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墨,你幹嘛?”溫暖驚呼,葉非墨沉默,精緻的五官彷彿雕刻了般,冷硬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得教人不敢逼視。
葉非墨冷漠地看着她,沉默不應,溫暖氣結,只能讓電梯不停地往上走,到了32樓,葉非墨又按了地下一樓,溫暖瞪圓眼睛。
如此重複五六次,溫暖的火氣不斷地往上冒。
蔡曉靜打電話來,“溫暖,怎麼還沒下來。”
“被瘋子鎖在電梯了。”
蔡曉靜聽她的口氣也知道是葉非墨,沒說什麼,“那我先回去了,你和葉總好好談談。”
“好!”
溫暖掛了電話,冷冷地看着葉非墨,他到底要轉幾圈?
從地下一樓到32樓,上上下下十多回,溫暖側頭看葉非墨,他冷硬的五官就像雕刻出來般,覆蓋着一層寒冰,根本就看不出情緒來。
更帶着一種令人難以親近的冷漠。
溫暖咬牙,他想在電梯裡轉到天亮嗎?
“葉非墨,你夠了沒有?”已快十一點了,溫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厲聲問道,他要發脾氣就發脾氣,這種沉默不語,拉着人在電梯裡轉動的行爲令人害怕。
葉非墨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彷彿沒有聽到溫暖的話。
她上前按鍵開門,他卻伸手把她拉回來,不讓溫暖出去。
“真是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非墨還是一句話不說,溫暖頭疼地揉着眉心,她是真的頭疼,爲什麼會碰上這麼一個別扭的東西,他不痛快就要拉着所有人跟着他一起不痛快嗎?
上上下下二十多回了,他就不膩嗎?
他想幹什麼,最起碼和她說一聲也好,不然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葉非墨!”溫暖大吼起來,忍不住一拳揮過去,砸在他肩膀上,“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求你了,大晚上的,別發瘋行嗎?”
她做不到她那麼淡定,彷彿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似的。
她做不到。
這樣的葉非墨,她害怕
。
他真的瘋了。
這種情況在溫暖看來,的確是瘋了。
葉非墨還是沒聲音,溫暖怒極反笑,他們到底都在幹什麼?
她低低詛咒了聲,恨不得踩得電纜鬆了,一起掉下去算了,總比這樣不明不白的糾結的好,她都不明白,葉非墨到底在和她較勁什麼。
溫暖的手在半空揮舞了幾下,打他吧,看着他面無表情站着,一臉冷酷,漠然,她竟然又捨不得真的打重了,最後頹廢地蹲下來。
葉非墨,我認輸了,認輸了。
別再折騰了。
她索性也安靜了,任由是誰遇到這種情況,也會覺得很頹然,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應對,她真的發覺自己和葉非墨有代溝,根本無法溝通。
溫暖又氣,又怒,又困,又累,反正電梯裡也沒人,只有葉非墨,她索性靠在一旁抱着身子睡覺,她愛折騰就折騰,她困死了。
溫暖靠在角落裡,再不管葉非墨,沉沉地想睡。
葉非墨眼角掠過她,目光一眯,非常不悅,她一句話都沒說,耳邊沒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葉非墨只覺得無趣,臉色更不好。
溫暖很想睡,分明困得要死,可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睡,意識很清楚地認知,她和他此刻正在電梯裡,溫暖無奈地嘆息。
葉非墨伸手按鍵,電梯的門開了,葉非墨驀然走出去,溫暖一怔,也慌忙走出去,已在地下停車場,大晚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停車場只有四五輛車,空蕩蕩的。
葉非墨一言不發,冷漠地上車,看都沒看溫暖一眼,開車離開,溫暖面無表情地看着,直到車子消失,她才進了電梯,上了一樓。
從上面出去。
葉非墨今晚的怪異,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不懂。
也不想懂。
他和她之間,結束了。
這麼晚了,大街上也是安安靜靜的,溫暖招了一輛車回家。
似乎困過頭了,有些許精神,溫暖看着窗外飛快消失的景物,木然地勾起脣角,鏡子中映出女子空洞的笑。
溫爸爸和溫媽媽都睡下了。
溫靜在玩遊戲,還沒睡。
溫暖和溫靜打了聲招呼就回房,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蔡曉靜打電話過來,知道她回到家了,蔡曉靜也安心了,囑咐她這兩天好好休息,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溫暖很感激蔡曉靜的體貼
。
聽着音樂,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溫暖舒服地伸展胳膊,她難得睡這麼好,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剛梳洗好就聽到樓下有爭吵的聲音,溫暖蹙眉,聽聲音好像是二叔,三叔他們。
溫暖換了一件衣裳就下樓。
方柳城把公司還給溫爸爸,溫家二叔和三叔又上門爭家產了,帶着幾個女兒,兒子,在樓下吵得不亦樂乎,經過大起大落,嚐盡人間冷暖後,溫媽媽對如今的一切更是珍惜,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
當初溫爸爸入獄,房子被查封,她們母女三人無處可去,二叔,三叔一分錢沒有救濟她們,也沒有想辦法救溫爸爸,而且還是很快地和溫家撇清關係,溫媽媽不怪他們無情沒有幫助他們母女三人,讓她們母女露宿街頭,可對自己的大哥入獄也無動於衷,甚至是落井下石,她無法接受。
溫媽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出身極好,溫爸爸上大學的時候只是一個窮小子,家裡很反對這門婚事,可溫媽媽執意要跟着溫爸爸,鬧了無數次家庭革命。
溫爸爸也爭氣,不用溫媽媽家一分錢,在大學的時候就畫了設計圖拿到第一筆自己賺來的錢,一部分給兩位弟弟當學費,剩下的貸款買他們的家,那時候的房價還沒那麼貴,買一幢房子對溫爸爸來說還可以接受,後來一畢業,他們就結婚,一起奮鬥到溫氏站穩腳跟,溫媽媽全心全意當家庭主婦,教育兩個女兒。
她自認對溫家二叔,三叔仁至義盡,這些年他們要錢,要進公司,要創業,他們兩人都幫忙,可溫爸爸有難,他們卻視而不見。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怨有痛的,傷口還在流血,誰能忘記這種心寒和心痛。
一見溫氏又回到溫爸爸手裡,他們又要上門要家產,溫媽媽豈會同意,若是溫爸爸落難的時候,他們哪怕是關心一句,她今天也不會如此絕情。
一家人都在客廳坐着,二叔和三叔都強硬要進公司,不然就給他們一筆錢創業,當初方柳城拿走公司把姓溫的人都趕出來了,他們如今又想回去。
畢竟在溫氏,他們是皇親國戚,不用看人臉色,又是鐵飯碗,不用工作也有錢拿,非常輕鬆,誰都願意了。
溫靜在一旁冷着一張臉,溫暖一直覺得,若不是溫靜還未成年,這丫頭一定比她更像姐姐,這麼冰着一張臉挺嚇人的,好像一座冰雕。
“爸,媽。”溫暖走過來,揚聲笑道:“二叔,三叔,堂姐啊,堂哥,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溫暖的笑聲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溫二叔不理她的口氣,諂笑着問溫爸爸到底肯不肯讓他們進公司,溫靜冰冷地說道,“二叔你耳聾了嗎?沒聽我爸說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