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醫生從急症室走出來。
“醫生,我朋友她怎麼樣了?”夏雨桐急急的問道。
醫生臉上帶着憤怒的神情,“我們檢查出她服用米非司酮片導致流產的,你們誰是她家屬?這是手術單,請在上面簽字。”
夏雨桐震在原地,她眉頭緊皺,米亞上次還跟她說,就算權相宇不要她和孩子,也會將孩子生下來撫養成人,她怎麼吃米非司酮片呢?
“醫生,孩子不能保住嗎?”夏雨桐淚眼朦朧的問。
醫生搖頭,“再拖下去,大人子宮會受到感染。”
就在這個時候,權相宇趕了過來,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長得和米亞還真有幾分相似。
“她肚裡的孩子,是我的,我來簽字。”權相宇接過醫生的手術單,龍飛鳳舞的簽下大名。
醫生進去做手術後,夏雨桐也顧不上這是醫院,不能大喧譁,她衝權相宇吼道,“米非司酮片是不是你給米亞吃下去的?她說過,她會要這個孩子的!”
權相宇一改往日的俊儒,他臉上帶着冷漠的氣息,他毫不掩飾的點頭,“是我做的,她只是一個契約情人,不配擁有我的孩子。”
夏雨桐氣得渾身發抖,她揚起手,想要給權相宇一巴掌,他身邊的女人倒是眼疾手快,她扣住夏雨桐的手腕,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想打我的宇?米亞她只不過是我出國後,給宇暖牀的工具,她當然沒有資格生宇的孩子!”柳倩倩細長的眉毛一揚,柔情似水的眼眸裡滲出寒光。
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她白皙的肌膚上,五根紅指印,清晰可見。
宗炎楓見此,他攔身擋在夏雨桐跟前,目光冷了下來,“她是我宗炎楓的女人,你敢打她,就是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柳倩倩,三年了,你還是這副鬼得形!”
柳倩倩和權相宇青梅竹馬,二人高中時就變成了戀人,後來大學時,柳倩倩劈腿看上一個混血男,她還爲此出了國,權相宇自此後一蹶不振,在感情上從沒有再認真過,換女人如衣服,直到遇見米亞,他才穩定下來,沒想到柳倩倩一回來,他又被迷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柳倩倩從上到下打量了番夏雨桐,她不屑的撇了下嘴巴,“炎楓,沒想到你口味變得如此差了!”
夏雨桐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權相宇拉了拉柳倩倩,聲色厲疾,“少說幾句。”
“我爲什麼不能說,宇,你這兩年不聯繫我,就是因爲那個米亞是不是?她真是個狐狸精!”柳倩倩驕橫的說道。
權相宇臉色更加冷沉了,他沒有理會柳倩倩的無理取鬧,對宗炎楓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夏雨桐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米亞還在動手術,最需要關心的時候,他居然拍拍屁股走人,而且,他還是直接害米亞孩子流掉的‘兇手’。
“你不能走,我要讓米亞看清你這個人渣的真面目,你等下親口對她說,是你親手害得她沒有了孩子的。”夏雨桐情緒異常激動,當初她懷了孩子,就是被冷逸天折磨流產後,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柳倩倩怒瞪着夏雨桐,“你是不是有神經病?宇爲什麼要留下來,等米亞醒來,你就告訴她,想要母憑子貴,過上上等人的生活,她還是早死了投胎,投到一戶好人家,別再投個女傭做媽媽了!”
啪!夏雨桐狠狠地甩了柳倩倩一巴掌,她紅着眼眶,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上等人,但是素質卻如此差,簡直是污辱了上等人這個稱號!米亞雖然出生不富有,但是她一直活得很開心,你以爲,是她主動找上權相宇的嗎?還不是權相宇逼迫強佔的?現在玩膩了,就想一腳踢開她,你們這種所謂的上等人,簡直是垃圾!人渣!”
柳倩倩捂着紅腫的小臉,她嘶吼一聲,想要和夏雨桐打起來,權相宇卻神色複雜的將她拉住。
“好了,我們回去。”權相宇強拉着柳倩倩離開。
“你敢打我,你給我等着!”柳倩倩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夏雨桐。
夏雨桐想要追上去,將權相宇拉回來,才走幾步,就被宗炎楓扣住手腕。
“你難道真要告訴米亞,孩子是相宇害流產的嗎?”宗炎楓憂心的問,在平時的接觸中,他看得出來,米亞和相宇,對彼此都是有感情的,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肯定是有緣故在其中。
夏雨桐雙手握成拳頭,她很堅定的點頭,“我要告訴她,我要讓她看清權相宇的真面目!”
宗炎楓扣住她削瘦的肩膀,“桐桐,孩子沒有了,米亞本就深受打擊,你再告訴她殘酷的真相,你確定她能承受得住嗎?以你的細膩敏感,難道你真看不出來,米亞對相宇動了情嗎?”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就是因爲米亞對權相宇動了情,所以,她纔會如此氣憤。
米亞是單親家庭長大,外表看起來雖然樂觀活潑,可是內心卻很脆弱,她需要人的關心與呵護。
“等她好些了,我再告訴她吧!”夏雨桐垂下長睫,兩滴晶瑩的淚水,跌落下來。
宗炎楓將她摟進懷裡,修長的手,輕輕在她頭上來回撫動。
他身上如同清泉般的氣息很好聞,淡淡的,很清新,她伸出雙手,回擁住他。
她同樣是個命苦的人,爸爸躺在療養院,不能動說話,她也很少得到他的關愛,身邊幾個親近的人,還好,宗炎楓肯守護着她。
夏雨桐深吸了口氣,睜開眼,驀地,她身子僵住。
她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從不遠處經過,雖然只能看到側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冷逸天。
推開宗炎楓,她猛地朝前追去。
她失蹤三個月,她就擔心了三個月!
跑到電梯口時,電梯門正好關上。
她連忙從安全出口的樓梯跑去。
她下樓時,那道身影,上了一輛豪華加長版的邁巴赫。
跟着轎車跑了幾步,腳下突然一拐,摔倒在地。
邁巴赫轎車內,倪青青倚偎在冷逸天懷中,她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看似平埋的小腹下,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快兩個月了,他剛剛去醫院,就是給她拿保胎藥了。
冷逸天面容冷峻,幽深的雙眸,如深潭般的望着後視鏡。
直到那抹纖瘦的身影,越來越遠,他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