深一把衝到奶奶的身邊抱住奶奶。
“怎麼了?”斯日奶奶好像察覺了沈深的不安,用力抱着沈深。
“沒事。”沈深把頭埋在奶奶的懷裡,用悶悶的聲音回答。
“好孩子,該吃飯嘍。”斯日奶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沈深的背部。
“嗯。”沈深擡起頭來給了奶奶一個很燦爛的微笑。
“好孩子。”奶奶伸手擦去了沈深笑臉上殘留的淚痕。
“快去吃飯吧,我餓死了。”楚斯日不喜歡這種有些悲情的場面,連忙打斷。
“記得洗手。”斯日奶奶不由囑咐道。
“知道了!”楚斯日回答,還不忘拽走又準備掉眼淚的沈深。
“你男人點行不行?動不動就哭。”
“我哪有!”沈深連忙擦乾眼淚反駁。
“我哪有!”楚斯日怪模怪樣的學着沈深說話,氣的沈深一拳揍在楚斯日的肚子上。
“我哪有!”楚斯日繼續學沈深的模樣,還不忘學完閃開沈深又準備揍上來的拳頭。兩人開始了打鬧,而此時沈深也徹底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吃飯嘍!”斯日奶奶的聲音出入楚斯日和沈深的耳朵。
“來了。”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笑了出來。
這一天,新的家庭誕生,家裡有一位慈祥的奶奶,還有兩個爭做哥哥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