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個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尤其是祁子才,他低着頭在前面走着,腳步很快,凌若涵有些勉強的跟着他的腳步。
要是他現在回過頭來看一眼就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混蛋,她的腳步虛浮得不像話,而且還一瘸一拐,明顯就是右腳受了什麼傷。
但是凌若涵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就像一隻受了傷但是卻努力嚮往着藍天的小鳥。而且在兩個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和她的眼睛都變得憂鬱了起來。
祁子才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吧!本來一開始來找他就抱着並不單純的目的,剛剛祁子才的警告更是說明了他厭棄自己的意味。
她以爲她會不在乎祁子才怎麼想,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接下來就要被祁子才討厭下去,心裡就痛得要命。連帶着自己腳上的傷也越發的痛了,在剛剛跟在祁子才身後奔跑的時候,她只覺得如夢似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腳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以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受了這樣的傷,但是現在她的腳已經痛得差點讓她掉淚。凌若涵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脣,每一次祁子纔看見自己的眼淚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會變的比嚴肅更加的僵硬,想必他是最恨女人的淚水的。
正在她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塊石頭絆住了她的傷腳,來不及反應,凌若涵只尖叫了一聲就面朝下倒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她索性趴在地上,任灰塵撲滿她的臉。
祁子才聽到了這聲驚叫立刻回過頭來,就看見凌若涵倒在路中間,他趕緊回過頭走到她的身邊:“來,快起來!”他向她伸出了手。
凌若涵愣了一會,才把手伸向他的手。祁子才用力的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當她的傷腳觸碰地面的時候,一陣鑽心的痛讓她渾身顫了顫,差點就要重新倒回地面上。
“你的腳受傷了。”祁子才皺着眉頭看着滿臉尷尬的她,認真的陳述道。“來!”他把她的手繞到他的脖子上,小心的蹲在地上,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小心的擡起她受傷的腳,聽到她因爲傷痛而吸氣的細小聲音。
然後輕手輕腳的剝下她的鞋子和襪子,她的右腳被那些瘋狂的記者包圍的時候踩傷了,三個腳趾頭都青紫一片。祁子纔有些嚴厲的擡起頭看向凌若涵:“腳傷了,你怎麼不說一聲?”
剛剛他還帶着她跑了這麼遠,這麼大量的運動一定讓她的內出血更嚴重了!“走吧!我們去醫院!”說着祁子才一個用力就把凌若涵抱了起來。
凌若涵搖了搖頭:“我不去!”
祁子纔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邁開大步就往前走去。凌若涵掙扎得更厲害了,差點讓他抱不住:“我說了我不去!”她的聲音脆弱裡帶着倔強。
祁子才並沒有停住腳步,惡狠狠的看向她:“不去不行!”眼看着他們就離公寓越來越遠。
“可是。。。。。。會有記
者,而且。。。。。。我的腳趾只是青了,但是骨頭沒事。。。。。。不用去醫院!”凌若涵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她真的不喜歡醫院,特別討厭那裡蒼白的環境和消毒水的味道,她用盡了自己全部能想得到的理由拒絕着:“郝醫生就在隔壁,我們可以回去找他。。。。。。”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祁子才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往回走去,只是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的可怕了,剛剛是因爲關心所以才兇狠,現在則是像冰山一樣的嚴肅還有沉默。
他這樣虛張聲勢的強勢只會讓凌若涵更難以承受,只有更深的低着頭,感受着他的懷抱的溫度。沒準祁子纔在這次之後就會趕她走,雖然只有她能走進他的私人空間打掃衛生,但是這並不是什麼不可替代的才能。
祁子才最終會娶妻生子,他的私人空間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但是這些人裡面並不包括她。。。。。。
回到了家裡,祁子才一言不發的把她放到寬大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就出了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黑着臉回到凌若涵的身邊:“郝風清還沒有回來。”
“那。。。。。。麻煩你拿一條毛巾放上冰塊給我。”現在離開了祁子才的懷抱,凌若涵覺得自己的腳趾像是快要斷了一樣的疼了起來。內出血的情況下先用冰敷會有助於止血,其實這就是淤青了,郝醫生來了,也不會有什麼更好的處理方法。
畢竟傷病還是要靠自己才能好起來,醫生也只是幫助病人想辦法罷了。
祁子才一言不發的走向了衛生間,拿了毛巾之後又走到廚房。房間裡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聽得見廚房傳來“喀喀喀喀”的聲響,以及祁子才惱怒的低聲罵了一句:“該死!”。
凌若涵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着廚房大喊:“祁子才,冰箱的密碼是77739,先按密碼然後再按冰凍室的按鈕才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冰箱就發出了開鎖成功的音樂聲,然後祁子纔拿着冰塊和毛巾回到了凌若涵的身邊。看着他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凌若涵有些理解,她第一次用祁子才家的高級冰箱時還特地打了保修電話叫了專業人士來解鎖。
他們家冰箱根本買來設了密碼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也怪不得祁子纔不知道自己家的冰箱用法了。
“你乖乖躺着!”祁子才的臉色並未有好轉,凌若涵看着他把毛巾鋪在桌子上,又把冰塊胡亂的倒在毛巾上,然後就笨拙的把毛巾抓在一起,由於冰塊太多,所以從毛巾的邊緣擠出來掉到地板上。
他抓得太亂,所以剛剛纔把毛巾從桌子上拿起來,毛巾的一角就崩開,冰塊就好像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流了出來。祁子才手忙腳亂,怎麼抓也抓不住那隻和他作對的毛巾。
“祁子才,不如我來吧!”
“哼!”
凌若涵用那僅包了幾塊冰的毛巾敷着自己的腳趾,看着那滿地的冰慢慢的融化。還有放在桌子上的那條滴着水,絲毫沒有擰乾的毛巾,那是祁子才
特地拿來給她說了擦臉的。
滿地冰塊的旁邊就是散了滿地的沙發靠墊,祁子才搜刮了所有沙發上的靠墊才成功的把她的後背墊了起來,方便她舒服的靠着。
當祁子才又一次走向廚房的時候,凌若涵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祁子才!你別做飯了,我們吃點外賣吧!我今天想吃外賣了!”
祁子才冷冷的拿起了電話,這一次很順利,他用一貫帥氣的手法撥通了電話,點好了外賣。然後終於停下了他破壞自己的家的罪惡之手,乖乖的坐到了凌若涵的身邊。
因爲其他的沙發都被水打溼了,因爲他想幫凌若涵倒一杯水。。。。。。看着這一片狼籍的家裡,祁子纔有些惱火,他回過頭看見凌若涵那張蘋果紅的笑臉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
那笑是含在眼睛間,只淡淡的一抹,但是已經是祁子才能忍受的極限。他不願叫這個小丫頭嘲笑,也不願意她看見自己這時的低幼無能。
他又看了一眼凌若涵那用毛巾敷着的腳,祁子才冷冷的開口說:“你還是去和醫生住好了!明天就搬過去!”
凌若涵眼睛裡的笑意更加豐盛了,她看得出他是在賭氣:“行啊!我今天晚上就搬過去!”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積極主動,祁子才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明顯是氣得很:“也是,你早就想去和那個醫生住在一起了,你快去也好!”說着就轉過頭不去看她。
看着一張臭臉鬧着彆扭的祁子才,凌若涵突然有些想笑,實在是太想笑了。
開始只是笑了兩聲,但是接着就越來越忍不住了,終於凌若涵哈哈大笑了起來。“閉嘴!”祁子才更生氣了,他轉過頭惡狠狠的看着凌若涵那張笑開花了的臉。
雖然這是赤果果的嘲笑,但是她的笑容用笑靨如花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而且越看就越是像一朵美麗盛開着的花。
“我說了不許笑!”看她笑得這麼過分祁子才也有些急了,大聲的吼了一句。
凌若涵的笑聲就像被砍了頭一樣立刻停了下來,這笑聲一停,這房子就憑空顯得大了很多。兩個人面面相覷,祁子才猛地有點後悔自己吼她了。
正在想着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補救的話的時候,突然凌若涵發出了“呃”響亮的一聲,然後緊接着就又是“呃呃”兩聲,這突如其來的嗝聲讓兩個人都有些發愣。
然後凌若涵就滿臉通紅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那“呃呃呃”的嗝聲還是不停的有規律的從她緊緊閉着的脣邊冒了出來,響得整個房子都聽得見。
這次輪到祁子才笑了,他的平直的脣線微微的上翹着,這明顯的就是一個微笑版的嘲笑,比發出聲音的大笑更讓人覺得刺眼討厭。
凌若涵尖叫了一聲:“不許笑!”但是緊接着一聲更大的嗝聲就從鬆懈了的嘴脣裡跑了出來,她趕緊又用雙手捂住嘴巴,臉色更紅了!
討厭!就是祁子才!都是他大聲的吼嚇得她打了嗝,而且現在根本停不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