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然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名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身着一襲黃色紗裙,披肩碎髮,眸中恨意迸發,質問她爲何要搶她愛的男人.
她有些愣愣地,沒想到自己和那名女子長得如此相像,若是自己也把這微黃的捲髮弄成黑色,雷昱辰是否還能認出來?
那就像照鏡子似的,除了眼神,哪裡都沒有不同.
正在她想要解釋時,雷昱辰出現了,他眼底流露着濃濃的深情,緩緩牽起那個女人的手,將她摟進懷裡,臨走時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漠而決絕的說:
“白依然,你原來就只是替身,如今詩柔回來了,你可以走了,明天我會讓律師給你離婚協議書.”
說完,與那個女人相倚離去.
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從心頭涌起,白依然怔怔的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淚一滴滴落下,想張嘴說話,卻發不出一個音符.
她心一急,立即醒了過來,才發現剛纔只是一個夢,一回憶,卻如此清晰,眼角真的還有淚珠懸掛.
有些鬱悶的擡手拂過耳際的髮絲,爲何會流淚,離了婚自己不就自由了嗎?
看了下手機,才凌晨三點多鐘,客廳裡一片寂靜,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可聞,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起茶几上的涼水淺淺喝了兩口,緩緩走到窗前.
如墨的夜,星星和月亮不知躲到了哪裡,打開窗戶,輕微的夜風伴着幾許清新空氣撲面而至.,屋子裡冷氣開得大,又被外面的涼意侵襲,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雙手環胸,希望可以取暖.
遠處可見某座高樓的七彩燈光閃爍流轉,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夜晚居然沉澱得如此寂靜,帶着無處可躲的孤寂和落寞悄然而進,依然眼角的淚滴終是被風吹散,只剩下心底濃濃的悲涼.
她想到了爸爸,不知他在牢裡過得是否平安,她的願望很小,只要爸爸不被人欺負就好,十年,漫長而難熬的三千多個日夜,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不後悔自己的付出,只要能等到爸爸平安出來.
是誰說過,愛情不是人生的主題,即使沒有愛情,人生還可以有親情和友情,無論哪一種感情都比愛情來得永恆,她相信,從方成剛背叛和侮辱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相信,愛情對她,已經不復存在了.
昨晚和雷昱辰那表面契合的歡愛,只是一時恍惚和迷惑,她也並非因爲他一個深情的眼神,一句溫柔的話語而對他動心,她深知自己只是一個替身,或許還有別的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昨晚從臥室出來,她本來是下樓來喝水的,結果就在沙發上睡着了,想起雷昱辰那句話,她又嘴角微揚,浮起一絲笑意,如果說他全身都是劣跡,那麼只有這麼一點還算可以,她也不願和他那樣的男人同牀共枕.
在窗外站了許久,她又疲憊的回到沙發上,不知爲何,有客房卻不想進,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朦朧中,何時又睡了過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
“白依然!”
一道陰沉蘊怒的聲音把白依然從夢中驚醒,驀地睜開眼,見雷昱辰一臉陰霾的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吞下腹中吃了.
她懶洋洋地白他一眼,抿了抿脣,漫不經心地說:
“大清早的吵什麼吵,你在牀上倒舒服,我昨晚睡在這沙發上差點掉到地上,好不容易纔睡着,你又鬼哭神嚎的做什麼?”
雷昱辰被她一句話噎得辦天沒說出一個字來,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眼神帶着一絲迷惑.
他就不明白,她怎麼如此牙尖嘴利,原本以爲經過昨晚那樣的羞辱,她會傷心難過,或是無地自容,再次看到他也該是一臉哀怨或是小心翼翼,卻沒想到她一點都不在意,像是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怔忡,很快的他就恢復了凌厲的眼神,冷冷地說:
“快點起來,跟我一起去跑步!”
說話間已彎腰去抓白依然的胳膊.
“你放開,我自己會起來.”
白依然一把打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
“你總不能讓我穿着這身睡衣去跑步吧,如果不願意等,你就自己先走,我上樓換件衣服再去.”
“哼,你以爲我還會相信,那天是誰說讓我先走的,結果你去了嗎?”
雷昱辰也不是好騙的主,只因前幾天他就要拽着白依然去跑步,她卻找了個藉口說肚子疼,一邊衝進洗手間,一邊對他說:“你先去,我晚一會兒去追你就是!”
結果她卻沒有去.
料到他不會再上當,白依然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轉身往樓上而去.
她真不願跑什麼步,若說她的缺點,那就是不愛鍛鍊,她的業餘活動無非是看,上上網,逛逛街,比較小資生活那種.
可是雷昱辰卻與她相反,一看他那身健壯卻沒有多餘贅肉的體魄就知道,他是一個愛好運動的男人.
而他現在最樂於做的就是貓捉老鼠的遊戲,對於他來說,白依然就是一隻長着利爪的老鼠,她想爪傷他,卻又不可能,只是他閒時的娛樂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