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mi的話讓顧影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兩年前和燕北之間經歷的風風雨雨，也不是旁人能懂的，更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只是，這分開的兩年裡，燕北又經歷了些什麼？只問他過得好不好，卻沒問過他，爲什麼過得那樣不好。
那一夜，顧影在牀上翻來覆去，她想了很多事。兩年前的，兩年後的。燕北的、蘇染的。行李擱在腳邊上，她不曾動過。
天剛剛發白的時候，她才眯上眼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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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燕北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讓安然查過航班，飛紐約的直航是下午一點多。開完會出來，已經到了11點，他一刻不敢耽誤，抓了車鑰匙，匆匆從辦公室出去，直奔顧影在的小區。
他不一定要留下她，可是，在她離開前，他們或許應該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
悍馬滑入快車道，他將手機放在車上，插/上狼牙耳機。邊看着路況，邊按下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他以爲要被接通時，忽的，一輛公車從岔路口上飛馳而出。
“砰——”一聲巨響，巨大的公車攔腰撞上悍馬。
“吱——”一陣刺耳的聲音，是輪胎狠狠擦過路面的聲音。悍馬在街道上被撞得旋了個圈，衝上路中央的護欄。手機從掌心脫落，眼前一片昏眩，燕北滿臉是血的暈厥在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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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睡得昏昏沉沉，手機響起的時候，她雙手胡亂摸着要去聽。可是，只響了兩聲便斷了，她便也沒放在心上，努努嘴，翻個身繼續睡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12點多了，是被顧煙推醒來的。
顧影迷迷糊糊的從牀上坐起身，顧煙將她的衣服扔過來，“快點換上，12點了。趕緊吃點東西，我們要走了。”
“走？”顧影的睡意還沒完全散去。
“1點多的飛機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顧煙着急得很，見她還縮在牀上沒動，她催，“你倒是快點呀，刷牙洗臉來吃飯，別磨蹭了！！”
顧影這纔回神。竟然已經12點多了？
“姐！”顧影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叫了一聲。顧煙正往外走，被她這一聲嚇得不輕，轉過臉來狐疑的看她，她問：“燕北來過嗎？”
“他怎麼會來？”
顧影想了一下，光着腳跑到窗邊。撩起窗簾往下看了一圈，可是，整個小區裡哪裡有那車的蹤影？
看着她這副樣子，顧煙只以爲她是捨不得，心有不忍，“影子，你是不是想改變主意了？”
她沒回顧煙的話，又折回牀上抓過手機去看。看到一個燕北的未接來電，心情微揚了幾分，幾乎是立刻撥過去。可是，那邊……15gur。
傳過來的，卻是一聲又一聲冰冷的機械聲。
“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這會兒，他竟然關機了？爲什麼？
心裡莫名的變得有些不安。顧煙看了眼她的神色，敲了敲她的頭，“來不及了，快點。”
“哦，知道了。”放下手機，顧影走進浴室裡洗漱。顧煙出去準備午餐了，這會兒再磨蹭幾分鐘都是遲到。
匆匆洗漱後，換上衣服，顧影隨便扒了兩口飯。顧煙拎着兩個人的行李從房間裡出來，一邊走一邊催，“快點，計程車到樓下了，等着我們呢！”
顧影沒動，反倒是拿手機出來重新撥了那串號碼。聽着那機械聲，莫名的讓她心頭惶然難安。
“姐，我們能不能把機票換一下？”
話不燕更好。顧煙本已經走到門口，正在換鞋子。聽到她的話，她頓住動作，回過頭來看她。她抿了抿脣，解釋：“我還有事沒有做完，就這樣走了，可能會遺憾。”
即便不問，顧煙也知道顧影所謂的事情自然是和燕北有關。她沉吟了下，問：“你確定要留下來？你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影子，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可是，你別忘了……”
“我知道！”顧影截斷了姐姐要說的話。她知道，他結婚了！他身上揹負着一紙婚書，揹負着另外一個女人的責任！可是，至少，她要知道這兩年來，他到底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也許……他有他的苦衷？
“姐，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弄清楚後，將來或走或留，我都不會再猶豫不定。”
看着她眼裡的堅定，顧煙嘆口氣。也不說話，只將腳上的鞋子踹下來，轉身就往屋子裡走。顧影看着她將手上的電腦包打開，利落的把電腦抽了出來。臉色始終繃得緊緊的。
“姐……”只以爲顧煙是在生自己的氣，顧影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你還愣着幹什麼？不是有要做的事嗎？趕緊去啊！”顧菸頭也不回，手指在鍵盤上‘噼裡啪啦’的敲打着。顧影仔細去看，才發現顧煙原來是在退機票。
她展顏笑了，這才拎了自己的包準備出門。走到門口，顧煙突然叫她，“影子！”
“嗯？”
“有件事我是不是還沒給你說？”
“什麼事？”
“其實兩年前我早知道燕北已經結婚了。聽我同事說的。不過，她還告訴我，在結婚宣誓的時候，燕北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和蘇染說了‘不願意’。所以……”顧煙頓了頓，看着顧影驚愕的神情，“我想，他應該不怎麼愛蘇染。”
沒有哪個男人會將自己愛的女人拋進這樣的風暴裡。尤其，燕北！
顧影聽得震驚。他既然不願意和她執手一生，那麼……他們爲什麼會結婚？
她好迷惑，好迷惑！
“姐，我先出去，下午再通電話。”顧影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她必須要弄清楚！
換上鞋，正要出門，包裡的手機卻轟然作響。她想一定是燕北，立刻掏出來擱在耳邊，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當真是他，便展顏笑開。可是，傳過來的卻是……
“小影！”
“……燕茵？”顧影有些不確定。
“謝天謝地，你的電話果然還能接通。”
“我回國後一直用的就是這個號碼。”顧影解釋。
“你真回國了？你真行啊，回國也不給我打個電話。算了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趕緊到xx醫院來吧，燕北在這兒。”
“燕北在醫院？”顧影心一緊，顧煙也將臉轉過來看她。她一臉的焦灼，“好，那我馬上過來，先這樣吧。”
“怎麼了？”顧煙問。
“燕北今天上午出車禍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姐，我先去醫院。”
“你也別慌。”顧煙站起身，安慰她，“要真很嚴重，他姐姐也沒這麼平靜。”
說得倒也是。燕茵的語氣聽起來倒不是那麼慌亂，至少，還能和她興師問罪呢！只是，她還是心焦。他也不是第一次因爲車禍進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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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想，也許在醫院，會遇上蘇染，或者是柯容。她沒有退縮，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到醫院的時候，只看到燕茵站在長廊上。
時隔兩年不見，燕茵還是一如過往，那樣明朗動人。不過，比起兩年前，她看起來似乎又更迷人了些。那種明豔是屬於戀愛中女人的，兩年前的燕茵身上是絕對找不到的。
她是終於將付奕琛攻下了？還是……她終於想開，愛上了卓煌？
兩年的時間，有無限種可能。
只是，此情此景下，顧影也真的沒有心思敘舊。
“燕北還好嗎？”她緊張的問，伸手就推開了病房的門。可是，病房裡並沒有人，空空如也。
“你彆着急，他在打針，有人陪着。”燕茵拉了拉她。
她一怔。
有人陪着？是……蘇染在陪他？
心情不可避免的下沉幾分。燕茵看着她暗下去的神情，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問：“你知道他和蘇染結婚的事了？”
睫毛，微顫了下。深吸口氣，她擡起頭頷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道：“嗯，已經聽他說了……”
“很難過吧？”
顧影的手握緊，她只沉默着不說話。像是安慰，又想是鼓勵，燕茵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大概我是最能理解你這種心情的。當年知道奕琛結婚了，我覺得我都快變成一個瘋子了，每天看這個世界都覺得黑漆漆一片，心裡壓抑得喘不過氣，好像隨時會死過去一樣……”
顧影聽得眼圈發紅。這種心情，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在承受。很顯然，燕茵已經堅強的挺了過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有苦衷的。在我不好過的時候，他也不見得比我好過多少。”燕茵幽幽的道。想到那些過往，似乎還在爲那個男人心疼。
顧影看着她，輕輕問：“那麼，燕北呢？這兩年……他怎麼過來的？”
“愛着你，想着你，念着你，就這樣煎熬着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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