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愣了一下,心想你看沒看到價格啊。如果看到了還這麼囂張,要麼是帶夠錢了,要麼是來搗亂的。如果是來搗亂的,讓他們接待了,不是讓其他顧客難看嗎?這裡的顧客不是名媛就是貴婦,讓一般的人與她們對等,她們可會不高興。
就算帶夠了錢,也不能肯定她們的身價,如果是裝×拿着所有積蓄過來享受……後果同上。
工作人員想了一下,說:“兩位稍等,我去叫設計師過來,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告訴他。”
片刻後,店長先過來了,掛着得體的笑容、不卑不亢地遞出名片:“你們好,我是這家店的店長,兩位看起來很面生,不知道怎麼稱呼?”
天雪接過名片,與宛情一人分了一張:“我姓穆,她姓丁。”
店長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想到相關人物,問:“二位不是C市人吧?那一定不知道我們這裡是會員制的,二位……”店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們,意思你們該辦會員卡了。
天雪撐着下巴說:“先做了看效果,沒看到效果辦什麼會員?我現在辦了,一會兒不滿意,以後肯定都不來了,那不是浪費了?雖然沒幾個錢,也不能亂糟蹋!”
店長笑着點頭:“那你們先和設計師討論髮型吧!要不要來杯咖啡?”
天雪不置可否地點頭,心裡煩躁得很。
宛情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你自己不說你是誰,怪人家幹什麼?”
天雪一嘆,也壓低聲音回答:“我就煩這個呢。我不說,她們就狗眼看人低;但我說了多怪啊,一衝進來就說我哥是穆天陽,人家怎麼看我?”
宛情一想也對。
天雪搖搖頭:“是她們不會做生意!無論什麼樣的人進來,好好招呼着就是了,不動聲色地遞上價目表,人家付不起,自然會找藉口離開。人家沒走,你就一邊服務一邊聊天,給對方賓至如歸的感受,然後問他姓甚名誰家裡有幾口人……”
正說着,設計師來了,宛情急忙對她說了聲:“我可什麼都不懂!”
“有我在呢。”天雪坐正。
設計師和天雪一溝通,發現她眼光好、水平高、對一應用品都有要求,就知道她經常出入高檔美髮店,趁機問:“不知道穆小姐以前的設計師是誰?”
如果是知名設計師,他肯定知道,就可以知道她來自哪個城市,甚至猜出出自哪個豪門。
“我很少做頭髮,沒有專門的設計師。”
她原本的髮型很好,一時不想改變,只做護理。宛情不想變得太多,最後決定只剪短,然後髮梢微卷。
穆天陽來時,兩人都坐在鏡子前來了,一邊做頭髮,一邊看電視。
店長看到一個器宇不凡的男人走進店裡,熱切地迎上去。穆天陽遞了名片,店長心說好險,還好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不然得罪大發了!
穆天陽沒理會她的熱情招呼,進去找人,一眼掃過去,名媛明星紛紛看過來,霎時心裡小鹿亂撞。名媛想:這是誰?英俊瀟灑、氣勢不凡,肯定是個大人物,她願意馬上嫁了!明星想:這是誰?這麼帥,不用他包養她,她可以倒貼——
穆天陽走向天雪和宛情,天雪的髮型師先在鏡子裡看見了他,低頭問:“是找你們的?”
天雪的眼睛從電視上移回來:“嗯!”
穆天陽走到她身邊,看了看旁邊的宛情,問:“還有多久?”
“我不知道,你要問他們。”天雪向上瞟了一眼髮型師。
髮型師說:“穆小姐就快好了,丁小姐要久一點。”
穆天陽點點頭,去接待區喝咖啡。店員上咖啡時,順便把桌上的女性雜誌收走,換上一本《男人裝》。他一瞟,見封面上是一個衣着暴露、表情誘惑的女人,毫不客氣地說:“換份報紙。”
冷冽的聲音讓店員手抖了一下,急忙拿了報紙過來。
穆天陽拉了拉領帶,拿起報紙翻到商業版,悠然地看起來。片刻後,一陣香氣飄過,對面的位置有人落座。
他皺了皺眉,放下報紙,見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坐在面前,肩上披着皮草,看起來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他抖了抖報紙,不想理,正要擡起報紙擋臉,對方擡起蓮藕一般的手臂,將一本書輕輕的放在桌面上——剛剛的《男人裝》。
穆天陽一笑,原來是她,男人裝上的封面人物。他饒有興趣地放下報紙,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又看了一眼雜誌封面上的曲線——想不到皮草下的身材還蠻好的。當然,他相信一定有Ps的作用!
女人甜美一笑,三分挑逗、七分純真、欲迎還拒:“你好,我叫周泠,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穆天陽勾了勾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把報紙翻了一夜繼續看。
“……”
周泠臉僵了一下,周圍投來譏誚的目光,令她訕訕的。但她不願意走,開始打量他。
他手上的手錶是定做的勞力士,看起來不顯眼,卻很彰顯主人的價值。尾指上一枚鑽戒,鑽石小得可憐,同樣不顯眼,但戴在他身上卻散發出比它本身價值大十倍的光芒。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不彰顯,卻氣勢外漏。這樣的男人,纔是真正的王者!
她這一行難混,之前用盡各種手段混臉熟,半年前換了一家剛剛成立的經紀公司。新公司沒大牌,用所有的資源捧她,她這半年來贏得不少關注,眼看事業蒸蒸日上,卻也有一個問題,她沒有靠山!
所謂靠山,就是肯爲自己花錢、出頭的金主。如果是這個男人,她做什麼都願意!
周泠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乾脆將肩上的皮草一脫,露出下面深V領的衣服:“那邊那兩位,是你的朋友嗎?”
穆天陽放下報紙,看到前方波濤洶涌,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