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跟在主人身邊開始,他就很少聽到主人這麼溫柔地跟一個人說過話。
除了司媛夫人。
他從來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能讓主人這麼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他在想,這個女人,一定是他們主人的妻子的最佳人選。
“好多了。”安知瑾莞爾,“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
“你哪天有時間呢?”
“隨時,你隨叫隨到。”司南曄的心情很愉悅,這一點,來彙報情況的總監都感受到了。
媽呀,你聽那句隨叫隨到。
對方該不會是他們總裁夫人吧?
“那明天吧。”
後天就是國慶節了,她要陪家人出去旅遊。
“嗯,好。”
“你喜歡喝下午茶嗎?”
“喜歡。”
“我也喜歡。”安知瑾淡淡一笑,“那我們明天吃完飯,一起去喝下午茶,你有這個時間嗎?”
“有。”他笑道,“我明天的時間,都留給你。”
“好,那我們明天中午在希爾頓餐廳見面。”
“嗯,你決定就好。”
“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見。”
“明天見。”
掛了電話,她的心情總算有些小愉快了。
她原以爲司家的人會很難相處,卻沒想到司家的唯一繼承人,司南曄這麼容易相處。
他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他是從痛苦故事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一般。
司氏財團的總裁辦公室裡。
彙報工作的人還有兩個女總監,時不時會偷瞄他們總裁一眼。
司南曄人長得很英俊,他是中意混血兒,眼睛是灰藍色的,像一顆稀有的寶石,鼻樑高挺,雙眸狹長,眼角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很容易爲他心動。
幾個人彙報完工作情況就出去了。
“總裁,我們公司和安諾還有一場合作案,這是合約,請您過目。”司南曄的首席秘書拿出一份文件給他。
“具體事宜都談過了嗎?”他翻開文件,嗓音低沉,很好聽。
“談過了。”
“嗯。”
他點了點頭,在合約上籤了字。
“明天還有什麼安排?”
“早上有一場例會,會議結束後,還要和ns國際的老總一起去球場打高爾夫球,中午要回司家和老爺子他們一起吃飯,用過午餐後就回公司,繼續開會,下午……”
“全部推了。”
“是,總裁,包括中午回司家和老爺子們一起吃飯的安排也推了嗎?”
“嗯。”
“是,我馬上去改行程。”
秘書出去了,司南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想起明天的安排,他的脣角就不由得勾出了一抹極盡溫柔的笑。
中午,安知瑾下樓來做午餐。
她早上出去跑步的時候順便買了些菜,夠吃兩三天了。
簡單做了一些飯菜,端上餐桌。
易千徹也自覺走過來,坐下用餐。
這頓飯,吃得異常沉悶。
吃完飯,安知瑾沉默地收拾碗筷,兩人連一句話都沒說,好像又變回了陌生人。
收拾好餐桌,她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上樓去客房看書。
易千徹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時不時會擡頭看看樓上。
他沉了沉眼,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合上文件,他突然起身,大步走出了別墅。
安知瑾看了一天的書,也有些累了,揉了揉眼睛,她下樓,客廳裡並沒有人。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他去哪兒了?
抿了抿脣,她去廚房煮了一碗麪條吃。
剛從廚房裡出來,易千徹就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
她暗忖,他去公司了?
他看了眼她,眼底迅速劃過了一抹傷痛。
她低下頭,沒看見他眼裡的那抹傷痛。
端着麪條,她坐在餐桌前,吃麪。
易千徹收回視線,上樓。
安知瑾擡起頭,看着他上樓的背影,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吃麪。
書房裡,易千徹仰頭看着牆上的畫。
她的畫像已經裝裱好了。
他的手裡還攥着那份文件,低下頭,攤開手裡的文件。
幾個字清晰地入眼。
“契約解除協議書”。
他想好了,或許,放她離開纔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她的痛苦,都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這幾個月,他帶給她的不幸和痛苦真的太多了。
他走過去,把契約解除協議書放在書桌上。
知瑾,希望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安知瑾吃完麪,本想去書房問他吃過晚飯沒,可人才走到書房門口,腳步就頓住了。
她在幹什麼?
不是說要退到契約妻子的界線嗎?她現在這又是在幹嘛?
深吸了一口氣,她迅速轉過身,快步離開了書房門口。
她剛走,書房門也正好打開。
易千徹站在樓上,沒看見樓下的女人,他轉頭看了眼客房,去客房。
她躺在牀上,一雙美麗的瀲灩眼直溜溜地看着天花板。
這樣的生活,就算是過一天,她也覺得精疲力竭。
她想問他,形同陌生人的兩個人這樣糾纏在一起,到底有什麼意義?
閉了閉眼睛,她雙手攤開,就這樣平躺在牀上。
門突然被人推開,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她立馬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她怔了怔,“你怎麼來了?”
“如果我願意放你離開,你會開心嗎?”他嗓音低沉地問道。
“……”
她一愣。
他說什麼?願意放她離開?
明明是她最想聽到的話,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心痛。
她勾出一抹笑,“開心啊,求之不得。”
“……”
他沉默了,心下苦澀無比。
果然,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說過,要把她以前丟失掉的笑容都補回來,所以,這次,如果放她離開,她真的會開心。
那他就會按照她所願的那樣去做。
看到男人悲涼的神情,安知瑾的心陡然收緊,她動了動脣,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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