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親情溫暖
很快一碗雞湯見了底,簡若羽讓南宮傲再盛一碗,赫連子瞳拒絕了。多日未開口,聲音變得沙啞,聽在別人耳內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謝謝你,若若。”
“快別這麼說,子瞳姐姐,你要好好調傷,快點好起來。”簡若羽握住了她的手。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沒有架子,甜美中透着英氣的女孩子。
沒想到她們之間竟是這樣千絲萬縷的聯繫,命運的線真是太複雜了。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幸好一切紛亂已經過去了,未來都會好好的。
喝了一碗雞湯,赫連子瞳有了些許力氣。半躺在牀上,肩胛上的白紗襯得她更加雪白,悲傷:“若若,對不起,我替他向道歉。”
她口中的他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赫連子瞳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纔好,她應該也算是個受害者。但她無法以受害者自居,都說父債子還,她既然是他骨血孕育出來的。
就有責任和義務替他道歉,這是他欠大家的,雖然無濟於事,卻是她唯一能做的。
“不,子瞳姐姐,你別這樣子。你和我們一樣都不知情,都是他手一的棋子。子瞳姐姐,你沒有做錯什麼,更不替向我們道歉。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裡都很難過。不過,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簡若羽刻意讓語氣輕揚起來,卻還是掩蓋不住那份飄浮在空氣中的憂傷。
赫連子瞳擡起盈淚的眸子望向南宮傲,她搶了他的身份,享受了屬於他的一切。她應該向他說一句對不起:“南宮傲……”
她剛一開口,南宮傲便阻止了她:“什麼都別說了,醫生說,你的傷並不重,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很快會好起來的。”
感激的淚滑了下來,雙手捂住眼睛:“謝謝,謝謝你們。”
“子瞳姐姐,你不要這麼自責了。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好不好?”看到赫連子瞳這樣子,簡若羽也很難過。
一把抱住了簡若羽哭得不能自己,前面二十五年時光,她過得太幸福了。只是,那一切都是假的,她偷走了別人的幸福,偷走了別人的快樂。
現在是她該償還的時候了。
兩個女孩哭得南宮傲一陣陣心如刀絞,對於赫連子瞳,他並不熟悉。或許是緣於血緣親情,對她,他心裡多了幾分憐惜。
其實,他們都是被南宮冽操控人生的傀儡。只是,他們的命運截然不同。他是受到上帝眷顧的,雖受了一些苦,但最終他得到了更多。
可赫連子瞳卻從高處摔下,粉身碎骨,還無處喊痛,甚至要承受別人的白眼和指責。這樣的變故就算是心智堅定的大男人都未必承受得了,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孩。
“子瞳,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南宮傲的表態讓兩個女孩都詫異得忘了哭泣,瞪大流淚的眼望着他。
俊臉透出幾分無奈,將簡若羽
拉起,攬入懷裡,對赫連子瞳真誠地說:“記住,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恰恰相反,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是天使一樣的女孩,與惡魔沒有一丁點關係。子瞳,你永遠是K國的公主,唯一的繼承者。”
“不,不……你能原諒我,我已經很感激了。王位對我而言本來是負擔,南宮傲,我真的很高興有你存在。K國的王位,父王的希望都有了依託。你知道嗎?父王真的很愛很愛你母親,爲了她,他和母后結婚後便分居,才一直沒有孩子。我母親可能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趁虛而入。”話到這裡頓了下,臉上又出現了無盡悲傷。
簡若羽掙脫了南宮傲的懷抱,執起赫連子瞳的手,讓他們兩雙手緊緊相握,高興地宣佈:“寶寶,你有一個親姑姑了,有開心對不對?”
在倆人怔忡之際,她裝出稚嫩的童音,奶聲奶氣地說:“對,很開心。”
南宮傲和赫連子瞳均被逗笑,凝重的氣氛消散了不少。赫連子瞳望天,默默祈禱,但願一切雨過天晴,風雨不再來。
此時,侍女來報,赫連卓楓來看她。
赫連子瞳詫異又感動,還有一些不知所措。簡若羽體貼地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鼓勵和支撐。
赫連卓楓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短短几天赫連子瞳驚詫於他衰老的程度。
“父王。”帶着哭腔的聲音滑出口,淚再也止不住。赫連卓楓一直面帶和善的笑,拍着她沒有受傷的肩頭:“傻孩子,哭什麼呢?是不是怪父王沒有陪着你?”
“不,父王,我……我不配當你的女兒。”愧疚得恨不能挖得洞鑽進去,頭垂得低低的,淚一滴滴在潔白的牀單上開出一朵朵溼花。
赫連卓楓撫着她的發,一把將她攬入懷裡:“傻孩子,你本來就是我的女兒,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大人的事與你無關,要說對不起的人,也應該是我。我一直知道你是蘇寧寧的女兒,卻從沒有查過你生父的信息。我以爲她被人騙了感情,傷了心又失了身,不能再去揭她的傷口。沒想到卻造成今天的一切。”
其實,南宮冽的陰謀可以走到今天,有一半是他慣出來的。有些事,他當時沒有去查,如果他查過了,早發現,今天的痛苦或許可以避免。
“父王,你不怪我嗎?”赫連子瞳擡起盈淚,驚恐的眼。
“我自責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子瞳,是整件事的受害者,而且,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這場風波如果不是沒有你,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是頭號大功臣,爲此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子瞳,是我的驕傲。”肯定的口吻讓赫連子瞳十分感動。
將臉埋入他懷裡,感受着他慈父的關懷和柔情:“父王,謝謝你,謝謝。今後能做你的女兒是我前世修來的福。”
“子瞳姐姐,你別再哭了,醫生說,你的情緒不能激動,不然會影響傷勢的。”簡若羽依偎在南宮傲懷裡,抽抽咽咽提醒着。
“若若,
傲,子瞳,以後你們就是一家人了。要一輩子相親相愛,知道嗎?”將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四個人,男人的沉穩有力疊上女人的柔若無骨,手相牽,心相連。
*
在赫連子瞳的強烈要求下,南宮傲帶她去見蘇寧寧。
身體還很虛弱的赫連子瞳坐在輪椅上,由南宮傲推着,向宸鎬也一起跟來了。他就這麼臭着一張俊臉,表無表情地跟着,赫連子瞳沒有注意到他,南宮傲不好意思趕他。
蘇寧寧身上沒受什麼傷,只是,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精神受了嚴重打擊。將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蜷縮在牆角,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幾天沒換,還沾着南宮冽的血。
覺察到有人進入她的私人空間,蘇寧寧抓起任何東西朝他們砸來:“滾開,都給我滾,滾啊。”
向宸鎬如天神般擋在赫連子瞳面前,爲她擋下所有危險物品。守護着她的安危,默默爲她保駕護航。
所有人皆沉默,只有蘇寧寧瘋狂的尖叫和東西碎裂的聲響。這樣的瘋狂持續了好一會兒,她許是砸累了,整個人癱倒在牀邊,喘着粗氣,雙眸如刀,戒備看着來人。
“你們想要做什麼?”尖銳的叫聲如夜梟般刺耳,驚得人心一顫。
與向宸鎬對視一眼,兩個男人默默後退了一步。蘇寧寧終於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赫連子瞳,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露出一隻充血的眸子,看上去宛如躲藏在暗夜中的巫婆。
顫巍巍地站起來:“子瞳,子瞳,是你嗎?”
伸出枯瘦的手,有些不可置信呼喚着。
“是我。”赫連子瞳聲音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
蘇寧寧突然撲了上來,向宸鎬眼明手快伸手擋下了她,蘇寧寧看都不看他一看,全副心思都放在赫連子瞳身上:“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讓我看看,好不好?”
聲音輕柔得近乎卑微,以一種虔誠的哀求姿勢望向赫連子瞳,眼中的渴望如此熱切,讓人不忍拒絕。
“好。”赫連子瞳依然平靜得不可思議,只是,垂下的長睫投下了兩道悲傷的剪影。
聽到她答應,向宸鎬也不好再阻攔蘇寧寧。她原本就是來見她的,如果不是她先手傷人,他也不會站在這裡。
默默退後了兩步,讓蘇寧寧可以看到赫連子瞳,卻仍不放心讓她接近她。
現在蘇寧寧的影子如同古墓裡爬出來的巫婆,渾身散發着腐爛的氣息。誰都不敢確保她會不會突然發瘋,對赫連子瞳進行攻擊。
見到了蒼白憔悴的女兒,同時也看到了她綁着繃帶的肩胛。
刀穿透赫連子瞳肩胛插入南宮冽心臟時的觸感仍在,刀割肉的聲音響在耳邊。看着看着,雙眼凸出,紅通通如兩個血窟窿,向宸鎬快速擋在赫連子瞳身前。
“滾開!”蘇寧寧的聲音沙啞,粗嘎,宛如自地獄裡出來的邪靈,靠吸人血而生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