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迅速駛入隧道,光暗相間的條紋在男人峻冷如霜的俊臉飛快滑過,刺亮射燈與覆蓋男人的陰霾相較,瞬間褪去所有的光澤,幽暗無光。
“林菀強逼上位,手機應該有留下不少曖昧證據。安排nikolas解決,我今天要看到顧行風與林菀苟且的爆炸性新聞。哦,記得把一手資料買出好價格。”顧之辰嘴角冷勾,一抹錚錚凌冽寒芒從眼底閃過。
“是,顧總。”電話那頭,林誠恭敬迴應。
作爲一名優秀的總裁助理,林誠恪守盡職地記住BOSS對顧行風的厭惡,在執行任務時不忘添油加醋,把事情搞大,勢必要這樁緋聞坐實,還流傳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顧之辰嘴角冷意點點,利索掛斷電話後,骨節分明的大手摘掉藍牙耳機,隨意扔到抽屜。腳下猛踩油門,頓時,炫酷蘭博基尼如離弦的箭,馳騁遠去。
不久後,車駛入荒涼郊外,在公墓山腳停下。
顧之辰提着袋子,手拿着一束鮮豔鬱金香,順着極長白色階梯攀登。威嚴霸凜的背影,此刻透着一股鑽心的悽愴。
公墓內,小方墓碑環山行遍佈。誰生前料想過,不管生前身份名利,最後的歸屬都是一方狹窄的令人容易忘卻的石碑。
盛夏陽光灼熱,男人西裝革履,層層套套間被悶熱夏風環繞,男人寬闊額頭滲出碩大汗珠。然而,那雙孤冷的墨眸始終盯着盯着最高一排墓碑的某處。
男人眼底的荒寂夾裹着幾縷思念,前進的腳步帶着一絲迫切,儼然要去見一位此生最重要的人。
然而,顧之辰要拜祭的他們,的確在他心底佔據着不可取代的位置。
片刻後,顧之辰站在一座墓碑前,不同於其他,這塊墓碑旁邊還依傍着一塊巴掌大的碑。他定定地看着兩方墓碑,接着有條不紊地擺放好祭品,將帶來的鬱金香與玩具車放在碑前。
“媽,我回來了。顧家欠葛家和弟弟的,我顧之辰此生拼盡這條
命,也會替你們拿回。不過,我不能履現當初的諾言去陪你們,對不起。”顧之辰朝墓碑深鞠躬,峻冷麪容悲傷顯而易見。
說完,大手將兩杯青酒倒在墳前,偉岸的身軀便一直站着,似在默哀,也像陪親人敘舊。
天色漸晚,蔚藍天際晚霞滿天,火紅夕陽徐徐從西邊堙沒。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紋絲不動的身形終於動了。
顧之辰手腳麻利地收拾着垃圾,孤冷墨眸深沉地看着兩方墓碑,隨後毫不猶豫轉身,原路下山。
山腳,公墓邊昏黃的路燈穿透茂密黑松枝葉,餘留一地斑駁痕跡。蘭博基尼在平暢公路飛快行駛,幾片綠葉被車呼嘯的風拽到半空,打轉幾圈,落回地面時油亮的葉子蒙上一層白色的塵土。
一如世界,哪裡都沒有乾乾淨淨。
傍晚,華燈初上,老牌福特轎車在薛家別墅門口停下。薛喬如往常,按時回家便會牽着薛魏舟,在門口等待薛父,再一起共度晚餐。
只是,薛魏舟經常能鬧脾氣,嚷着薛雲天嚇人,半路便溜走了,每每僅剩下她一人。
“爸,您回來了。“薛喬甜笑着,頓察覺握住自己的大手用力揪緊,她俯身,擡手輕拍着薛魏舟的手背,柔聲鼓勵他,”魏舟,姐姐教過你,爸爸辛苦一天下班回來,你要怎麼說?”
聽到薛喬的話,薛魏舟隱現幾分懼怕的雙眼閃爍幾次才望向薛雲天。
薛喬脣角上翹,拉着他往前走。待兩父子面對面,薛喬又溫聲提示他。
薛魏舟手緊攪着衣角,整潔的白襯衫被他弄的褶皺片片。他黑白分明的雙眼看着薛雲天,頃刻後小聲喊着,“爸,您辛苦了。”
薛雲天老眼一紅,溫熱大掌拍了下薛魏舟腦袋,和藹回答,”爸不累,你們健康開心就好。不說了,都進屋吧。“
他看到年紀不小的薛魏舟孩子般地向薛喬撒嬌求讚揚,感動的心情頓時消散。他收回目光,手提着褐色牛皮公文包,徑直步
入屋內。
晚餐後,薛喬哄着薛魏舟洗澡入睡,她才離開。她剛關上門,便看到站在走廊的薛雲天。
“爸,你有事找我?”父親很少出現在魏舟房間附近,薛喬聯想起今天學校的事故,內心愈發忐忑不安。
“跟我去書房。”薛雲天嚴肅說道,更是驗證薛喬心下不好的猜想。
果然,薛雲天一進書房,就把全球著名傳媒大學Y國伯力克分校的錄取通知書給她。薛喬黛眉緊皺,沒待薛父開口,她便果斷拒絕。
“爸,我除了C市,不會去其他地方。至於惡意詆譭我的帖子,我會盡快查出幕後黑手進行澄清。”
薛喬執着不肯離開當地,而這次薛雲天比她更加固執,堅決不妥協。
“這次秋招機會難得,但我已經給你爭取下來。等你簽證辦理完,你就出國留學。你不用憂愁那些針對你或者薛家的小事,我會替你處理。五年後,你是海歸傳媒界精英,待你熟悉薛氏集團總體業務,我也能放心把公司交給你打理。喬喬,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啊。”
薛雲天早爲薛喬未來鋪平道理,但這不是薛喬要的。
薛喬眼眶泛紅,杏眸看着自己父親,焦灼地想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對方。可是,平時伶牙俐齒地她,此刻絞盡腦汁都尋不到有力反駁父親的理由。
“爸,你別逼我,我真的不想走。薛氏集團的業務,我可以從基層學起,而且國內傳媒水平與日俱增,並不比國外差,我們沒必要大老遠跑到國外泡洋墨水。”薛喬掙扎片刻,坦白自己的想法。
薛雲天惱怒,大手猛拍桌面。
“胡鬧,實力是祭奠,但學歷頭銜是敲門磚。況且,我們家本比顧家弱,顧家三位少爺都是國際名校高才生,你屆時嫁到顧家,拿什麼做底氣?”薛雲天面色暗沉,看到薛喬仍舊執迷不悟,暴怒之中狠心戳破她的糾結。
“你是怕魏舟被我們欺負,纔不肯離開C市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