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幼驚懼的看着緊緊地抓住自己的男人,身子警惕起來,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在她鼻尖慢慢的縈繞開來,溫熱的觸感讓她不由地想起那瘋狂的一夜。
那放縱自己的一夜,沒想到竟然留下了一個新的生命!
那個他賦予給她的新生命……此刻就在她的腹中……健康的成長着。
這一切怎麼會那麼的巧?僅此一夜,竟然就多了一個奇蹟,但這個奇蹟的存在,他不知道,甚至連那晚的她,他都不知道是她,這對於她夏子幼來說,到底是悲傷的事情,還是高興的事情?
然而這一刻,他怒氣衝衝的抓住自己,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在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他爲什麼又突然從有喜有怒的神情,瞬間轉變成了失望?
看到她,就讓他那麼的不爽嗎?
夏子幼在心裡淒涼的笑了笑,爲自己心裡莫名其妙化開的悲傷,而感到自嘲。
他本來就是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身邊的女人都是極品,換了一個又一個,憑什麼可以讓他記得住這麼普通的她呢。
“夏子幼,怎麼是你!”南寂珣在平復了自己心中的失望後,皺眉不爽的問道。
原本以爲是那晚的那個啞巴女,沒想到仔細一看,竟然是他的剋星夏子幼!
他可沒忘記,當初她鬧到夜帝集團來的時候,她是怎麼的將他惡整了一頓,把他溫柔先生的臉皮給撕破,讓公司的人對他都重新認識了一遍!
而且要不是因爲她,他也不至於會被總裁大人給流放到國外去進行秘密調查工作,讓他連什麼時候可以迴歸夜帝集團,都沒點頭緒!時不時的要日夜顛倒時差的飛來飛去!
這個女人,絕對是他的噩夢!
南寂珣撇嘴,放開夏子幼的手,環住手臂輕睨着她,“我說過不要讓我見到你的吧?你瞧瞧你這幅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差點將我都嚇到。”
他的手在放開的時候,夏子幼有一瞬間的失神,在聽到他諷刺的話語時,心裡的不甘和驕傲讓她勇敢的擡起頭,看進他戲謔的鳳眼裡,冷笑道,“髒了南公子的眼睛還真是抱歉,誰讓你要抓住我的手強迫我看你了?你以爲本小姐就喜歡見到你啊?還不是你莫名其妙的衝上來!”
“你以爲我是想看你啊?”南寂珣挑眉,不由地提高音調,“就算你天天站在我面前給我看,我都懶得看多一眼!”
“你以爲我會天天站在你面前給你看啊?你憑什麼?!本小姐寧願去給動物園給大象看都不會給你這個風流鬼看多一眼!”夏子幼心裡的怒氣被南寂珣激起,不示弱的反駁。
“你……”南寂珣氣結的看着眼前突然間又變成了獅子一樣的女人,修長的手指着她的鼻尖,咬牙切齒的說,“算你狠,以後有你在的地方絕對不會有我南寂珣!有我南寂珣在的地方你最好也給我閃人!哼!”
惱怒的甩手,南寂珣氣呼呼的先離開了茶座,在他身後的性感女人嬌聲嬌氣的叫喊着他的名字,在經過夏子幼的身邊時,還生氣的替南寂珣瞪了她一眼,尖銳的罵道,“不要臉。”
不要臉?
夏子幼愣了一秒的時間,突然就更火了。
心中的怒火竄到了頭腦,讓頭腦完全被怒火燃燒,行動不受控制。
怒氣衝衝的轉過身,迅速的追上那個罵她的性感女人,揪過她的頭髮,順手就是一巴掌。
“啪——”
“啊——”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的同時,也響起了一道尖銳刺耳的尖叫聲。
沐伊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完全處於狂怒狀態中的好友,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應,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本就準備步出茶座的南寂珣,在聽到身後傳來的巨大聲響時,回過頭一看,看到夏子幼揪着自己女伴的長髮,而那女人臉上已經多了一道明顯的紅痕。
鳳眼閃過一絲凜冽,南寂珣剛纔本就氣的不輕的了,如今被她們這樣一鬧,心裡更是煩躁惱怒,大步的往兩個女人走過去,高大的身子瞬間閃到夏子幼面前,伸手擒住她揪着他女伴長髮的手,嗓音失去了平時的戲謔和輕佻,嚴肅的命令道,“夏子幼,放手!”
被夏子幼揪着頭髮的女人不停的哭着,雙手緊緊地抱着南寂珣的肩,嘴裡不停地求助着要他幫她。
夏子幼看到他護着這個罵她的女人,心裡更是不甘心,不服輸的對上他凜冽的視線,“憑什麼你讓我放手我就放手,你以爲你是誰?”
“我說,讓你放手!”南寂珣的語氣更加沉重,所有的柔情都已經這個女人磨滅的消失殆盡,只剩下刺人的威怒。
“我不放,我就不放你又怎樣?!”他越是命令她,越是護着其他女人,她就越不肯讓他稱心,不讓他如意。
南寂珣擒住她手臂的力道不由地加重,重到讓夏子幼緊皺眉頭。
“夏子幼!你這潑婦!你放還是不放?!”南寂珣再加大手裡抓捏的力道,讓夏子幼不由地出聲喊疼。
“南寂珣你放手!我的手疼!”夏子幼的圓臉已經皺了起來,眸子水光瑩瑩,慢慢地轉紅,隨時都可能會掉落下淚水來。
但是南寂珣沒有在意她的疼痛,只是冷笑道,“疼?就你會感覺疼嗎?放開你的手,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這麼疼下去吧。”
夏子幼淚光閃閃,心裡委屈不已,見男人依舊沒有要鬆開她的手腕的意思,一顆心突然像被刀子劃開了一般疼痛,比手腕的疼痛還要難受。
隔着晶瑩的淚珠,她妥協的鬆開了揪着女人頭髮的手,那女人一得到自由立馬撲進了南寂珣的懷裡,小聲的哭泣着。
南寂珣瞪了夏子幼一眼,不是放開,而是甩開了她的手。
“潑婦。”拍着懷裡女人的背安撫,南寂珣啓脣對夏子幼說了這兩個字。
夏子幼的心疼的不得了,淚水就像是脫了閘的洪水一般奔騰而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對!我就是潑婦!我不及你那些女人半點的溫柔!南寂珣,你給我記住了!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
夏子幼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瘋子一般,對南寂珣喊完後,就拼命的跑了出去。
南寂珣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即使以前有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纏着不放,他也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莫名又複雜的心情,看着那個哭的竭斯底裡轉身跑走的女
人的背影,竟然讓他生出了些擔憂,整個人因爲她而煩躁不已。
“南寂珣,你太過分了!”沐伊人站在不遠處甚是不甘的替好友開口責怪這個男人,見夏子幼跑的那麼快,她狠狠的用犀利的眼神剜了他一眼,然後就焦急的追了出去。
今天醫生纔跟她說要照顧好孕婦的情緒,避免過於激動,也不能有激動的運動之類的,而現在因爲南寂珣這傢伙,子幼竟然被他氣的又是哭又是跑的,對於她腹中的孩子來說簡直就是在慢性自殺。
人潮擁擠的街道上,夏子幼不顧一切的哭着、跑着,任憑四周的人投來的驚訝眼神,她完全都沒有感覺,只是深深地陷入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淚流不止。
沐伊人在後面追的有些吃力,倫體力,她向來不及夏子幼好,更何況這段時間她的身子也沒怎麼調理好,即使夏子幼是孕婦,她都跑不過。
她第一次見到子幼那麼容易受到一個人說的話的刺激,且不說她跟南寂珣第一次在夜帝集團見到就互相掐架的事情,這一次她竟然會那麼容易就受到南寂珣的刺激而失去常態,這太不像她所認識的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夏子幼了。
還是因爲她是孕婦的原因,所以情緒變化比較激烈?
就在她在後面叫喊夏子幼的時候,前面的夏子幼突然慢下了腳步,然後整個人彎下了腰,雙手緊緊地捂住了小腹。
沐伊人心裡一驚,不好的預感突然閃現腦海,連忙衝到夏子幼身邊,探身查看她的情況。
“子幼……你怎麼了?肚子痛嗎?”沐伊人神色緊張,擡起夏子幼的臉,看到她滿是淚水的臉上,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伊人……好痛……”夏子幼身子不停地顫抖着,蒼白乾涸的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沐伊人頓時就手忙腳亂了起來,連忙打出電話準備叫救護車,而夏子幼顫抖的身子,此刻卻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無力的倒了下去……
“子幼!”沐伊人驚悚的尖叫一聲,整個人承受不住突然倒下的夏子幼的重量,不斷地往後退去,就在她連自己都要跌倒在地上的時候,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突然在周圍飄散,接着一隻大手穩住了她倒退的身子,支撐夏子幼身子的雙手力量頓時變輕,霎那間,夏子幼已經落入了來人的懷裡。
沐伊人來不及看清高大的男人,一陣緊繃沉重的聲音就劈頭響起,“快點上車,去醫院!”
沐伊人有幾秒鐘的呆愣,看着那個抱着夏子幼大步的往路邊停着的保時捷卡宴跑車走去的男人,心裡突然生起一抹淺淺的憂傷。
何必呢?
南寂珣,是不是如果子幼因爲你而出了什麼事,你的良心也會過意不去?既然如此,當時何必又那麼說傷人話?
如果子幼腹中的孩子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
陽光璀璨的午後,沐伊人站在人羣中,金色的陽光跳躍在她墨色微卷的長髮上,隨着輕風微微揚起,如星的杏眸流瀉出憂傷的色彩,將前面的抱着暈倒過去的女人的高大身影,鋪上一層朦朧細霧。
恍惚間,她突然覺得,一直隱藏在平靜背後的紛爭,似乎已經慢慢的浮現出來,觸上她生活的四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