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接受 (求金牌)
顧相宜驚訝地看着她,無法相信,她曾經是一名抑鬱症患者,她看起來很健康,很開朗,也很健談,怎麼會有抑鬱症呢,當年,她是不是也過得很辛苦?
她不是有意要拋棄自己的,是不是?
她也想自己過得好,所以纔會把自己給陳家,並不是不要她,拋棄她,是不是?
是不是有了這個理由,她就可以原諒自己的母親。
顧相宜心中苦楚,將心比心,若是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會繼續撫養孩子嗎?恐怕也不會啊,否則真的做出什麼事情來,可該怎麼挽回?
聽了顧曉晨的解釋,她突然釋懷了。
顧曉晨曾經拋棄過她的事。
她在陳家這麼多年的苦難,也不過是爲了生存下來,也就不值得有什麼怨恨了。
“相宜,原諒我好嗎?”顧曉晨傷心難過地說,“當年我病好了,應該馬上把你帶回身邊,不應該讓你繼續受苦,若是我早知道他們這麼對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在陳家生活。”
“別說了。”顧相宜打斷她的話。
顧曉晨說,“好,我不說,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媽媽不會瞞着你。”
“我還能知道什麼?我想聽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想和榮少在一起,我想和他在一起生活,你能告訴我,不是他表妹嗎?”顧相宜問。
顧曉晨啞口無言。
上一輩的事情,顧相宜不想去問,顧曉晨爲什麼愛着克洛斯卻生了她,她也不想問,或許,並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若是真是一個不堪的真相,她又何必要知道。
顧曉晨看出她的想法,匆忙解釋,“相宜,當年生下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和你爸爸都很期待你的出生,只是他來不及看着你出世,因爲要保護我們母女,他纔沒了性命,他很愛你。”
“他知道?”顧相宜有些意外。
顧曉晨一笑,“傻孩子,他當然知道啊,我的眼角膜是你爸爸的,我們現在都在你身邊。”
“你……”顧相宜反倒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很想問顧曉晨一聲,那你究竟愛誰?
克洛斯,還是我爸爸?
顧曉晨微微一笑,溫婉美麗,“相宜,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上一輩的事情,我也很難和你解釋,我只想告訴你,你的出生是我和你爸爸共同期待的,當年我們想去荷蘭,就是想一家三口過平靜的日子,我們都想好好疼你,愛你,護着你長大,他死後,我接受不了打擊,抑鬱症纔會加重。”
“媽媽這一生,沒有人像爸爸那樣愛過我。”
全心全意,不顧一切,最後付出了生命。
她不是最愛榮寂的人,可榮寂,是最愛她的人。
“那你愛他嗎?”
顧曉晨一怔,“這個問題,阿寂從沒有問過我,我自己也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我們之間的感情太複雜,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他沒死,克洛斯如何挽回,我也不會動搖,我們會是很幸福的一對夫妻,我的病是因他加重,也因他好起來。我有一天晚上做夢,夢到他,夢到他抱着女兒,溫柔地看着我,然後越走越遠。我開始害怕,害怕失去了他,又失去了你,我才專心養病,想爲他撫養你,不然,我早就死了。”
顧相宜微微一笑,擦去了眼淚,顧曉晨鬆了一口氣,果然,她介意她的出生,怕她的出生很不堪,顧曉晨告訴自己,她做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事實也是如此,雖然榮蓉可能不會如此認爲。
“我以爲,我不是克洛斯的孩子,所以,你不要我,纔會把我拋棄,丟給陳家養。”
“傻丫頭,你怎麼會這麼想?”顧曉晨失笑,“你爸爸死後,我萬念俱灰,若不是你,我早就不在人世,我努力治病,就是想要撫養你長大成人。只是抑鬱症,很難根治,我差點害了你,你是他唯一的血脈,我不能傷害了你,纔會把你送到我以爲安全的地方。”
她的抑鬱症,主因是克洛斯,並不是榮寂,只是,當年只有輕微的症狀,加上醫生的輔導,本來已快痊癒,誰知道在這個關口上,榮寂死了。
她那時候真的萬念俱灰,全世界的色彩都是灰暗的,加速了她的病情,越來越重,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每天都想去死,不惜傷害腹中的胎兒。
“如果……如果他沒死,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當然會。”顧曉晨毫不猶豫地回答,“這是毫無疑問的。”
顧相宜也就沒再問下去,她的確無法理解顧曉晨,但這不妨礙,自己的生活,她知道,自己的媽媽和爸爸是期待她的出生,這就足夠了。
她不是一個從一開始就被父母嫌棄的存在,知道這一點,她好受很多,也釋懷很多。
最起碼,心中不再責備顧曉晨。
“榮少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
“他知道。”顧曉晨說道。
顧相宜難受極了,也難怪,他對她,如此避如蛇蠍,原來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怎麼想?
國外接受表親結婚,國內不行。
雖然,她名義上是陳家的女兒,和他沒關係,可這能自欺欺人嗎?
顧曉晨只想她離開榮少,否則,日後一定會受傷。
“相宜,分手吧,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顧曉晨苦口婆心地說,若榮少的母親,不是榮蓉,她或許,並不在乎,表親就表親,國外能結婚。
只要他們能過自己那一關,她不在意。
可如今,她不能不在乎。
她最看重的就是顧相宜的幸福。
“我不知道。”顧相宜搖頭,“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