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聽我的勸,你別再這樣了。”林安那着急的喊着。
田菲菲護着自己的肚子,往後退了兩步,是她低估了林慧的發瘋程度,不應該這樣冒冒失失的跑來的,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安那受欺負不管。
田菲菲在後面高聲叫道,“林慧,我勸你還是收手吧,我已經打電話叫人來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叫人把你關到瘋人院去。”
“媽媽,你快走吧!”林安那聽見田菲菲那樣說,整個人都慌了,趁着掙扎的勁,靠近林慧,在她耳邊悄聲說着,“你先走,先躲起來,我會去找你的,週三,舊賓館後面。”
“田菲菲!就是你,你個賤女人,不知道跟歐陽明晨說了什麼,搞得他連親妹妹都不認了,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林慧哪裡那麼容易就放棄了,她尖叫着,拼命想掙脫林安那的束縛。
她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與田菲菲同歸於盡。
林安那看出她的企圖,知道勸不走她了,轉身朝不遠處的田菲菲吼道,“嫂嫂,你先走,別管我了,孩子要緊啊。”
田菲菲心裡一窒,“我不會讓她傷害我的,同樣,也不會讓她傷害到你。”拿起緊緊攥在手裡的電話,離剛纔那個電話才五分鐘,不知道王撿趕到沒有。
“放開我!”林慧猛的朝林安那的肚子上踢了一腳,林安那吃痛,只有鬆手,不過兩秒鐘的事情,林慧已經掙脫了她,快步朝田菲菲追去。
田菲菲大叫着救命,轉身跑向電梯,這該死的商場,地下停車場怎麼連個保安都沒有,明天叫歐陽明晨給收了它,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着,腳下卻沒有停。
林安那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追到,卻被凌亂的腳步絆倒了,倒下去的時候,順勢抱住了林慧的腳踝,這下再也不敢放了。
“媽媽,我求你了,快走吧。”林安那趴在地上,仰望着林慧哭。
“放手,死丫頭,叫你放手沒聽見嗎?”林慧用力想把她蹬開,卻沒有用。
田菲菲跑了幾步,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微彎着身子喘氣,肚子有些隱隱作痛,她用手摟着肚子,輕輕的撫摸着,想緩解這疼痛。
眼看踹不動林安那,林慧乾脆彎下腰用手指去掰,尖銳的指甲又掐又擰的。
就在林安那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一陣喧囂的汽車聲音從入口處傳來,緊接着駛入至少十輛黑色的越野車。
尖銳的剎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就在林安那怔愣的時候,一羣黑衣人訓練有素的從車上下來,直直的朝她奔去。
林慧也被這架勢嚇住了,呆呆的忘記了要反應,林安那最先回過神來,鬆開抱着林慧的手,朝她喊道,“媽,快跑啊!”
林慧這才如夢初醒,丟下林安那,慌不擇路的逃跑。
可已經太遲了,整個停車場都是穿着黑衣服的人,爲首的那個,正是王撿。
田菲菲總算鬆了口氣,可肚子隱隱的陣痛,從小腹漸漸蔓延開,痛得讓她忍不住伸吟出聲。
正是這聲音讓無路可逃的林慧靈光一閃,她從那頭折了回來,冷不防的衝到田菲菲身邊,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掏出早就放在包裡的小刀,猙獰的笑着,“通通都別過來,誰要過來我就要了她的命!”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沒人想到原本已經無路可逃的林慧是怎樣迅速的跑到田菲菲那邊去的。
王撿不禁責怪自己太大意,而田菲菲更是痛的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住的往下蹲,伸吟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安那!我好像……快生了!”
這一下叫聲讓大家都緊張起來,王撿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完了,這次要是沒能好好的解決,歐陽明晨會要了他的小命的。
朝手下遞了眼色,漸漸的朝林慧逼近,形成一個縮小的包圍圈。同時也暗示他們,如果真的有什麼狀況發生,就算痛下殺手也毫不遲疑。
林安那就站在王撿身邊,當然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不可以,就算她在怎麼對她,那她也是她的媽媽,如果她死了,那她就只能孤零零一個人了。
林安那從旁邊的黑衣人手裡搶走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朝林慧喊着,“媽媽!你快放了田菲菲,要不然,我就只能死在你的面前。”
“安那!”
兩個人同時叫出聲,不同於田菲菲的擔憂,林慧是震驚的,她真的沒想到,唯一的女兒會在這個時候站在外人一邊。
“媽媽,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就算做女兒的求你。”林安那使了兩分勁,刀痕又進去了一點,已經可以見到隱約的血跡。
“林安那!你幹什麼!你瘋了麼?”田菲菲着急的吼着,吼完又哎喲了一聲,肚子是真痛了,但林安那剛好讓她分心,不再覺得那麼痛。
這麼一吼,扯到肚子,才又提醒了田菲菲。
“隨便你,你要死要活跟我沒有關係,我現在只要田菲菲死!”林慧拉着田菲菲,朝後退了兩步,田菲菲跟着踉蹌了下,跟着往後退。
“媽媽!你真的不顧女兒的死活了嗎?”林安那傷心的說,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幾分,脖子上壓出血痕,血珠緩緩的凝結,在刀口處滑落下來,看得觸目驚心。
林慧一怔,看着女兒哭泣的臉,是真的吧,對自己這個母親,實在是失望,纔會做出自殘的行爲來。
“媽媽……媽媽……”包含着痛苦的呼喊從亙古傳來,記憶深處的小女娃子,纏着自己,香香軟軟的嬰兒,第一次開口叫自己,那樣溫柔的感動,自己真的已經忘記了嗎?
被這麼些年的痛苦折磨的已經消失不見?
“媽媽!”伴隨着嘶聲力竭的呼喊,林安那握着刀的手狠狠的劃拉過去……
“林安那!”田菲菲再也顧不得許多,推開林慧,朝林安那癱軟的身子奔過去。
林慧呆呆的楞在那裡,手上還維持着劫持着田菲菲的姿勢,一切放佛是在夢裡,朦朧的不真實。
有人涌了上來,將自己團團圍住,有人奔過去,把田菲菲抱起來。可林安那毫無生機的身體,癱軟在地上,在雜亂紛繁的腳步中,噴涌而出的鮮血赤紅了她的眼。
林慧終於發瘋似得推開圍住自己的人羣,朝林安那跑過去,在地上跌倒了,也不覺得痛,爬起來繼續跑,“安那,我的安那!”
可人羣隔開了她們,越來越遠,林慧發出淒厲的叫聲,“不!”不知是悔恨還是不甘。
可已經於事無補,很快,王撿就帶走了她,停車場裡一片安靜,就像剛纔的事情不曾發生一般,歸於死寂。
醫院裡,田菲菲叫的淒厲,“歐陽明晨,我恨你!”
被罵的那個似乎比生孩子那個看起來更痛苦,“醫生,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額,劉先生,劉太太現在已經是用的無痛分娩法了,緩解了大部分疼痛,這個……生孩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醫生偷看一眼歐陽明晨鐵青的臉,不住的擦着頭上滑落的汗水。
護士在旁邊給田菲菲擦汗水,卻看到醫生換的毛巾更溼,是啊,有誰面對歐陽明晨的怒火還能保持冷靜的?
“寶貝,你忍一忍,很快就出來了!”從公司趕來醫院的歐陽明晨穿着無菌衣服,一隻手給田菲菲緊緊的握住,不斷的安慰她。
“明晨,真的很痛!”田菲菲不罵人了,可憐兮兮的瞅着他。
歐陽明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可除了貢獻他的手被田菲菲掐的青一塊紫一塊以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不想生了,我不生了好不好?”田菲菲已經痛的來語無倫次了,只想說什麼來忘記痛楚。
“好,不生,生完這個我們就不生了好不。”
“不行,那要是女兒怎麼辦?”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等下就去結紮了!”歐陽明晨捏着田菲菲的手,發誓一般的說着。
“啊!”田菲菲痛的叫出聲,等陣痛過去才問,“安那怎麼樣了?”
歐陽明晨蹙着眉,不想回答,自己的一個錯誤決定差點害死了田菲菲,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怎麼都不會原諒自己一時的心軟。
“怎麼樣了啊?”得不到回答,田菲菲又問了一次。
“死不了,在四樓病房裡。”歐陽明晨沒好氣的回答。
“明晨,要不是林安那捨身相救,你就看不到我了。”田菲菲有節奏的呼吸,藉此緩解疼痛。
“那是她應該做的,正因爲這樣,我才救她,要不我纔不管她的死活。”歐陽明晨正在辦公室和董事局的人商討歐洲的發展計劃,聽到王撿打來的電話,氣得把電話都砸了,趕緊去了醫院。
“明晨,你不覺得安那遇到那種媽媽也很可憐麼。”田菲菲皺眉,想到林安那以死相逼救出自己,不禁對她又是憐憫又是感激。
“我是氣我自己,沒有斬草除根,讓林慧有機可趁,差點害了你和寶寶,更不應該講林安那這個*放在你的身邊,明明知道你是那麼脆弱的人……”
田菲菲聽到這裡不樂意了,驀地起身,“你說誰是脆弱的人啊,是我麼?我田菲菲幾時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