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一個面子，葉小白不明白他話的意思，擡頭不明地看着他。
“要是你現在就趕我走，我回去可成他們的笑柄了。”卓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葉小白笑了笑，沒做聲。
吃了兩口面，這才和他說：“你們男生之間的遊戲，挺幼稚的。”
卓然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們沒打賭。”
“我都懂，一個男生要泡一個女生，其他男生起鬨，不是麼。”葉小白半開玩笑地說。
她只是找些話題，倒是讓卓然當真。
“真不是。”他因爲着急，導致面色很快就紅了。
葉小白遞上一瓶礦泉水，示意他緩緩。
“我開玩笑的，電視裡都那麼演。”
卓然聽到她這麼說，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你的口氣聽上去不像開玩笑。”他的視線還在她的五官上，沒有片刻的轉移。
在葉小白的眼裡，他看到了不符年齡的成熟。
即便，她是他的學姐，可他總覺得，她有些不一樣。
至少和其她學姐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卓然對着她喃了一聲：“你在慕老師的面前，比較小女人。”
葉小白覺得他說的話挺好玩，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問他：“爲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她對慕亦陽的感情就表露的那麼明顯？
卓然想了想，回答道：“因爲你每次面對我，總像看着晚輩的小大人。”
“有嗎？”她笑了笑，擰眉。
擰眉的弧度甚至都延伸到了鼻樑，葉小白只見他點頭。
她不禁失笑，可更多的，是想到他那句‘小女人’的話發笑。
慕亦陽可不將她當做小女人來看待，時常說她性子太烈很難馴服。
既然如此，怎麼能稱作小女人呢。
就在這時，葉小白周圍一陣騷動。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坐在對面的卓然，臉上的表情卻很不好。
很快，食堂裡面有了吵雜的聲音：“不是吧，趕緊的，捏我一把，一定是我神經錯亂了。”
“天吶，真是他來了。”
“慕家二少不是滿漢全席麼，還會來學校的食堂？”
一句慕家二少，給葉小白當頭一棒。
葉小白想起那個之前將她放在濱海大學門口，揚長離去的男人。
在隋霞山上沒有看完日出，她心裡還挺不開心的，他現在又來食堂折騰什麼？
“我吃飽了，先走了。”葉小白對卓然點頭示意，就要離開。
沒等她起身，慕亦陽就坐在了她一側。
並排的兩個人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嫉妒，葉小白心裡面逃離的念頭更是迫切。
卓然此刻五官都染上了憂色，他朝慕亦陽看過去。
慕亦陽的目光同樣朝他投過來，並不友善。
“慕……慕老師！”葉小白主動叫了一聲，故意將這樣的稱呼叫得挺大聲。
好讓周遭吃早餐的人聽到，她和慕亦陽之間只是師生。
“吃得挺開心啊。”慕亦陽臉上掛着和善的笑意，語氣聽上去也很正常。
葉小白卻知道，暴風雨
前的寧靜往往如此。
“既然知道我們吃得開心，慕老師插進來不太好吧。”卓然對慕亦陽表示嚴重的不滿。
慕亦陽難道不知道貼吧的事情麼，他現在和葉小白坐在一起。
只會讓貼吧亂七八糟的言論，越來越多。
卓然皺着眉頭，對着面露冷色的慕亦陽，傳遞着一個提醒的眼神：避嫌你究竟懂不懂？
然而，慕亦陽卻是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
好似，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他慕亦陽的天下。
彷彿，在慕亦陽的字典裡，壓根就沒有避嫌兩個字。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她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慕亦陽究竟多麼不喜歡卓然，她心裡明瞭，她並不想因爲食堂的事情，惹禍上身。
她端起沒有吃完拌麪的碗，大有離開之勢。
幾乎是同一秒，從男人口中蹦出幾個字：“我餓了！”
葉小白端着碗的手，因爲捏着的力道加重，骨節都泛着白。
他餓了和她說什麼，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嗎，他還以爲這裡是古色年華？
“慕老師，餓了的話，那裡都是吃的，付錢買就行，便宜的很。”
葉小白還是將自己的不滿隱去，極力擠出一副耐心的模樣。
她已經站起來，慕亦陽卻淡淡地擡頭，一動不動地望着她：“沒飯，你給我買。”
“哇……看來這兩個人……”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
慕亦陽凌厲的目光刷地掃過去，那聲音就停下了。
但葉小白明白，就算現在她們畏懼慕亦陽不敢說下去，可是背後她又將成爲話柄。
卓然看不下去了，他看得出來，慕亦陽這是存心的。
他將自己身上的飯卡掏出來，從桌上掃過去，力道剛剛好，落在了慕亦陽的面前。
“用我的。”卓然說。
慕亦陽卻一秒之內將卡給掃回去，說：“你不是我的學生。”
他的視線再次瞥向葉小白的臉上，意思很明顯。
她是他的學生，飯卡就算他要用，也是用她的。
“蹭學生的飯吃，你好意思。”葉小白說完就後悔了。
她一時間忘記，這個男人曾經給她的飯卡充值過很多錢。
倘若當着所有人的面，惹怒了他，慕亦陽的性子，可真會將那件事情說出來。
可意料之外，慕亦陽並沒有提給她飯卡充值的事情。
反倒一本正經地對她說：“葉同學，我這是給你表現尊師重道的機會。”
葉小白在心裡鄙視慕亦陽N遍，打着尊師重道的幌子，卻幹着佔便宜的‘壞事’。
她看着周遭頭來的異樣眼光，甚至還有嘲諷的目光。
葉小白只想速戰速決，從卡包裡，掏出了飯卡給他。
他的手估計是金子打造的，不能擡，葉小白等了老半天，也沒有見他有動靜。
“飯卡在這呢。”她再次將飯卡往他面前湊了湊。
卓然的臉色已變，自己心愛的女生被一個代課老師這麼戲耍，讓他怎麼受得了。
就在他要沉不住氣發怒的一瞬間，慕亦陽卻站了起來。
接過了葉小白的飯卡，可他說的話
卻是：“忽然不覺得餓了，馬上到了上課時間，看夠的人該散了。”
男人的聲音威嚴，讓在座看了一場好戲的人，卻不禁有些寒顫。
因爲，慕亦陽似乎在告訴所有的人，葉小白是他手下的學生，誰敢惹？
但，究竟是這個男人手下的學生，還是背後的女人，無人敢輕易判定。
出了食堂，葉小白壓根顧不上將慕亦陽手中的飯卡奪回來。
她和他保持一米的距離，慕亦陽停下腳步，她還在往前走。
慕亦陽瞧着女人快速行走的雙腿，略微皺了一下眉，很快就舒展開來。
“慢點！”他追了上去。
慕亦陽和葉小白在一起，惹來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葉小白趕緊用雙手抱住頭，她像是一個犯了罪的人。
男人追得緊，她只好停下來，瞪着他。
葉小白小小聲咬牙切齒地對他說道：“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那是食堂。”
“知道啊，那上面不是寫着二食堂麼。”慕亦陽點頭，然後揚起下巴，朝食堂牆壁上的字示意道。
“知道你還來，人多眼雜的地方後果多嚴重，你故意讓我出醜是嗎？”
“你一個人吃飯多無聊。”
她實在搞不清楚，既然他連日出都沒有陪她看完，現在怎麼還有心情來陪她吃飯。
葉小白麪色淡淡地笑了一聲：“我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以後麻煩你來的時候，和我打個招呼。”
這樣一來，她也好和他錯開碰面的機會。
“是啊，有那個小白臉學弟作陪，你當然不會覺得無聊。”慕亦陽若有所思地說。
“你別扯到卓學弟。”她不耐。
女人蹙眉不爽的表情，正在和慕亦陽的底限打擦邊球。
慕亦陽不管地點，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兩個人的視線相對。
“這麼快就護着他了？”他的面色黑沉，語氣怪異。
葉小白甩開他的手，往旁邊退了好幾步。
她蹙着的眉頭始終沒有展開，望着他，眼裡卻有了氤氳的痕跡：“倘若你覺得是自己空虛寂寞冷，要玩一玩女人……”
“請你左轉出濱海大學校門往頤和路開車二十分鐘，然後左拐，裡面陪客的女人多得是。”
葉小白說着，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隋霞山上的事情，她是真的覺得很失望，本想來學校調整心情。
他都是個回慕氏的人，才離開十幾分鍾又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弄得衆人皆知。
讓她的心，怎麼好受。
“你把我當什麼了？”慕亦陽冷笑，找女人，呵！
葉小白毫不畏懼，回了他一句：“那你呢，把我當什麼？”
“我今天早上在山上就很想問你。”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對於你來說，也許我不是長得最好的，也不是最溫順的。”
葉小白說着，頓了頓，嘆了一聲：“可是你能變着法逗弄。”
“這樣的快樂，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不到，所以你冷漠和溫柔都在我身上任意轉換。”
慕亦陽聽到這裡，已經薄脣冷冽成了一條直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