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赫連瑾頓時收回了淚光,笑哈哈的道:“那就好了呀,走吧走吧!我要去淺淺家裡玩!”
看小傢伙興頭這麼高,餘淺不忍心拒絕:“你會乖乖的嗎?”
赫連瑾舉起雙手保證,滿臉認真:“我會!”
這時,豪車剛好到了剛纔的路口,停了下來。
餘淺摸了摸赫連瑾的小腦袋:“好吧,那你就跟我走吧。”
“耶耶耶!”赫連瑾歡快的拍手叫好。
下車的時候,他神神秘秘趴在赫連夜的耳邊,小聲說道:“爸爸,你今天不來接我都可以哦!”
說完,小傢伙牽住餘淺的手,生怕她被赫連夜搶走了一樣,拉着她就跑。
餘淺踉踉蹌蹌的跟着,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赫連夜坐在車裡,看着這對母子相依相偎的背影,冷冽的脣角,勾起了笑。
他繼續轉頭,黑眸眺望着後視鏡。
黑車還沒有離開,估計甩掉這夥人,還要費不少的功夫。
赫連夜窩在駕駛座裡,抽了一根菸,瞧着煙霧迷茫起來,煙只燃到了尾巴,他眯了眯眼,猛地一腳,踩上了油門!
黑車立刻也跟了上來。
赫連夜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摸上了手機:“靈雨,黑虎幫那夥人又纏上來了,怎麼逃?”
夜靈雨瞥了眼豪車的座標:“直線往前,前方的十字路口有我們的機關,他們一個也活不了的。”
“好。”赫連夜掛斷電話,全力踩上油門。
豪車風馳電擎般穿過了十字路口,黑車在後,亦步亦趨的跟着。
在即將穿過路口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東西,掃射了出來。
直接將黑車的五面窗戶全部擊碎,突如其來的驚嚇,迫使司機猛打方向盤,又一枚子彈掃射過來,他急着躲,來得及看清道路,黑車一個失控,撞上了路邊的石頭。
一瞬,大火燃了起來,車毀人亡。
赫連夜透過後視鏡,凝視着熊熊的烈火,脣邊勾起了欣賞的笑。
不愧是夜靈雨,連關卡都設置的如此巧妙。tqR1
車軲轆打了個轉,二十分鐘左右,豪車停在了某處不起眼的地下停車場。
赫連夜從車中下來,大步邁進了安全通道,一路往下,大概下了二層樓,一個黑色的入口現在眼前。
他挑了挑脣,長指探上了門邊,指紋系統即可識別“滴”的一聲,打開了門。
赫連夜摸着十字架,快步踏了進去,黑色的門,便重新閉上了。
裡頭的環境不暗也不明,光線少的可憐,兩邊圍着不少的小燈泡,就是唯一的光源。
赫連夜一踏進來,他的周身頓時黑沉了,輪廓分明的臉上笑意不再,那種刻意僞裝的柔情也飛灰湮滅,全身泛着冷然,半眯的眼陰霾叢生。
裡頭忙着處理各個事物的人一見到他,個個都如見了貓的耗子。
“堂主好。”
“堂主。”
“嗯。”赫連夜偶爾應上一句。
到了前方路口,蕭凡迎了出來,赫連夜揚眉問:“夜靈雨呢?”
“回堂主,靈雨正在書房做功課。”
赫連夜點點頭,向着書房走去,推開門,一個面籠輕紗的女人坐在書桌前,手下的筆“刷刷”揮動着。
她很專心,連書房門被人推開了,都不自知。
赫連夜放輕了動作,眯着眼走近。
夜靈雨有着一頭烏黑的秀髮,即使坐在那兒不動,長髮垂下,依然百媚叢生。
她身穿厚厚的白毛衣,沒有顯得臃腫,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她突地擡起,一雙眼睛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只是,那張半透明的輕紗下,她姣好的面容,卻呈現出了一道猙獰的刀疤。
赫連夜腳步一頓,繼而露出了笑容:“做得怎麼樣了?”
夜靈雨合上本子:“做完了。”
她將本子收好,塞進了包裡。
赫連夜落腳,大掌一勾,挑下了她面上的紗巾。
白色絲巾在陽光下,悠悠揚揚的飄遠,揚起了幾道絕美的弧度。
夜靈雨怔住,握着書包的手,悄悄收緊。
赫連夜擡高她的下巴,讓最原始的她暴露在自己面前。
猶記得五年前的這張臉,還是絕色傾城,姣好的五官,白皙的膚色,嫩的能掐出水的肌膚,一切都很美好。
赫連夜擡高了手,粗糙的掌心緩緩摩挲着夜靈雨的左臉,逐漸從挺翹的鼻尖滑下去,跌在了她的右臉上,目光也跟着移過去。
只見,一道又黑又深的印記,像是嵌入了她的肌膚裡,從眼睛下方,一直延伸到嘴脣。
然而現在,卻變得不堪入目。
赫連夜縮回了手,嫌惡似的,撫上了她的肩:“晚飯想吃點什麼?”
夜靈雨淡淡道:“我在學校吃過了。”
說完,她蹲下身子,去夠地上的紗巾。
赫連夜一腳踩上白紗巾,也蹲下了身:“我說過的,不用在我面前刻意掩飾。”
夜靈雨一怔,隨後收回了手,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抽身離開。
赫連夜沒有攔着,他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這張臉,是他親手毀了的。
因爲和餘淺,實在太像了。
當他知曉一切的時候,不得不做些防範措施。
……
聖司冥呆在辦公室裡,已經整整一晚上了。
沒有處理公務,沒有睡覺,在椅子上就這麼坐了一夜。
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高負荷的運作,心頭悶悶地喘不過氣,手臂的傷口也有撕裂的跡象。
他思索了一整個晚上,最後決定,以退爲進!
先放鬆餘淺的警惕,再慢慢叫她妥協!
反正,他能讓她妥協的辦法有很多。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褪掉那一身傲骨,褪掉性子裡的倔強,叫她心甘心願!否則,如此反覆的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有什麼意思?
聖司冥是真的精疲力竭了,爲了餘淺,他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少心機,花了多少的氣力,但是這個女人,卻始終想着逃走!
五年前已經逃了一次,現在,居然又重蹈覆轍了一次!
而他,始終都是在後追隨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