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姑的軟磨硬泡下,田蜜坐上了凌易天的紅色邁巴赫。
想當年,凌易天和田蜜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還都是窮大學生,出行工具基本都是公交車自行車。
唯獨一次二人一同坐車,還是田蜜急性腸胃炎。
田蜜貪吃,腸胃又不太好,終於在一次偷吃了生冷西紅柿以後,大爆發。
當時凌易天揹着田蜜穿越整個校園去了校醫務室,醫務室的大媽在田蜜的屁股上狠狠的戳了一針,可惜並不見效,田蜜疼得在醫務室的沙發上打滾。
凌易天也是急紅了眼睛,不知所措之下撥打了120,於是就有了兩個人一同乘坐急救車的經歷。
那時候青蔥歲月,大抵上都是出自內心最純淨的感情,哪會計較什麼車呀,房呀,鑽石呀,只是兩情相悅,盼的也都是長長久久。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不能隨人願,意外每天都會發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分開的兩個人最終分道揚鑣,從未想過能走到一起的兩個人卻機緣巧合,也許,這纔是人生最大的奇妙之處。
凌易天透過後視鏡望着坐在後座上的田蜜,四年轉瞬而過,田蜜還是那個田蜜,卻又不是,現在的田蜜已經是兩個寶貝的媽咪,他也留學歸來,成了淩氏建築的接班人,他們兩個人彷彿也漸行漸遠。
四年前的不告而別,他不是沒有爲田蜜找過千百個理由,無論哪個理由都可以說服他,可是四年來,他卻沒有一次去找尋她,也許在他內心深處清楚地明白,再次相見就註定了他的萬劫不復,他放不開,也捨不得,因爲有些東西早就深深根植到了骨髓之中,如影隨形,註定了要跟隨他一生一世。
田素梅帶着兩個小傢伙上樓,給田蜜和凌易天留出了獨處的時間。
“我前兩天回了趟學校,學校沒怎麼變化,就是第二食堂沒有了,蓋了幾棟宿舍樓,你們以前住的那個5號樓裝修了,聽說都按上了空調。”
好像那些在學校的日子就在昨天,熟悉的觸手可及,還有眼前這個男人,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永不分離的那個男人,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這四年來,有多少個夜晚,田蜜無法入眠思念着他。
“等有機會再回去看看。”
“嗯,帶你回去。”
可是,他們都不再是曾經的彼此,回去?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我現在進了我爸的公司,我爸讓我從部門做起,事業也有了一些起色。”
凌易天的聲音有點遠,田蜜聽得有些不太真切,可是那個曾經的大男孩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
“等以後我有了自己的公司,我就帶我們家大蜜蜜去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在冰激凌裡睡覺,打個滾就沾一身的可愛多。”
如今,凌易天回來了,終於可以無限量的給田蜜買可愛多,可是田蜜也已經不再是他凌易天的大蜜蜜。
“你挺好的就好。”
田蜜回過神來,望着眼前的凌易天,他已經從大男孩成功蛻變成了男人,卻再也不可能是田蜜的男人,有緣無分大抵就是這樣吧。
可她與尤晅曜又算什麼呢?露水情緣?
霸道如尤晅曜一般,步步緊逼,讓她毫無退路,如今她終於掙脫了他的枷鎖,心中卻突然空落落的彷彿少了什麼東西。是太久沒有動心,還是他的魔力太過魅惑,田蜜終究是定力不足,中毒已深連自己都不曾察覺。
“蜜蜜,他對你們好嗎?爲什麼寶貝管他叫叔叔?”
他?是在說尤晅曜嗎?那個男人的面孔清晰地浮現在田蜜眼前,卻定格在與顧盼盼在一起的畫面。
原來自己心中是如此的介意,他與另一個女人,也許她至始至終鬧他的也不過是因爲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凌先生,你也看出來了,表姑有意撮合我們再在一起,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們之間已經不再是可以互相問候家事的關係了,我過得好不好,他對我好不好,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我們註定早已經錯過了,我們回不去了。”
我們回不去了?可是他凌易天從來沒有答應過田蜜要放手!
即便當初決絕的離開,那也是因爲愛之深恨之切。他沒有說結束,一切就不能夠結束,憑什麼田蜜她單方面就決定了兩個人的關係。
“蜜蜜,我知道這些年我沒有來找你,沒有照顧好你,這都是我的錯。你放心,今後我會照顧好你,還有寶貝。別離開我。”
凌易天是沒有明白她田蜜說的話嗎?他們不可能了,早在她知道那個人的一刻,就註定了他們兩個人這一生都要背道而馳,他們不可能再回到一個軌道上朝着一個方向前進。
那個人雖然給她了生命,卻一次次的將她逼向深淵,她不想觸及跟那個人的所有聯繫,包括凌易天!
“凌先生,我已經不愛你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你!”
田蜜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留凌易天站在原地。
“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全天下小天天最愛的人。”
凌易天和田蜜在一起的第一個暑假,兩個人到城中知名的夜市,凌易天用他打工賺來的錢給田蜜買了一個布藝繡花包面的小鏡子,田蜜愛不釋手。拿着鏡子在凌易天面前晃了又晃。
那天凌易天拉着田蜜走了很久,田蜜耍賴說腳疼,凌易天邊嫌棄田蜜太胖,邊揹着田蜜穿過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這個城中總有一些地方散落着兩個人的身影。
從那天開始田蜜也愛上了凌易天的肩膀,總是吵鬧着讓凌易天揹她,還記得那年夏天,凌易天拉着田蜜去爬泰山,爲了看日出,半夜就將田蜜拉了一起來,一路田蜜都不情不願,半山腰就耍賴不在往上走了,凌易天就一直揹着她,二人辛辛苦苦到了山頂,卻因爲大霧沒有看到日出,就約好以後再來,可是終究是沒有以後了。
過往總是不願意放過那些記性太好的人,凌易天望着樓上的燈火,那溫暖的橘色折射出的人影綽綽,再也不會有他的參與。
遠處,一輛與小區風格不符的黑色世爵停在那裡,一個男人望着公寓門口發生的這一幕,握緊方向盤的手青筋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