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葉非墨瞪大了眼睛,這樣絕情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他做夢都沒想到。`?d586??13800100.小說`
她說他活不了多久,所以不想花費時間在他身上
溫暖頓了頓,不動聲色收緊了拳頭,“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希望你能在上面簽字,放彼此自由,再見。”
她說罷,起身離開餐廳,留葉非墨一個人在餐廳坐了很久,很久
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幾乎被他揉碎。
溫暖幾乎是逃着離開餐廳,踉踉蹌蹌地上了車,音色幾乎全沙啞,說不出話來,冰冷的淚水在臉上流淌,淚流不止,痛苦和絕望一擁而上,把她完全淹沒。
非墨,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不是有意要說那些話的,她不是有意的。
她比誰都想非墨長命百歲,幸福安康,她比誰都想,她不想說那些惡毒的話來傷害他,天知道,說那些話的同時,刺了葉非墨一刀,卻反噬自己十刀。
她也很痛。
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流淌下來,溫暖的心在滴血。
把他從生命中推開,就像在心臟上狠狠地砍了一刀,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
她知道,一旦說離婚,一旦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她一定會難受得想死掉,然而,事情發生了,她才知道,疼痛是想象中的十倍百倍。
她如此疼痛,非墨也是。
老天爲什麼要給他們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大小姐,你沒事吧。”溫家的司機擔心地問。
溫暖抑制住哭聲,只是搖頭,司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哭得這麼傷心,也不敢多問。
她不想回家讓家人擔心,就在江邊走一走。
城市燈光璀璨,夜景燦爛,她的心卻是一片荒蕪。
離開葉非墨,她從此再也不會快樂,這輩子所有的快樂和開心都將終止,成了曾經。
當初結婚的時候,從沒想過結束。
她是認認真真想和葉非墨過完一輩子,認認真真想給彼此幸福,只可惜,想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
她一定是受了詛咒的女人,所以幸福離她太遙遠,不敢擁有。
非墨,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一定恨死了。
我也恨自己,我也恨
他過去多愛她,現在就會多恨她。
“溫暖”熟悉的驚訝聲響起,就在耳邊,溫暖擦了眼淚擡起頭,卻見杜迪站在她面前,他穿着一套鐵灰色的西裝,英俊瀟灑,他是溫暖見過最適合穿西裝的男人,風度翩翩如畫中走出的貴公子,對岸璀璨的燈光成了他的背景,更美得不可思議,杜迪
他爲何在這裡
他不是回美國了嗎
杜迪沉默地把紙巾給溫暖,眸中盈滿了心疼和憐惜,晚上一個人在這裡坐着哭泣,他遠遠看着就覺得心疼,只想擁抱着她,讓痛苦悲傷遠離她。
溫暖接過紙巾,她的狼狽又被他看見了。
他總是這樣,在她最難過,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怎麼哭了”他低子,半蹲在她面前,奪過紙巾,幫她擦眼淚,溫暖心中又是一陣苦澀,杜迪不該對她這麼溫柔,這麼深情的,這是不對的。
她給不起他所想要的,所以不想給他希望。
“沒事。”溫暖淡淡說道,又接過紙巾,自己擦臉上的淚痕。
杜迪的眼睛,盈滿了小小的她,溫暖不敢去看他眸中的深情,上一次她已經拒絕和杜迪走,斷了他的想念,他也回美國去了。
“你回來談生意嗎”溫暖收拾自己的心情,揚聲笑問,把離婚的悲傷壓在心底最深處。
杜迪起身,坐到她身邊,本想說是,可出口卻是,“不是”
杜迪頓了頓,遠眺對岸的璀璨燈光,“我以前並不喜歡a市,很少回來,總覺得這裡沒什麼特色,也從沒當這裡是自己的故鄉,可最近經常回來,一有空就回來。出生,長大都在別的城市,快三十年了,我纔開始愛上我的故鄉。”
因爲故鄉有他愛的姑娘。
溫暖說道,“人都會愛上自己的故鄉,有的一出生就愛,有的到老才愛,只是早晚的問題。”
杜迪並沒有解釋,只是溫柔地看着她,這裡是溫暖帶他散步的地方,他知道溫暖很喜歡這裡,凡是她喜歡的地方,他也開始眷戀。
他心中還有一絲奢望,希望在這裡能碰見她,沒想到,真的遇見了
比起上一次見面,這一次她又瘦了。
人也憔悴許多。
“杜迪,你上一次說的事情,還有效嗎”溫暖問,聲音在江邊的晚風中支離破碎,只有一些餘音讓他聽見,悲悲慼慼的令他心疼。
“你說帶你離開”
“是”
杜迪一笑,“有效,永遠有效。”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開口,他都會帶她走。
溫暖看着他,杜迪情不自禁伸手撫着她的臉,柔聲說道,“你把我當成暫時的依靠也好,利用我逃避也好,想找一個臨時的港灣也好,什麼都行,只要你想,我就會滿足你。”
只要他有能力,他願意給予她所想要的一切。
溫暖微有動容,“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欠你的。”杜迪誠實地說,杜家欠了龍家的。
溫暖搖頭,“你不欠我什麼的,真的,什麼都不欠我。”
杜迪沒有和溫暖爭辯,她說不欠,那就不欠好了,他心中清楚怎麼一回事就好了。
“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準備好了,也簽名了,等非墨一簽字,離婚協議書就生效了。”溫暖說道,忍不住又紅了眼圈,杜迪十分心疼,溫暖聲音沙啞酸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不想離婚,最不想在這個時候離婚。非墨生病了,病得很重,雖然媽咪說,他不會有事,有很好的醫生會來給非墨動手術,他一定會平安地活下來。我在想,是不是因爲我的關係,非墨纔會病得這麼重,他原本只是胃不好,調養得好是沒有問題了。可卻得了胃癌,如果詛咒真的應驗了,非墨活不過三十,是不是這一次動手術他就沒機會了。如果我繼續在他身邊,恐怕這一次動手術,就是我最後一次見非墨了,我真的好怕,我怕再好的醫生也抵不過詛咒,我怕人的力量再大也不能和天鬥。”
“所以你要在他動手術前離婚”杜迪輕聲問。
“是”溫暖沉聲說道,斬釘截鐵,“我是想過離婚,去雅典前想過,回來後,我又不想離婚了,我想走一步算一步,也打算回家,沒想到他卻出事了。你說,是不是因爲我動搖了離婚的心思,所以非墨纔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