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上來,額際有了些許的薄汗,往裡面一看,瞧見了小棕,說:“終於找到了,少爺,本來我想關住它的,但是它太折騰,抓不住。”
慕亦陽聽後,卻朝小棕吹了一記口哨,小棕就屁顛地跟着他出去了。
她站在樓上往下面看,那狗蠢得也是夠可以的。
慕亦陽往籠子旁邊走,小棕直接走進了籠子,察覺上當了之後,纔對慕亦陽投去可憐的目光,這招卻沒有用了。
男人朝樓上的葉小白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吃飯。
她坐在他的對面,她不太喜歡吃芹菜,總覺得有一股怪異的氣味,也許真正的葉小白喜歡,慕亦陽不斷地夾着芹菜往她的碗裡面放。
“不用了。”葉小白擡手擋住,男人這才收回手。
他一臉好奇地看着她,往椅子後面靠過去,審視着面前的女人,嗓音幽幽淡淡,說:“我看你是出車禍之後,腦子糊塗了,人也徹底變了,變得不喜歡寵物狗,也不喜歡吃芹菜。”
她拿着筷子的手,拽得更緊了幾分,同時放在餐桌下面的手,不安地拽了拽垂下來的餐布流蘇墜子。
“你難道真的不記得自己以前究竟有多麼喜歡?”他輕輕地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不緊不慢地放在了餐桌上,在她的眼前十指緊扣。
葉小白麪色微白,洛漓夏曾經積累的應變能力,讓她即刻安神下來。
擡頭對上他的視線,迴應道:“可能真的和車禍有關,喜好上有了一定的變化,其實不止你說,嬌嬌和阿左也這麼說過我。”
她將林嬌和阿左搬出來作爲擋箭牌之後,男人嘴角的弧度即刻揚起,眼裡劃過的光芒,讓她也沒有自信他究竟信不信她的話。
過後,葉小白還是忍着不適將碗裡面的那些芹菜給吃掉了。
雖然男人並沒有一直看着她,但是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着。
葉小白下意識覺得,慕亦陽是在給她下一個語言上的圈套,他爲什麼任何話都不說了,也沒有半點反應,倒是那種懷疑的神色讓她心驚膽戰。
真正的葉小白有可能喜歡吃芹菜,其實也不排除慕亦陽爲了試探她,故意這麼說的。
倘若真正的葉小白也不喜歡芹菜,剛剛她的回答,豈不是讓男人一下子就聽出她有問題。
她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越想只會腦子越亂,緊呡着脣,用心吃着晚餐,卻發現食之無味。
如坐鍼氈的葉小白,終於在對方視線的‘凌遲’下,吃完了飯。
她問:“今天書桌上那些文件都需要整理嗎,放在一旁的那一疊呢?”
慕亦陽疑惑地嗯了一聲,略加思索,這纔想起來,她講的那一疊東西是什麼。
忽地,他的面色清冷了下去,葉小白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可他的回答卻極其冷漠:“不用,你只要整理那些我日常辦公的文件就行,歸好類。”
“好。”她迴應道。
聽他的話,那一疊紙張便是以前不常用的?
昨天她沒有在書房裡面瞧見,今兒個卻出現了,那些紙張裡面的內容究竟是什麼呢?
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她露在外面的左腿,卻和右腿步調不一致,當着慕亦陽的面,竟然自己將自己給差點絆倒。
好在扶着了餐桌的一角,這纔沒有摔跤,再看過來看着稍微愕然的男人。
慕亦陽好笑地看着她,手停留在半空中,也許是想拉住她,卻來不及。
“你還真是一個奇葩,左右腳竟然走路不一致。”他收回了手,開始笑話她。
慕亦陽發誓自己絕對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傻妞,葉小白瞪了他一眼,男人這是拐着彎子罵她笨嗎?
她坐在那裡,彎着腰,揉自己磕傷的膝蓋,慕亦陽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將她連同椅子一同弄轉過來,然後對着自己,他蹲了下來,直接抓住了纖細的腿,細細地看着她上面的傷口。
已經淤青了,還有一些脫皮,他攏着眉頭,說:“毛手毛腳地,這樣可是要吃虧的。”
就像一個長輩在提醒一個孩子,聲音輕柔,卻又帶着一定嚴肅的提示音。
ωωω ▲тт kǎn ▲¢O
肌膚能夠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溫度,他低首輕輕在她的膝蓋上揣着,然後朝裡面叫了一句:“林姨,拿醫藥箱來。”
古色年華里,有常備的醫藥箱,她發現,慕亦陽隨時隨地都能變出一些常備藥來,足以證明,雖然他平常喜歡開玩笑,實際上是一個細心的男人。
細心,這兩個字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葉小白卻覺得倒抽一口冷氣。
倘若他的細心用在她的身上,便會察覺她和真正的葉小白性格或者生活習慣上的各種不同。
細膩白皙的皮膚,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腿,就那麼被他掌控在手中,過膝裙因爲傷口微微撩上去一些。
裙襬上的淡藍色花邊,和肌膚的相襯,讓慕亦陽下腹不斷有熱流堆積。
他不禁在心裡面吐槽着自己:慕亦陽啊慕亦陽,看來你不是從來沒有過女人,是上下八百輩子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纔會被葉小白誘惑到心裡泛癢癢。
他鬆開了她的腿,站了起來,扯了扯自己身上有些皺痕的西裝外套。
葉小白擡頭看去,卻察覺到了他臉上稍縱即逝不自在的神態,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是他家,慕亦陽卻不自在?
“少爺,給你。”林姨將醫藥箱拿過來了,遞給慕亦陽。
慕亦陽拉了一個旁邊的餐椅,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他的大腿,說:“放上來。”
“放……放什麼?”葉小白瞧着他的動作,一下子沒有領悟,問道。
他指着她的腿,說:“擦藥。”
她略顯尷尬,膝蓋受傷應該沒有必要將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吧。
腦子裡面是這麼想,可她自己卻鬼使神差地將腿給放了上去。
男人緊繃的大腿,竟然讓葉小白想起了慕亦陽沒有穿上衣的模樣,倍棒的身材讓人垂涎三尺。
她想來想去,確確實實想到‘垂涎三尺’四個字,難道真是因爲她和慕亦陽這個偶爾犯渾的男人呆久了,她也變得犯花癡?
給她上好了藥,慕亦陽反常的沒有直接去書房辦公,而是去洗
澡。
他不洗個冷水澡的話,絕對要被身體裡面的那股火,給灼燒壞了。
浴室裡面,男人抹去鏡子上的水汽,眼睛裡的亮光卻逐漸地暗淡下去,現在的葉小白和以前的實在太不一樣。
而他竟然會對現在的葉小白,有一定程度上的荷爾蒙反應。
“慕亦陽,你忘了葉小白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了嗎,她曾爲了目的不擇手段逼走你身邊的女人,怎麼能輕易忘記?”他反問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沒過多久,熱氣再次漫延了整面鏡子,模糊了男人的視線。
書房裡,葉小白開了最亮的那盞燈,仔細地將所有文件分好類,差不多整理好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那疊紙張。
慕亦陽在隱瞞着什麼?
難道又是和洛氏有關的東西?想到這裡,她蹙着眉。
葉小白走到那疊紙的前面,剛要伸手拿起來看,書房門口卻響起了男人暗沉的嗓音:“不做事,幹什麼呢?”
她侷促地站在那裡,解釋道:“我以爲是洛氏的東西,所以想看看。”
慕亦陽的臉有了陰霾,她真的因爲是洛氏的東西而感興趣,難道不是因爲那些東西是葉家的?
瞧着她真摯的臉龐,加上誠懇解釋的語氣,他決定信她。
於是,慕亦陽不動聲色地走了過來,順其自然地將那疊紙張弄整齊,然後鎖進了抽屜裡。
“難爲你對洛氏這麼上心。”上完鎖之後,慕亦陽對着她說道。
葉小白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一樣東西這麼在意過,還上鎖,她記得他所有抽屜都不上鎖的。
所以,那一疊紙張裡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快,男人臉上的那些不高興,卻即刻消失,換上了對她一貫溫和的態度。
他的手在她的頭頂抓了抓,說:“關心洛氏,不如把心思放在爲我工作上,我會付你工資,洛氏可不會。更何況,現在濱海已經沒有洛氏了,它屬於我慕氏的產業。”
葉小白聽到他後面的話,卻緊緊的咬住牙關,很想很想對面前的男人說,洛氏不會在濱海消失,她總有一天會將洛氏重新贏回來。
可她卻什麼都不能說,這是讓她無比鬱悶的一件事情。
“知道了。”她迴應道。
他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便坐回位置上,開始辦公。
書房裡,靜謐地不像話,偶爾有男人筆尖在文件上快速簽字的輕微聲音,或者翻頁面的沙沙聲。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雨來,書房裡面,窗戶是敞開的狀態,雨水隨着夜風,從外面飄了進來。
她擡眸,就望見放在窗口的書本被暈染溼了,急忙上前,兩隻腳卻又不由自主的磕碰到了一起,再次光榮掛彩。
之前傷了左腿的膝蓋,這下右腿也被磕傷了。
慕亦陽朝她看過來,再次對她說話時,卻變得厲聲厲色。
“在樓下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不要毛毛躁躁,你這毛病什麼時候惹上的?是不是有一天徹底磕殘了,纔會消停。”他一把鉗住了她,將她按在了書桌的邊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