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文燦送到醫院,蕭哲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離開,文燦任由護士小姐給她處理額頭的傷口,見蕭哲要走,立馬拉住他。
“你不準備送我回家?”文燦拉着蕭哲的手,眼中閃着期盼。
蕭哲皺眉想了想:“我會讓管家送你回去,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哲先生!”
蕭哲扳開文燦的手指:“我母親的事,改天我會親自上門謝你,今天……”抱歉的話蕭哲實在說不出,但文燦會來醫院卻都是他造成的,想了想,硬生生還擠出:“今天抱歉了。”
嘴上抱歉,但臉上沒有絲毫歉意,蕭哲一想到千葉受到的屈辱,心裡就是刀攪一樣疼。
看着蕭哲大步離開,文燦無奈地搖頭,真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啊!不過至少還是親自送她來醫院了不是。這樣一個男人,她實在應該知足了。
一到家門口,蕭哲匆匆下車,門口的保鏢和傭人見他回來都恭敬地低頭:“少爺。”
蕭哲腳步急促,小柒見少爺回來也立馬迎上:“少爺,您回來了。”
“少夫人呢!”
見蕭哲這樣着急,小柒以爲有什麼事:“少夫人睡着了,少爺有什麼事嗎,我去叫少夫人……”
“不用!”蕭哲阻止,到房門口,蕭哲的腳步就放輕了。
站在門口看着那背對着自己睡覺的千葉,心口不斷地抽痛,一步步走到千葉面前,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想到千葉在那個夜晚是如何無助地哭喊,他心痛得都快無法喘息。這個女人啊,有什麼心事都會自己一個人揹負,不論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只是藏着噎着。這樣的屈辱,她是怎麼忍下來的!
她恨他,難怪她這樣恨他!
繞過柔軟的牀,蕭哲俯身看着那張睡顏,忍不住擡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他是那樣輕柔,明明是粗糙的手指卻只敢輕柔地觸碰,生怕一不小心,這個女人就會消失了。
千葉只是有些累,並沒有睡着,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頰,她只是平靜地閉着眼,她當然知道是誰,那樣小心的觸碰,在這裡除了他還有誰。
有一滴灼熱的東西落在臉頰,千葉全身猛然緊繃,那樣灼熱的溼潤,也只有他纔會在她面前流露。
他流淚了嗎?怎麼會呢!他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流淚呢!
千葉忍不住睜開了眼,想要求證心中所想,蕭哲見千葉醒來,立馬慌亂地別開頭,努力想讓自己恢復常態,但是眼中被一層水霧朦朧,想要褪去,卻只是更加深沉。
“你醒了?”蕭哲的語氣很輕柔。
千葉望着他,卻只望進了那雙深沉的琥珀色眸子,裡面滿滿倒映着她的影子。
“嗯。”千葉應了一聲。
“餓了嗎?我帶你去season。”
“嗯,我在等你呢。”千葉坐起身,隨口說道。
她在等他?一句話就讓蕭哲的心裡劃過無盡的暖流。只是她們之間的談話變得那樣陌生,他不敢開口喊她小小,她也不叫他蕭哲。
見千葉只穿着睡袍,蕭哲體貼地站起身:“那你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你。”
千葉沒有回答,只是看着蕭哲走開的身影,兀自沉默。她撫上自己的臉頰,眼中帶着迷茫,剛纔他哭了嗎?
他們本是夫妻,現在她換衣服,他都只能去門口等候,這樣的關係,何其可悲。
千葉穿了一套及膝的白色長裙,烏黑的長髮還是簡單的用一根簪子隨意挽起,臉頰兩邊是鬆散的鬢髮垂落,她走下樓梯時還是光着腳,手裡拿着蕭哲鬆給她的高腳涼鞋。
一時間大廳裡的傭人看着他們美麗的少夫人有些驚呆了,蕭哲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似乎注意到千葉下樓了,擡頭見千葉停在階梯上定定地望着自己。蕭哲一時間也看呆了,千葉見他看自己,很自然地撇開頭,一步步走到樓梯。
隨着千葉的走動,蕭哲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見她又是赤着腳,蕭哲皺了皺眉,大步走過去把千葉抱住。
千葉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驚呼,蕭哲就低聲責備:“你怎麼又赤腳!”
她本就是打算下樓來穿鞋的,上面鋪滿了厚厚的毛毯,穿了也不好走路,這鞋跟那麼高,地上那麼軟,走着更加不舒服。
千葉沒有回答他,只是任由他抱着,蕭哲把千葉小心地放在沙發上,在衆僕人詫異的目光下跪下身,捧住千葉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又仔細地爲她穿好鞋子。
千葉的衣櫃都能放很多張大牀,裡面什麼衣服什麼鞋子都有,只是她偏偏選了這一雙水晶吊飾的高腳鞋,蕭哲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給千葉穿好鞋子,卻半天沒扣好鞋釦,蕭哲的額頭上冷汗都要出來,這鞋釦怎麼那麼難扣!
“我自己來吧。”從蕭哲手上抽回腳丫,千葉俯身隨便一碰就將鞋釦扣好了。
蕭哲有些窘迫,尷尬地站起身。
“少爺,少夫人,車子已經備好了。”舒管家走進來恭敬地說。
“那我們走吧?”這是徵求意見,不是陳述句。
“嗯。”千葉應了一聲,不等蕭哲去拉她的手,她就已經先一步走開。
蕭哲空落落地垂下手,眼中的神色複雜難言,舒管家自然是見到這個小動作,只能在心中無奈地嘆息,恭敬地退到一邊。
是蕭哲親自開車,所以千葉一走到車子旁,不等司機開門,蕭哲已經大步走過去爲千葉打開車門。千葉擡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坐進車子,而是繞到另一邊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蕭哲的身子都有些僵硬,臉上只爲千葉綻放的笑容稍稍凝固。
見狀舒管家立馬上來圓場:“少爺,你坐進去吧!我來開車!”
“不用。”蕭哲很自然地關上車門,望一眼坐在車內的千葉走到了駕駛座,只是低聲對舒管家吩咐:“把人都撤走,今天不用跟着我了。”
“少爺!這……”沒有人跟着先不說少爺不安全,單單少夫人抓到機會哪裡有不逃的道理,少夫人一走,這不是比要了少爺的命還難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