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志成跪着目送母親和舅舅的身影消失在被泄憤甩上的門後，依舊沒動，直到樓下的車引擎傳來，漸漸遠去，他才鬆了口氣站起來。
我的嘴抿得緊緊的，望着他不發一言。
“我去拿車裡的東西上來……”樑志成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我的視線，扭頭就往樓下車庫而去，拿剛纔買的食材。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後，進了車庫，我的手碰到他同時去拿紙袋的手，他觸電般收回，我嘴角撇了下，手繼續伸長把紙袋抱在懷中，轉身上樓。
“貝兒，對不起……”他吶吶地在我身後道歉。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搖搖頭，沒有回身，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抱着一袋食材進入廚房，沒有忘記我今早承諾他的聖誕晚餐，說：“我去做菜！”
他腳步頓了頓，就像往常那樣跟過來幫我打下手，當我拿起菜刀打算切肉時，刀被他奪了去。
“你想要切什麼樣的，我來！”他掄起菜刀，就像上次那樣自告奮勇當打雜的，而我知道，他也像上次說過那樣想的：不給任何一次我可能切到手指的機會。
空了的手五指捏緊，我深呼吸了一下才能開口，吩咐他切肉洗菜，沒多久，我們像是沒發生過寧惠和甯浩來過的插曲，坐在了餐桌邊上享受聖誕大餐。
“聖誕快樂！”
樑志成拗不過我，也幫我倒了杯紅酒，我舉起來與他的酒杯輕碰一下，仰頭一口氣就喝光。
“慢點喝……”樑志成嚇了一跳，連忙放下到口邊的酒杯，起來攔我伸向酒瓶欲再倒酒的手，“一杯就好了，你不能再喝……”
“你不要管我！今天我高興，就想喝酒！”我壓抑的情緒瀕臨爆發邊緣，用力甩給他的手，一把抓過酒瓶就往自己的空酒杯裡倒。
“貝兒！”他推開椅子走過來，還是遲了一步，我已經端起酒往嘴裡倒了，他搶下我倒了大半的酒杯，拿起桌上的餐巾，皺着眉爲我擦嘴角的酒液，“我知道你不開心，但也不能這樣喝酒啊，你什麼都沒吃，空腹喝酒很傷胃的……”
我輕笑地接過他手裡的紙巾，推開他，“誰說我不開心？我開心得很！我們今天不醉不歸……不對，應該是不醉不休！可惜，兩瓶紅酒應該醉不了兩個人。志成，你得把酒讓給我喝！”
“貝兒，你不要這樣……”樑志成眉頭糾結，把我按在椅子裡，他卻把酒瓶和酒杯都拿到桌子的另一頭去，“你不開心，可以跟我說，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糟蹋你自己……”
我戲謔地摸上他的臉，笑道：“我怎麼能打你罵你呢？你剛纔下跪求你媽是爲誰來着？我沒那麼無情……志成，把酒給我，你讓我喝，今天不醉過去我怕自己難過……”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來，我們吃菜！”他叉起一塊火雞肉就往我嘴邊送，我望着他固執的手苦笑，張開嘴咬住，隨便咀嚼幾下就嚥下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