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的,這傢伙骨子裡的妖孽性格又跑出來了。
“你真想挑戰我的忍耐限度?霍君昊,你這種無賴招到底要用到什麼時候?”
他笑得更放肆,勾着食指輕刮她的鼻尖,調戲意味十足:“用到對你不奏效了爲止,時間限期也許是一輩子吧。”反正他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
“你……”
她剛要發飈,他卻從她身上滾了下來,躺到了她的身邊,拿起牀頭的搖控,把燈給關了。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文小默身子一僵,防備的想要爬起來,他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別動,我們就這樣躺着,聊聊天。”聲音比平時更有磁性,有着盅惑人心的魔力。
她不知道怎麼的真的沒有動,兩人就這樣躺在牀上,同牀共枕……她突然想到這個詞。
同牀共枕是夫妻才做的事,他們現在這樣真可笑。
盯住天花板上那盞藉着月光發出微亮閃光的吊燈,她有點出神,身邊的人就這樣躺了下來,她本該不安,但她的心竟然比今天的任何時候都要安寧,平靜,壓在心裡那塊大石,就這樣放下……
也許這就是愛情……該死的愛……
她不否認自己還是忘不了這個男人,如果這個世間有忘情水,讓她喝上兩口,她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她怎麼有種捨不得忘記了感覺?
內心的對某人的愧疚又再燃起,使她說出的話帶着點冰冷:“你想聊什麼?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聊?”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我沒有說懷疑你。”
“你明明就覺得是我,爲了報復唐仲軒,所以故意設陷阱害唐門。”
文小默心想這件事的確最大嫌疑就是你。
“我是要對付他,不過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纔不吃這個啞巴虧。”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個孩子在爲自己辯白。
剛剛在電話那頭還很霸氣強硬,怎麼來到這裡,就變了招人憐的小孩子了?這傢伙對付她的手段還真是高明,明知道他這樣說話,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對他心軟下來。
“不是你,那到底是誰……”她若有所思。
“你就那麼相信唐仲軒,說不定這次真是他投資失敗,沒眼光的傢伙。”
文小默竟然和他鬥起嘴來:“你這是在間接說自己沒眼光嗎?”
她這話鋒轉得太快,霍君昊用了零點一秒的時間恍然大悟過來:“在女人這件事上,他一直都愛追隨我的眼光,跟屁蟲一樣讓人討厭。”
文小默差點就“噗哧”笑出聲。
“你的手沒事吧?”反正唐仲軒的事她已經想到辦法解決,嫁給他就好了,她不想在這裡再追究到底是不是他所做的。
“你還說自己不擔心我?”
“換了誰我都會關心,你別想多了。”
“不要嫁給他,嫁給我。”
“屁話。”
他在她的耳邊低嘆一聲,握住她的手:“你嫁給他,是因爲唐門這次的危機?你願意接受這樣的婚姻嗎?”
“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嫁給他天經地義。”
旁邊的人果然不說話了,孩
子的事是他心中的刺。
他怎麼能像唐仲軒那樣,甘心的當“別人”的孩子的爸爸?
“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當然如果唐仲軒想要回這孩子,你又願意的話,我們可以……”
“霍君昊!”她低吼。
“你捨不得他的話,我會與唐仲軒力爭,奪得孩子的撫養權,我問過律師,我們的勝算很大。”
文小默愣住了,沒想到他真的爲他們的以後作好了打算,甚至連這個孩子的撫養權問題都想好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孩子的撫養權問題根本就不會出現,因爲這孩子正是他霍君昊的孩子。
倘若被他知道了孩子姓霍……真不敢相信會有怎樣的後果。
“你爲什麼那麼有信心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我和唐仲軒快結婚了……”
他剛剛的話讓她明白他並不是嫌棄這個“不屬於”他的孩子,而是他已經做好最現實的打算。
他真的很想跟自己重頭再來,並接納這個孩子。
她眼角略有溼意,心裡忽然軟糯糯的,一塌糊塗,頭腦還是清醒的。
轉過身來,她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手輕輕放在他的肩骨處,身子半蜷,月亮的光芒透過落地窗照灑而進,披落滿地銀華,把牀上的這幅畫映得很唯美,世界都變得靜謐美好起來。
“君昊,放手吧,我們的故事早就結束了,老天爺在作弄我們,我們不得不認命,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永遠也追不回來了。”
“你信命?我霍君昊可從來不相信?”
他的語氣很平和,沒有半絲傲氣,只是篤定。
眼角溢出淚,回憶着過往與他的美好時光,那些記憶裡鮮明無比的畫面,好像蒙上了一層淡黃色,如陳舊的老照片,時代隔了很遠很遠。
她的心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明明放下了就能解脫,偏偏就是放不下,她貪戀着這個男人,不知羞恥的貪戀着他。
命運的一雙無形的手,卻在漸漸的將他們越扯越遠。
她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只想好好睡一覺,在他的氣息包圍下再睡一覺。
很快,躺在她身邊的男人,將不是他。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安詳,夢裡還是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還殘留着他的味道。
文小默從牀上爬起來,心裡一片空落落,悵然若失。
婚期不知道定在什麼時候,她不願意再在顧家每天閒呆着,堅持回到顧氏市場部上班。
最近妊娠反應有越來越嚴重的跡象,開部門會議的時候,她離席到洗手間裡吐了兩次。
“看來你是真的懷孕了呢?幹嘛那麼神秘不直接公開?告訴世人你已經懷上了唐仲軒的孩子,雙喜臨門豈不更好?”顧子喬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洗手間,但她肯定不是單純要來上廁所,因爲這層樓是市場部,不是她的總裁辦。
文小默輕拍着胸口,將那陣噁心的感覺壓下去,抽出紙巾抹了抹嘴巴:“姐姐不必心急,反正霍君昊早就知道了我懷了唐仲軒的孩子,公佈不公佈有什麼區別?”她看着鏡子的自己,臉色有點蒼白,但氣血還算充足。
很好,氣焰已經囂張得
連正眼都不屑於看她了,文小默,你還真是好樣的。
一把將包包放到大理石洗手檯上,顧子喬對着鏡子整個裙子,然後從包包裡拿出口紅,慢條斯理地輕塗着脣,她沒有表現出被她的話氣到的樣子,但心裡的確是在憤怒。
難道阿昊早就知道她懷上了唐仲軒的孩子?哪怕是這樣,他仍然要把這個女人給追回來?
“他很久前就知道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但他卻求着我複合,姐姐,這樣的男人,你還愛嗎?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了,你爲什麼還要死死糾纏,讓大家痛苦?”文小默看着鏡子裡的她,盯住她的眼睛,冷聲冷氣地問。
顧子喬把雙脣塗得豔紅,以前一向喜愛素色打扮的她現在終於穿上了緊身短裙,搭配一雙恨天高,濃妝豔抹,看起來氣場十足,就像個女王。
或許這纔是她最愛的妝扮,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剎氣。
她是不打算再僞裝了嗎?這樣也好,省了很多猜度她想法的功夫。
她仍然看着鏡中的自己,彷彿在欣賞一幅美畫:“因爲我知道,阿昊的心遲早會回到我身上的,他不過是被你一時迷惑了而已。”
文小默在此刻真的覺得她很悲哀:“你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你們的兩年之約,剩下幾個月了吧。”
她的話一出,顧子喬的臉色僵了一下下,就那麼的一瞬間。
“兩年之約,他對你說了?”
“對,他親口對我說的。”
“文小默,你覺得自己真的爭得過我?”
“我想你已經很清楚,不是我想要和你爭,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要你了。”文小默心裡盤算着其他想法,但想要達成目的,必須先惹怒她。
顧子喬臉色又凝固了一剎那,她冷笑:“這可由不得他。”她顧子喬愛的男人,決走不出她的五指山。
“十歲那年,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擇手段想要加害自己的親生妹妹就算了,現在還要爲了一個男人,鬧得滿城風雨嗎?”
顧子喬的丹鳳眼瞪大,沒想到她竟然攤開來說了,洗手間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她也不怕承認:“那又怎樣?十多年前你爭不過我,十多年前,你一樣是我的手下敗將,文小默,你欠我的太多,知道嗎?”
文小默冷冷睨着她,真不能理解爲什麼一個十多年前就差點把自己親生妹妹殺死,十多年後又想方設法想要將妹妹置之死地的人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我欠你什麼?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好’姐姐,你想要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幹嘛不直接問問我,讓我讓你算了?爲什麼要讓人把我扔進大海?如果不是我的命大……”
“如果不是你的命大,根本就不會再發生那麼多事,文小默,你一出生根本就是多餘的,你知道嗎?連媽媽都選了我,不要你,可憐她死得早,要不然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
“你起碼得到過媽媽的寵愛和陪伴,我呢?我在孤兒院裡長大,連誰是自己的媽媽都不知道!”
“你真的夠了!在孤兒院長大又怎麼了?我恨不得你從一出生就死掉!如果不是你這個孽種,媽媽就不會因爲長期活在對你的愧疚中鬱鬱寡歡拖壞了身子,重傷而死,你知道嗎?她是因爲你才死得那麼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