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泳池裡,左少卿看着屋頂。
白天的玻璃屋頂上面已經攏了一層鐵製的穹頂。
屋頂設有可開合的穹頂,但是,一個泳池而已,這也太過奢侈。
畢竟有求於人,夜睿難得主動解釋,“左小右喜歡游泳,有陽光不容易受涼。”
左少卿彎了彎眸子,藍色的眸光微閃,一本正經道,“妹夫真是貼心。”
夜睿一個飛踢過去,“我可以更貼心。”
左少卿一躍下水,躲過了夜睿一腳,立在泳池裡,看着夜睿笑,溫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明早我就告訴左小右你根本不會踩水,你是騙她的。你說小右是會對你失落呢還是會來求我教她立泳?”
哪樣都不好!
夜睿一躍下水,來到左少卿身邊,“別廢話,開始。”
夜睿是一本正經的性子,平時高高在上慣了,就連有求於人都是傲嬌的。左少卿本來想捉弄他,故意會給出一些有差池的指導,沒想到夜睿竟然能自己從錯誤的指導中找出正確的導向。
不過半小時,夜睿已經能穩穩立在水中,並開始摸索快事前行的方式和力度。
左少卿默默嘆息,人就是人和人之間的不同。
教傅青玉半天她還不得要領,夜睿卻能從錯中找對,舉一反三。
爲了快速讓自己熟練起來,夜睿開始反覆練習,他必須在左小右面前表現出自己深諳立泳的樣子。
於是,兩人男人踩着水開始聊天。
“我已經讓人去跟那個私家偵探了,這兩天該有結果了。那天你讓夜凌給我送的關於傑林的資料我看了,很有意思。”左少卿道。
“唔!”夜睿畢竟剛學會,沒有左少卿輕鬆。一面穩定心神一面回左少卿的話,“是很有意思。誰能想到表面上對黑傑克最恭敬的人竟然是最想讓他死的人。”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既然這麼恨黑傑克。爲什麼現在還要貢着黑傑克?現在真正掌握僱傭兵殘留勢力的人是傑林。他想讓黑傑克並不困難。他想從黑傑克身上得到什麼?”
“或許不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而是想讓黑傑克以某種他所期望的方式死去。”夜睿說。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傑林這個人,很捨得利用。”左少卿溫柔的笑着,眼底卻暈染一抹凌厲的殺氣。
“西蒙最近在黑三角有一筆生意要做。你有沒有興趣派人過去跟?”夜睿問。
“我想若森一定很願意去。”
黑三角是迪米崔的地盤,西蒙有生意要做,顯然是以此爲藉口過去接觸迪米崔。但是西蒙是夜睿的人全世界都知道。那西蒙以什麼身份在迪米崔的地盤上做生意呢?
左少卿笑了,他很有興趣知道呢。
夜睿看着游泳館牆壁上的大鬧鐘,指針馬上到凌晨一點。立刻起身上岸。
“這麼快就結束,可真不是你的風格。”左少卿跟着上了岸,順過椅子上的浴巾擦頭髮。跟着夜睿進了浴室。
夜睿在花灑下快速沖澡,道,“左小右兩點會起夜。”
明思澤說左小右現在骨骼如果觸到堅硬的物體就會刺痛,就像走路。所以,他要趕在左小右起夜前回去。
左少卿瞭然。
兩人走在夜燈環繞的花園小徑裡,左少卿由衷道,“夜睿,謝謝你把小右照顧得這麼好。佐姨在天之靈知道,一定會很欣慰。”
夜睿淡道,“你快點結婚我也會很欣慰。”
那樣左少卿的關注點就不會在左小右身上。
“抱歉,讓妹夫爲我操心真是過意不去。”左少卿笑道,每次叫夜睿妹夫他的心情就很好。畢竟世人難得看夜大少憋屈的樣子。
夜睿記掛着左小右腳步很快,卻也是一點虧都不吃,“傅青玉做的菜左小右很喜歡,我考慮讓傅青玉長住下來。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
左少卿一咽。傅青玉自住進城堡後每天晚都想盡辦法潛入他的房間。爲此他已經加換了兩次門鎖。要是再住下去,他恐怕要給臥室的門按上瞳孔識別系統了。
夜睿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傲然邁進城堡大門。
左少卿叫住他,“小澈終歸還是孩子。”
“所以……?”
“我希望我們的下一代,可以在父母呵護下長大。不再重複咱們的道路。”
夜睿欣然認同,“我現在每天都呵護他……和小甜。”
呵護他練功,免得將來無法自保。
身爲夜睿的孩子,自出生起便自帶光環,也自出生起便豎敵無數。
見左少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夜睿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次的事,我會吸取教訓。小澈,如果現在就想接觸商業或者黑市,我都不會再阻止。這次左小右受傷,說到底,因爲我對小澈的態度而起。”
左少卿鬆了一口氣,“你放心,小澈是我外甥,不管在商業還是在黑市,只要他願意,我都會助他一臂之力。”
夜暮已深,沒有人看到隱在樓梯角落的小小身影。
小澈擡頭看向守在自己身邊的夜影,問,“影叔叔,我是不是讓大家操心了。”
夜影十分憐愛地說,“天下的父母都在爲孩子操心。”
小澈突然咧着嘴笑了,他覺得其實站梅花樁也沒那麼累。
接下來的每個夜晚,左小右睡後夜睿就會和左少卿一起踩水練習。
幾天後的一個夜裡,夜睿站在左少卿書房門口,問,“怎麼?要出去?”
“嗯。查到了那名私家偵探了。我過去看看。”左少卿從抽屜順過一把槍別在腰後。
夜睿將手機扔給他,“開定位,有事隨時聯繫。”
如果沒有特別意外,他不想離開左小右。
“好。”左少卿沒有拒絕。
夜睿的手機和左小右的手機關聯定位,左少卿沒有。
如果左少卿有意外,夜睿可以通過左小右手機上的定位查到左少卿的位置。
左少卿趕到線報的地點時,意外地愣住。
昏暗的街角,傅青玉正跟一個男顫抖在一起。她身後的牆角倚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手裡緊緊地抱着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