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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留在病房陪着葉非墨,程安雅和葉三少去辦手續,程安雅一路上心不在焉,葉非墨的胃癌不是小事,這麼多年來,這是讓她唯一覺得害怕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程安雅心不在焉,彷徨不安,葉三少只是握緊妻子的手,“非墨不會有事的。”

“白夜是不是和你說過非墨的情況不容樂觀?”程安雅突然問,葉三少剛剛表現得太過冷靜,她一時沒多想,似乎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

“嗯,去年白夜從家明這裡拿過非墨的報告,後來他打電話告訴我,非墨會得胃癌的機率非常高。”葉三少也不隱瞞,沉聲說道,“白夜說情況最糟也該會有四五年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

“這件事爲什麼沒告訴我?”

“告訴你做什麼?你什麼都做不了,該做的預防措施我都做了,非墨平時吃的藥都是白夜給配的,這一次情況惡化我們都不想。”葉三少說道,他對葉非墨的關心不比程安雅少。

程安雅無力地靠着牆壁,輕聲問,“白夜那邊有法子嗎?”

“等家明給非墨做過詳細的報告,再給白夜和蘇曼看看,如果他們都沒有辦法,恐怕就……”葉三少欲言又止,程安雅渾身冰涼。

她嘆息一聲,“我現在看着溫暖就發悚……”

“安雅……”

“她一定會和非墨離婚的,這個打擊不知道非墨能不能受得住,如果不是胃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看如今……”程安雅眼眶微紅,“我真的心疼非墨。”

……

葉非墨醒來時,已近黃昏。

他有些恍惚,觸目的白色令他覺得無比的厭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直看到吊瓶纔想起自己因爲胃疼暈倒,估計是送醫院了。

最近總覺得胃很不舒服,總是一陣陣抽疼,他沒在意,工作又忙,溫暖又不在身邊,難免疏忽了,沒想到就犯病了。

夕陽餘輝照得很舒服,葉非墨側頭就看見溫暖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他心中暗喊了聲糟糕,他已經囑咐張玲不準通知溫暖,她怎麼會在這裡?

溫暖見他醒來,也有些恍惚。

“非墨……”她喃喃喊了聲,葉非墨見她神色傷痛,心中也是不捨,握住她的手,緊貼在脣邊,她的手冰冷如霜,“我沒事……”

溫暖聽了這話,更覺得難受。

胃癌呢,怎麼會沒事,每年因爲胃癌死亡的人那麼多,怎麼會沒事?

她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只是反手握緊他的手,葉非墨覺得身體很疲軟,又不想躺着,他很少這麼脆弱地躺着,溫暖調高了牀的高度,他坐起身子來。

他有些餓了,程安雅早就熬好了粥熱着,溫暖把粥倒出來,一口一口地喂着葉非墨吃。

葉非墨看着她白皙的臉,心中如熱巧克力化開了般,甜絲絲的,溫暖在照顧他,如此細心,如此溫柔,難得的溫順,雖然看起來滿腹心事,悲傷縈繞不去,可她待他,卻是溫柔的。

“這粥難喝。”葉非墨誠實地說,粥是他喜歡的薑絲雞絲粥,可熬得實在不怎麼樣,可因爲有溫暖餵食,這粥似乎又變得美味了。

“媽咪熬的。”溫暖微笑說,葉非墨瞭然,怪不得,他就說溫暖熬粥很好喝的,沒理由一下子失了水準,原來是媽咪熬的……

兩人都不說話,溫暖一直低着頭,葉非墨察覺有異,蹙眉問,“有心事?”

溫暖搖頭,把碗放好,問他還要不要吃,葉非墨搖頭,溫暖淡淡頭,把粥放到一邊,葉非墨拉着她的手坐到病牀上,溫暖看着兩人交纏的手沒說話。

她太沉默了,葉非墨覺得很奇怪,問:“爲什麼不說話?”

“你想說什麼?”

葉非墨道,“說什麼都好。”

只要她和他說說話,說什麼都行,“從雅典回來,我們都沒怎麼好好說話。”

提起雅典,溫暖心中更是苦澀,轉念想到他自己如此不愛惜身體,又覺得悲憤,“你爲什麼不好好吃飯,爲什麼不好好睡覺,安寧沒你也垮不了,爲什麼要弄得自己進醫院,葉非墨,你總是這樣,你這樣子讓我怎麼……”

怎麼放心離開你。

她的眼睛微紅,葉非墨挑眉,疑惑地看着溫暖,眸中掠過一抹驚喜,溫暖這是關心他麼?

“暖暖……”

“不要叫我,我討厭死你了。”溫暖心中有苦說不出,賭氣甩開他的手,葉非墨又重新抓着她的手,溫暖怕扯到他的針頭,沒敢太用力掙扎,葉非墨如珠如寶地捧着她的手,甚是歡喜。

“那你回來照顧我好不好?外賣真的好難吃。”葉非墨得寸進尺地提要求,“沒你在身邊,胃口當然不好了,你回來好不好?”

“你別耍無賴。”溫暖氣惱說,他真的揪着她的弱點了,明知道自己捨不得他,還說得這麼可憐,“以前你不認識我的時候都是怎麼過了,也沒見你怎麼樣,怎麼現在就嬌氣了?”

葉非墨理直氣壯地說,“暖暖,你不能把我的胃口捧上天又狠狠地摔下來,它會受不住的,它的主人也受不住的,它今天嬌氣也是因爲你造成的,你得對它負責。”

他越是如此說,溫暖越是難受,一想到非墨的胃癌,溫暖心如刀割。

他本來只是普通的胃病,現在卻成了胃癌,溫暖自責不已,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非墨經常和她鬧矛盾糟蹋自己的身體,他不一定會有胃癌。

負責,她也想負責,他的胃癌轉移到她身上可不可以?

溫暖咬着牙,葉非墨見她神色痛苦,敏感地察覺不對勁,“溫暖,怎麼了?是不是我的病情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