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利集團?”聞聽到這四個字,陶靜如的臉色驟變,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嚇到了一樣,原本親暱握着童蘇蘇的手也驟然鬆開了:“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童蘇蘇一看陶靜如前後的變化如此之大,馬上就聯想到了舒凱辰對她千叮嚀萬囑託說過的那些話,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阿姨,我姓楊,叫楊蘇蘇。”
“到底是姓童還是楊?”陶靜如蹙緊了眉頭,看着童蘇蘇的目光也由原先的親切喜愛變成了質疑與不滿:“小姑娘還是實在點好,別動不動說假話。”
“姓楊……”童蘇蘇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簾,心中十分不安。
“可是,我知道鴻利集團的董事長一直姓童,你既然是他的女兒,又怎麼會姓楊?”陶靜如厲聲質問。
“阿姨,我……”童蘇蘇尷尬地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陶靜如這種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她忽然間感到有些害怕……
“算了,童小姐,你既然已經漏了陷,就不用再裝了吧。”此時,一直在旁邊冷眼看她們交談沒有插話的樊勝男,不冷不熱地開了口:“姓童就是姓童,何必爲了討好阿姨,裝得這麼辛苦?”
“你果然……是鴻利集團童偉斌的女兒!”陶靜如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可怕,嘴脣哆嗦着,好像完全不能承受這樣的重創:“凱辰,他竟然和你一起聯合起來騙我,他竟然,也騙我……”
“阿姨,對不起。”童蘇蘇又急又慌,下意識地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我不是有意要騙您的,您別生氣……”
“走開!你別碰我!”陶靜如卻重重地推開了她的手,滿面激動憤慨地站了起來:“凱辰呢?他在哪裡?我要去找凱辰問個清楚!我要去問他!看他到底給我個什麼說法?!”
“阿姨您彆着急呀。”樊勝男這時也感到怕了,趕緊上前扶住了她說:“凱辰他就快來了,他在旁邊跟朋友打招呼呢,馬上就過來了。”
“勝男!”陶靜如這纔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依賴地抓緊了她的手臂,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說,凱辰他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居然跟我說,他要跟這個童家的女孩結婚,他是不是被鬼迷住了心竅……”
“阿姨您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說,您別急,凱辰他就快過來了。”樊勝男只能不住地勸解安慰着她,好像在安撫一個受了刺激的小孩子。
“凱辰他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明知道我最痛恨的人就是童家的,他還要這樣做……”陶靜如卻哀切地哭了起來。
童蘇蘇既尷尬又無奈地坐在一邊,看着她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議論着他們童家。真是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感覺難堪極了。
正在這時,包間的門及時打開了,舒凱辰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童蘇蘇和樊勝男都像盼到了救星一樣滿目期待地望向他,而陶靜如,卻還在哀傷地哭泣着。
舒凱辰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愣:“媽,你們怎麼了?”
“凱辰,阿姨知道了童小姐的真實身份,所以就……”樊勝男嘆息着解釋。
舒凱辰不由皺緊了濃黑英挺的雙眉,轉眸看了看童蘇蘇。童蘇蘇糾結地抿緊了嘴脣,一言不發。
此時此刻,舒凱辰也顧不得多說別的,快步走到了陶靜如的面前,蹲下來懇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着您的。只是,我確實很愛蘇蘇……”
“你確實很愛她?那我呢?我一直交代給你的話呢?”陶靜如更是氣得渾身發顫,抽出手來用力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你早就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舒凱辰的臉上,清晰地現出五個鮮紅的指印。
這也是舒凱辰長這麼大,陶靜如第一次這麼兇狠地打他。
樊勝男最先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抓住了陶靜如的臂膀,急切地說:“阿姨,您別打凱辰,這也不能怪凱辰!”
“我當然要打他!不打他就不清醒,不打他就忘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陶靜如通紅着臉頰和雙目,撫着胸口直喘氣。
陶靜如的身體一向不好,而且精神上也不穩定,有輕度的抑鬱症。
舒凱辰不敢太刺激她,只能好聲好氣地說:“媽,我沒忘記自己該做的事,您別生氣了。”
“你真沒忘記自己該做的事嗎?”陶靜如目光直直地瞪視着他,眼淚又瘋狂地涌了出來:“那你怎麼會和童家的女孩子攪在一起?並且竟然還去幫助鴻利集團度過難關?凱辰,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真是太讓媽失望了……”
舒凱辰此刻簡直是心亂如麻,只能央求着說道:“媽,您別哭了,以後我不會再幫鴻利集團。您身體不好,真的別生氣了。”
“好!我可以不哭不生氣。”陶靜如擡手指了指童蘇蘇,一字一句,言辭激烈地說:“可是,我要你馬上和這個女人斷絕來往!並且再也不準和她見面,你能不能做得到?!”
童蘇蘇沒想到陶靜如會突然這樣說,心中頓時泛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酸酸澀澀的。
雖然,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從來就沒有把舒凱辰真正當做自己的愛人,也不止一次想過: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沒有感情只有利益。等到交易一結束,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甚至,當舒凱辰正兒八經地和她談到結婚的時候,她也毫無興趣,只想一拖再拖……
可是這一時刻,當舒凱辰的媽媽真的逼着他同她分開。
她的心裡,怎麼沒有一絲的輕鬆和解脫感?反而只覺得苦澀和難過,甚至有點兒忐忑不安。
不知道如果舒凱辰真的答應了他媽媽,她又會作何反應?又該怎麼辦?
童蘇蘇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最深的迷茫,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舒凱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