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一擡眸看着他,沒有說話。
只見慕夜梟挽脣一笑着,緩緩擡手捋了一絲白髮束在她耳後,柔聲道:“怎麼了?”
突然只聽到蘇唯一開口問道着:“你叫什麼名字?”
頓時,慕夜梟眸光一沉,直接回答道:“慕夜梟!荔葉你一直都叫我夜梟哥哥。”
不管過去多久,小時候那端美好回憶總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到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如此的清晰。
多想回到那個時候,那時的唯一還是那樣單純可愛,那個時候的她又哪裡知道什麼情情愛愛,聽着她那甜甜的聲音喚道着自己“夜梟哥哥”
她就是墜入人間的天使。
都說只有人在意識即將消逝的時候,那端停頓在人腦海中的最美好的一段記憶就會變得特別清晰,而這一刻,他卻不由得想到幾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一張笑的陽光燦爛的甜美容顏。
即使無法預料結果,哪怕生命即將消逝,但是現在他沒有後悔。
這時,只聽到蘇唯一怔怔的重複道:“夜梟……哥哥!”喚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卻如此的空虛,鼻尖控制不住發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話落間,慕夜梟緩緩擡手,修長的手指撫在蘇唯一柔頰上,就在他的手掌撫上的那一刻,溫柔的眼淚滴落而下。
垂眸看着蘇唯一的目光溫柔似水,低聲道:“是的!”
短暫幾秒,慕夜梟扶着蘇唯一起身,“起來先洗漱,我去把早飯端上來。”
蘇唯一完全沒有反抗,德魯娜伺候着蘇唯一洗漱完畢,坐在梳妝檯前,德魯娜要正梳理她的髮絲時。
只見蘇唯一突然擡手製止了她,“我自己梳!”
“……”
“是!”說着,德魯娜恭敬退到一側。
蘇唯一拿着梳子由上往下梳着自己的滿頭白髮,襯托着她一張白皙美麗的容顏更是美的不可方物,只是那樣呆滯的雙目看的讓人心疼不已。
慕夜梟將早餐送到了臥室,小心翼翼伺候蘇唯一吃着早餐。
“麪包的味道怎麼樣?”慕夜梟開口問道着。
蘇唯一雙手拿着抹茶切片柔軟麪包嚼着,她沒有去看慕夜梟,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完全像是沒有他說話一樣,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雙眸呆滯無神。
慕夜梟也沒有繼續逼問什麼,倒了一杯咖啡牛奶在小杯中,還調製出了可愛的小熊形狀。
冬日腳步走的似乎有些急切,冬末的寒冷仍舊籠罩着大地,但是陽光似乎比往常來的更勤了些,即使如此,溫暖的陽光無法照耀進她的心。
如今的她完全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
南宮老爺安排了專人給蘇唯一授課學習音樂和畫畫,慕夜梟像是陪讀一樣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她每次彈奏到一半就開始發神,畫畫也是,畫着畫着手指便不會再動。
空洞的眼神中完全看不透她究竟在想着什麼,或許連蘇唯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着什麼。
授課的老師看着蘇唯一的狀態自然不敢說什麼,心底也是擔心上前喚道着她時,蘇唯一卻直接起身離開。
授課的老師自然完全沒有辦法。
每天蘇唯一的狀態,德魯娜都會親自報告給南宮老爺,接連幾天看着她完全就是重複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完全沒有好轉。
即使慕夜梟陪在她身邊,她也沒有任何變化,她的心彷彿像是死的一般,雙眸中完全透着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
這日晚,德魯娜向南宮老爺彙報蘇唯一的情況時,慕夜梟跟着過去。
但是每天的彙報內容都是一模一樣,如果不管不顧蘇唯一,她似乎已經完全可以不吃不喝坐着一整天不動。
此刻南宮老爺的威嚴的臉色看上去如此凝重。“南宮老爺!不如讓唯一去上學!”慕夜梟突然開口提議道,“既然南宮老爺想讓唯一從二十歲開始,現在的年紀不正是上學的時候,你想讓唯一忘記一切,又想她能過的快樂,這樣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每天
重複着同樣的事情,唯一的病情是不會有任何好轉的。”
南宮老爺雙手撐着下頜聽着慕夜梟的話,隱隱間能聽到那沉重的呼吸聲,似乎在猶豫。
半晌,聽到南宮老爺渾厚有力的聲音命令道:“格魯斯你去處理交代好。”
“……”
“是!老爺!”
慕夜梟凝眸看着格魯斯離開的背影,目光一暗,隨即收回視線看着南宮老爺道:“我會照顧好唯一!”
話落間,只聽到南宮老爺凌冽的嗓音:“下去!”
德魯娜恭敬應聲道隨即轉身離開。
慕夜梟沒有想要停留,隨即離開了書房。
晚上,他回到了閣樓的嬰兒房內,如今只要他單獨上樓,都會有人跟着他。
如今剛開學不久,既然要安排蘇唯一進學校,很多工作自然要安排好。
那場盛世婚禮之後即使沒有了任何後續報道,但是蘇唯一那張讓人只要看一眼的容顏自然讓很多人驚豔到無法忘懷。
所以大學方面的工作自然要做好,就連要和蘇唯一接觸的人也是一樣。
說到底今年蘇唯一已經二十九歲,但是如今的她看上去如此年輕貌美,完全看不出她實際上已經生過三個孩子。
慕夜梟告訴將她準備上學的事情,但是蘇唯一聽着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只是低聲恩了一聲,便沒有再多的言語。
“不想去學校嘛?”慕夜梟看着蘇唯一柔聲問道着。
蘇唯一隻是安安靜靜坐在長凳上,擡眸望着毫無波瀾的天鵝湖面。
半晌之後才聽到她開口道,“爲什麼沒有朋友來找我?”
對於蘇唯一突然的問題,慕夜梟似乎沒有預料道,反應過來,勾脣一笑回答着:“現在她們都在學校,你父親也不想有人來打擾你,想讓你好好在家靜養,過幾天去學校你就可以見到她們了,不用擔心。”
說着,伸手握住了蘇唯一放在雙腿間的雙手。但是蘇唯一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呆木的目光望着湖面,雙手也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感受不到任何外來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