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凱辰是剛剛回來的,那天他雖然是帶着滿腔的怒氣離開,在香港的這麼長時間,他也一次都沒有主動與童蘇蘇聯繫過。可是他的心裡,卻沒有哪一天不在惦記着這個讓他又愛又氣的倔強女孩。
今天一下飛機,他去公司簡單處理了一下事情,連衣服都沒有顧得上換,就匆匆趕到了童蘇蘇這裡。
一個多月沒見,他真的想她了。
想念她那嬌俏明媚的笑靨,輕盈柔軟的身體,清甜誘人的脣瓣,以及她同他賭氣時那兇巴巴的模樣……
憑着自己那份強烈的自信,舒凱辰覺得,她也應該會想念他的。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久別後的第一次見面,他心心念念惦念牽掛着的女孩,居然會奉送給他這樣一份刺目又刺心的大禮。
她同她的皓安哥旁若無人深情款款地擁吻在一起,好像已經全然不記得這個世上還有他這樣一個人,把他們從前所有的一切都無情否定……
司機雖然沒有敢直接去看舒凱辰那越來越冰寒難測的臉色,可是卻也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己老闆此刻那一觸即發的駭人怒意。
本來只是初秋,不過車內的溫度,卻彷彿驟然降下了十幾度,令人不寒而慄。
如坐鍼氈地默然了一會兒,可憐的司機終於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舒總,要不要我去叫一下童小姐?”
“不必!”舒凱辰緊抿薄脣吐出冰冷的兩個字,冷硬而無起伏的聲調,聽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插在上衣右邊口袋裡的手指,正在陰戾地收緊,以致於將口袋中的一個精美無比的小盒子重重捏得變了形。
那是他在香港精心爲童蘇蘇挑選的禮物,一款精緻的限量版女士手錶。
白色的真皮錶帶,小巧玲瓏的圓形錶殼,上面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水鑽。背景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年輕女孩,陶醉地站在佈滿星光的月色下,看上去極其浪漫。
第一眼看到這塊手錶時,舒凱辰就想到了童蘇蘇。上面那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就彷彿是他心目中的她。
他想着,這樣的一份禮物,她見了一定會喜歡。一定會彎起她那水汪透亮的大眼睛,對他綻開一個甜美而動人的笑容。
而他,也一定會剋制不住自己去深深地吻她,吻她溼潤的眼睫,清甜的小嘴……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被硬生生地碾成了碎末。這塊手錶,已經沒有必要給她了…… wωω☢ ttκā n☢ ℃ O
舒凱辰沉默地坐在車內,半眯着黑深如玉的眼眸,冷冷地注視着大樓下那一對甜蜜相擁在一起的人影。
他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打算在這裡表演多久?是不是一點都不介意被人圍觀呢?
那個在他面前又羞澀又不講理的女孩,這會兒居然一點也不害羞了?也不彆彆扭扭地發脾氣了?變成了一隻溫順聽話的小貓咪。
大約還是因爲,她喜歡的,一直就是她的皓安哥吧……
這時,童蘇蘇卻隱隱約約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依偎在程皓安的懷裡,卻總覺得哪裡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似的,讓她如同芒刺在背,十分的不自在。
“別了,有人……”這種古怪莫名的感覺之下,自然再也無法繼續,她輕輕推開了程皓安,惶然不安地往四下看去。
在看到舒凱辰所坐那輛車的方向時,童蘇蘇的目光,下意識地停頓了一會兒。
可是,她在明處,他在暗處。那輛小車的遮光效果也非常好,從外部根本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最終,童蘇蘇什麼也沒有發現,疑慮重重地轉過了頭。
“你想多了,這裡這麼安靜,哪裡有什麼人?”程皓安低頭看着心神不寧的女孩,只以爲是她的嬌羞,將她寵溺地擁得更緊。
童蘇蘇卻已經一點花前月下的情緒都沒有了,心底反而有些說不清楚的沮喪,再度推開了他說:“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皓安哥,你回去吧。”
“好,蘇蘇,明天見,做個好夢。”程皓安一向就是個彬彬有禮的人,今天一時情不自禁在這樓道之外吻了童蘇蘇,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出格的舉動了。
所以此時,他並沒有過多糾纏,戀戀不捨地看了心愛的女孩一眼就告辭了。
童蘇蘇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程皓安走遠,很久都沒有轉身上樓。
坐在車裡始終如同受刑一般煎熬難受的司機又忍不住了,自告奮勇地說:“舒總,我下去跟童小姐說一聲,您過來了。”
“不要多事!”舒凱辰濃黑的劍眉不悅地蹙得更緊,聲如寒冰地吩咐:“開車!”
“啊?”一向還算機靈能幹的司機頓時愣住了,不太置信地問了句:“送您回去嗎?”
“不然你以爲是去哪?”舒凱辰將身體深深地靠進身後的椅背,漠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今天坐了太久飛機,我早該回去休息了。”
司機再也不敢多言,乖乖聽話地發動車子,掉頭駛離這個小區。
只是他的心中,着實不能理解總裁今天的這番舉動。明明心裡那麼渴望想要見到童小姐,下了飛機幾乎馬不停蹄就讓他趕到了這裡。
可是真的來了,跟童小姐連一個照面都還沒有打上呢,卻又吩咐他開車倒轉。
唉,總裁的心思,他可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還有,今天無意中看到總裁喜歡的女孩和別的男人那麼要好,也不知總裁會不會覺得丟了面子遷怒於他?
總之就是流年不利,真夠倒黴催的……
第二天是星期五,童蘇蘇一如既往地認真忙碌着。
如今她已經適應了這邊的工作環境,度假村的圖紙經過她的手幾易其稿,修改得日臻完善。那邊的工程,也在依照工序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一切似乎都發展得不錯。
程皓安在上午就跟她打了電話,說是今天下班後依然會過來接她,一起共度週末。
放下電話,童蘇蘇不禁微微怔了怔神。
皓安哥從以前的冷若冰霜到現在對她的柔情似水,她一時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何晶眉飛色舞地跟她說:“蘇蘇,你知道嗎?舒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