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誰都清楚我的身體,我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與那些談及死亡,恨不得避而不語的人不同,季龍淳提起這些,臉上帶着的是恬靜的笑。
難怪他要把自己的妹妹許配給自己,難怪這一次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他選擇栽培自己。
“少爺……”
“菊毅,一天前我已經把你的職位調到稟海市,等你做熟了市委書記之後,也是交棒的時候。”
難怪他這麼多年,爲他找了那麼多的候選人,他卻始終都沒有看過一眼,哪怕是“妖”裡最有政治覺悟思想的一個人,也被他一口回絕了。
竟然是打從一開始,就是要培養他?
菊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有一個住的地方和穩定的工作,對於他來說就是求之不得。
“少爺,有我在,您不會輕易的離開人事。”
“呵。”
兩人的酒瓶碰到了一起,酒灑出來了不少,卻是相視之後哈哈大笑。
雖然一點也不優雅,但是有十足的派頭。
……
與此同時的西夏。
蕭薇薇帶着蕭小烈和芷寒在後花園裡,兩個孩子在堆沙子,她就站在旁邊看着,一直護着他們,深怕一個不小心下手沒輕沒重的弄傷了自己。@^^$
不遠處,封權和費宇站着,良久之後後者先開了口。
“權,我知道宮宇晏的屍體,已經被送到了解剖室裡了,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哪怕是要在小茉莉的身上找秘密。”他的聲音雖還帶着一絲痞氣,但是一本正經十分的嚴肅。
然而對他這種不三不四的語氣,某個總統似乎很是不喜歡,皺了下眉頭連回復的意思都沒有。
這下好了,費宇炸毛了。
一把抓住封權的領子,使勁想撼動他一副冷漠的樣子,結果卻被眼神刀割得生疼,手指訕訕的放了下來,輕咳了一聲之後,重新站在他旁邊。!$*!
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想了想還是氣不過。
於是,又一次炸毛了。
“靠!封權你丫的能不能說句話了?你信不信我把我的頭埋在你懷裡,然後告訴你家小嬌花,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
“你可以試試,這樣會是三個人不理你。”
“三個?”
“我,薇薇,封曉。”
封曉這兩個字,好似是咒語一樣,費宇一聽那毛瞬間就順了起來,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看他;“我難得跟你表忠心,你就這麼對我啊?”
“想要再找被做測試的人,不是沒辦法,原本不想送他去醫學院。”
“是國務院的人?”
“嗯。”
費宇一聽心裡更是火大,封權要是要解剖他一點怨言都沒有,他是大哥他說什麼是什麼,就算那是他妹夫既然是對國家有貢獻,那解剖就解剖唄!
但是他這個領導人都沒這意思,國務院的那羣老不死算個毛線!
“就怕他們解剖了,結果資料還不給你,那就很氣。”想了半天還是把生氣的感覺壓了下去,和封權聊天的時候,還是要理智點好。
“我跟你那麼傻?”
“嘿!我真的是日了個狗的!”
“我幫你去叫封曉?”
這下好了,他又是連話都不敢說,冷哼了一聲之後掉頭就走,什麼人嘛!他玩不起還不能躲?不等封權再開腔,分分鐘人就不見了。
雨後的月色幾分深遠,光柔和的照在封權的臉上,他站着視線越過了行宮落在夜空裡。
“在想什麼呢?”
忽得,一瓶水貼在他的臉上,微涼。回過神來接過那水,擰開了瓶蓋之後習慣性的遞給她。蕭薇薇有幾分無奈,指了指他乾裂的脣,示意這是給他喝的。
封權這才抿了一口,他這一個發呆,也不知道看了那夜空多久,竟是連嘴脣都有些幹。
“剛纔孩子們在的時候,我不好過來,你從三十分鐘之前就站在這裡不動,我還以爲你是睡着了。”她說着伸手在他的臉上碰了碰,果然很冷很冰,“走吧,回房間。”
他點了下頭,跟隨着她走回來路。
夜晚,後花園的街道有些許的冷涼,兩人走在石子路上,周圍都是禪在叫莫名的有些浪漫。幾隻螢火蟲從天空中飛過,似乎是有打算在她肩頭停一下,而後像是反悔了似得,很快飛走。
蕭薇薇輕笑了一下,正想跟身邊的人分享一下,可他的狀態似乎還不是很對,一直在走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他從不會讓自己這樣,也得虧帶着他走的人是她,否則他估計會寧願站在寒風陣陣的後花園,也不願意走回行宮。
思緒幾番轉動之後,蕭薇薇最後還是決定不喚他回神。
直到兩個人回到了臥室,她把他帶到熟悉的書桌前,纔打了一個響指。
“總統先生,這一路上我要是有什麼壞心思,您已經被我害死了不下三十次了。”
“是嗎?怎麼不下手?我的頭應該值很多賞金。”
他回過神後,很自然的跟她調侃起,好像從未失神過一樣。這樣八面玲瓏的他,也會爲什麼事煩心這麼久嗎?是費茉的事?她想着側身坐到他的腿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見她主動入懷,他手臂一彎抱住了她。
“我看,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是給費宇聊天之後,想到了什麼嗎?”
“嗯。”他頷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留有餘地的餘地,到底要到什麼地步,是一種學問。”
他說着眯起了狹長的眸,視線被壓縮之後多了幾分冷。又失神了一會兒,才擡手把隱形眼鏡給拿下,轉頭看向懷裡的她。
似乎是認爲她的話,能夠給他的心情帶來不少的幫助。
蕭薇薇被他看的臉頰有些紅,那種什麼情緒都沒有赤.裸裸的盯她的眼神,要比任何一種帶有情愫的調.戲眼神還更撩人。
“權,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難題,但是爲難你需要你留有餘地去處理的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人,直接下手吧。”
這話裡雖是帶着俏皮,但是很大的程度上,的確是符合他的心意。他擡手扣着她的下巴,視線幾分灼燒的盯着她,另一隻手也從她的腰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