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手裡舉着針筒,面無表情的緩緩嚮慕晴空逼近着,目光裡透着冷的讓人腳底生寒的氣息,他的腳步移動的十分緩慢,彷彿,在享受着慕晴空眼裡那驚恐的色彩。【、.
隨着他的/逼近,慕晴空的眼睛越瞪越大,本能的,她不規律的搖着頭,嘴裡發出小獸般嗚咽的聲音,她死勁的扭動着身子,但是,卻根本逃不開禁錮……
藤在慕晴空前方兩步的地方停下,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看着慕晴空的樣子,說:“很害怕嗎?”
慕晴空暗咬銀牙,眸子狠狠的瞪着藤。
藤嘴角的弧度加深,朝着在慕晴空身邊的壯漢微微揚了下巴示意了下,壯漢瞭然的拿掉了慕晴空嘴裡塞着的布。
“唔”的一聲輕哼,塞在嘴裡的東西猛然間被拿到,慕晴空的嘴酸脹的一時合不起了,適應了幾秒後,她目光狠狠的瞪着藤,咬牙問:“你們是什麼人?”
藤蹙了濃濃的眉毛,冷笑一聲說:“不管是什麼人……絕對不是你的朋友!”
慕晴空不說話,心思急轉,她做過臥底,抓過毒販,最近整個南區的動作又這樣大,道上的人想要整他們的極多,但是,敢真的付諸行動的卻不多。
慕晴空看着眼前的男人,國字臉上不苟言笑,渾身透着肅殺的氣息……她的目光不經意的瞥到他手裡的那個針管,腦海裡猛然鑽進一個想法,她“騰”的一下,目光落到藤的臉上,問:“你們是夜鷹的人?”
夜鷹的貨出的不多,但是,卻十分的搶手,因爲他們手上有着純度極高的貨,而她一直揪着夜鷹不放……
藤依舊是那份冷冷的樣子,看着慕晴空那張有些污穢的臉,在這樣不算明亮的地方,就算是這樣緊張的環境,她那雙大眼睛裡,依舊有着堅強的氣息,這個女人……值得蕭哥花這麼多心思嗎?
“是……或者不是……”藤眉角不屑的上挑,緩緩說:“……又怎樣?”
話落,藤再次擡步緩緩逼近慕晴空,與此同時,舉起了手裡的針管,看着慕晴空那雙明明害怕卻佯裝鎮定的眼睛,心中暗暗冷笑,“那麼喜歡幫人戒毒……想來,幫自己也是沒有問題的……”
“你在上前一步……唔……唔唔……唔……”
慕晴空本能的想要撂狠話,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壯漢已經將方纔的那團布又塞到了她的嘴裡。
慕晴空嘴裡不停的發出“唔唔”的聲音,她死勁的扭動着身體,瞳仁的深處,是藤臉上那冷冷的笑。
藤十分享受慕晴空此刻的表情,她越是害怕,他的臉上越是能看見那隱隱約約的笑意,那樣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藤在慕晴空瞳孔放到無限大的同時舉起了針管就欲往她身上送去,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傳來,原本緊閉着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門口看去……
只見冷靖寒鷹眸微凜的立在門口,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褲,墨色的髮絲和瞳仁,整個人就彷彿暗夜的撒旦一般睥睨的站在那裡,只有襯衣袖口上那獨特的袖釦發出淡淡的光芒……
慕晴空的眼睛裡頓時燃起喜悅,怔愣瞬間後,猛然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眼眸中亦是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在那探照燈下,發出盈盈的水光。
幾個大漢已經提起警戒,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無聲無息的進來的,外面守着的人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的被放倒。
藤緩緩轉身,看着冷靖寒,眼前的男人他聽過不少,但是,見面卻還是第一次。
藤嘴角冷嗤的揚了下,淡漠的打量着冷靖寒,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一個對手的角度……他絕對是一個讓人血液沸騰的男人。
“放了她……”冷靖寒薄脣輕啓,聲音極輕,但是,這裡的人卻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魄力,彷彿,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就像一塊巨石一般隨時準備將人壓死。
“呵”的一聲嗤笑,藤將手裡的針管從容的扔給一旁的壯漢,“有本事……你就將他帶走!”
話音方落,藤已然衝了上前,一個迴旋踢飛向了冷靖寒……
“唔……唔……”慕晴空嗚咽着,閃爍着晶瑩水霧的眼睛擔憂的看着冷靖寒,她知道冷靖寒身手不錯,可是,這裡有五個人,光這個男人就是個狠角色。
就在慕晴空擔憂之際,冷靖寒微微側身閃開了藤飛來的腳,薄脣輕抿,透着冷寒的氣息。
藤見一招落空,未曾多想,再次攻擊了上前,他的招式凌厲而狠絕,每一次的攻擊都用了極強的力道。
冷靖寒依舊面色不改,只是閃躲着,卻不反擊。
藤突然停下了動作,嗤冷的看着冷靖寒說:“怎麼?想救人……就僅僅這樣?”
冷靖寒笑了,只是,那樣的笑讓人頓時有種嗜血的氣息蔓延在周身,不由得,讓人暗暗打了冷戰。
“放了她……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冷靖寒的話語透着凌然的霸氣,彷彿,只要他想追究,那麼……這些人就一定逃不到。
藤本來沒有表情的臉起了變化,他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冷冷說:“還是那句話,有本事……你就帶走她……”
話音方落,藤已然攻擊了上前,這次,冷靖寒不在躲避,而是迎着他踢來的腿也掃出腿,只聽兩條腿在空中傳來“啪”的一聲後,雙方的身形同時落地……
幾乎落地的同時,藤不想失去先機的再次攻了上前,可是,冷靖寒早有防備,他再次落空,二人你來我往的打着,屋內的人都看着他們的舉動,幾個壯漢的眼睛裡露出驚愕的目光……
藤的身手,除了蕭哥,道上根本沒有遇到過敵手,這個男人是誰?竟然和藤相對時完全沒有頹勢……
慕晴空目光緊緊的盯着爭鬥的兩個人,她此刻的心已經慌亂的沒有辦法去思考戰況,她只是擔心冷靖寒。
壯漢們隨着爭鬥的時間拉長,各個已經握緊了拳頭,有些躍躍欲試,可是,沒有藤的吩咐,他們沒有一個人敢私自上前。
冷靖寒的身手徹底的激起了藤體內狂熱的血液,他的目光漸漸染上了陰戾的氣息,攻出的招式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可是,就是這樣,他依舊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冷靖寒從始至終,那如雕刻般菱角分明的臉上始終沒有過多的思緒,除了冷,還是冷,只是,鷹眸的深處,那嗜血的氣息越來越濃。
“哇嗚……哇嗚……”
不合時宜的警笛鳴叫的聲音傳來,讓這樣的氣氛頓時一下緊繃了起來……
“藤哥,有警察!”壯漢急忙吼了聲。
藤朝着冷靖寒掃出一腳的同時分開了與他的距離,他看着他,咬牙疑問:“報警?”
冷靖寒鷹眸輕挑,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簾輕擡之際,淡漠的說:“我是良好市民,遇到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報警嗎?”
“……”藤緊緊的皺了眉毛,咬着牙的嘴因爲冷靖寒的話漸漸抽搐。
“藤哥……”壯漢的聲音有了幾分着急,“你先走!”
隨着壯漢的聲音落下,警笛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藤面色冷冷的看着冷靖寒,頓了片刻,陰冷的說:“今天這場架……我記下了!”
說完,他皮笑肉不笑的斜挑了嘴角,眼睛裡有着挑釁。
冷靖寒淡漠的拉回目光,雙手抄在褲兜裡,冷漠的說:“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慕晴空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爲什麼冷靖寒會放他們走?
藤冷哼一聲,微微示意了下幾個壯漢,身手矯健的跳上一旁堆砌在一起的廢棄物,企圖從排風口逃離……
“全都不許動!”幹練的聲音在最後一個壯漢調入排風管時響起,同時,“砰”的一槍射出,碰觸到三角鐵上,發出刺目的火花。
警察訓練有素的隨着藤等人逃跑的地方追了上去,於此同時,冷靖寒人已經走到了慕晴空的身邊……
“唔……”慕晴空嗚咽了聲。
冷靖寒輕柔的拿掉塞在她嘴裡的布,看着她嘴角淡淡的淤青,墨瞳深處閃過一抹不自知的心疼。
“你怎麼放了他們?”離開了危險的慕晴空彷彿忘記了方纔的緊張和擔憂,只是不解的問道。
“不放他們走,你會成爲人質!”冷靖寒解着綁着慕晴空身體的繩子,淡漠的回答:“抓犯人是警察的事情,我只是來救你!”
我只是來救你……
慕晴空被這清淡的幾個字轟的腦袋沒有辦法思考,彷彿,就連心跳都有瞬間的停止,她微微轉頭看着正在爲她解身子的手,那樣的手,修長而白皙,彷彿是一件工藝品,就連這樣的動作都是透着優雅的氣息。
慕晴空的視線緩緩上移,目光所及之處,是冷靖寒的四十五度的側臉,線條分明的俊顏,迷人的眉峰,高挺的鼻樑,涼薄的脣……每一處,彷彿都是上帝鬼斧神工所雕刻出的藝術品。
她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認真看過他,每次和他在一起,彷彿總是有着大大小小的事情發生,讓她根本沒有閒暇去感受什麼。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菸草氣息,那樣的味道很輕很淡,夾雜着他身上那股海水的氣息,竟是讓人迷亂了心緒……
慕晴空微微抿起脣,看着冷靖寒的目光漸漸變的渙散,甚至,繩子被解開都不知道,依舊怔怔的看着……
冷靖寒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他淡漠的問:“看夠了嗎?”睛面向無。
“騰”的一下,慕晴空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支吾的說:“誰……誰看你了?”
“我有說你看我嗎?”冷靖寒直起身子,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思緒。
慕晴空頓時語塞,微張的嘴僵在那裡,大眼睛窘迫的來回咕嚕的轉着……
“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慕晴空急忙說了句,就欲往外走去,可是,剛剛跨了一步,小腿猛然抽了下筋,她身子一軟,就向後跌去……
冷靖寒長臂一撈,緊緊的環住了慕晴空的腰,也順勢將她要跌倒的身子拉起,他語氣裡噙着思維的擔憂的問:“哪裡受傷了?”
“我……我沒事!”冷靖寒身上那淡淡的海水夾雜着菸草的氣息再次竄入慕晴空的鼻間,她的臉更加的紅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爲環境黑暗,她都有找個地縫鑽的衝動了。
“晴空?”
隨着一聲擔憂的聲音傳來,上官沐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上官沐的腳步猛然停住,俊逸的臉上有着一閃而過的怔愣,隨即恢復了平靜的上前,“有沒有哪裡受傷?”
慕晴空沒有想到上官沐也來了,本能的,她推開了冷靖寒,由於動作太大,還沒有緩過勁的腿險些讓她站不住。
上官沐扶住了她晃動的手,擔憂的問:“受傷了?”
慕晴空抿嘴搖搖頭,她感受到來自一旁冷靖寒身上的寒意,不由得吞嚥了下。
上官沐藉由微弱的光線上線打量了下慕晴空,確定她是真的沒有大礙後,方纔收起擔憂的心情。
冷靖寒鷹眸輕輕眯縫了下,對於方纔慕晴空的舉動,心裡暗暗生了怒氣,而此刻,上官沐和她之間流竄的曖昧氣息更是讓他的心莫名的煩躁起來。
上官沐感受到冷靖寒身上的戾氣,心中暗暗冷笑了下,從容而官方的說:“這次麻煩冷少了……警民合作,大家都要像冷少學習。”
“應該的!”冷靖寒淡漠的回了聲,正當上官沐以爲他只是在敷衍他的時候,只聽冷靖寒接着說:“畢竟……晴空是我的女人!”
他的話很淡,卻在靜縊的空間裡砸下了一枚炸彈,震的慕晴空腦袋一片空白。
上官沐眸子爲不可見的滯了下,臉色也變的不好,“你的女人?”
“麻煩在休假中的沐sir來協助救‘我的女人’,看來……我應該送一面錦旗去南區纔是!”說話的同時,冷靖寒已經淡漠的摟住了慕晴空的肩膀,他感受到懷中的人身體的僵硬,心漸漸下沉。
上官沐脣闔着,目光犀利的看着冷靖寒,與他凌厲的目光對上……
慕晴空猛然回神,她看看冷靖寒,在看看上官沐,兩個男人四目相對,表情淡漠,但是,她卻被此刻屋內詭異的氣氛壓得她沒有辦法喘息。
“報告沐sir,抓住兩名逃犯,擊斃兩名,有一人逃跑,還在追捕中!”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僵局,穿着警服的警員在門口恭敬的彙報着。
上官沐目光依舊還在和冷靖寒對峙着,淡然的說:“今天晚上的事情還要晴空協助調查,看來……冷少您的女人……”
上官沐的目光挪向了在冷靖寒懷裡的慕晴空身上,接着說:“……要和我們一起回警局一趟了。”
這樣平靜的話,這樣受傷的眼神,讓慕晴空的身子更加的僵硬,她緊緊的抿着脣,鴕鳥心態的垂了眼簾。
冷靖寒墨瞳猶如平靜的海面波瀾不驚,但是,裡面卻已經波濤洶涌,他淡漠的說:“怎麼?不需要我一起去協助調查嗎?”
上官沐眼睛裡略帶嘲諷,語氣卻平和的說:“協助調查這種事情……警局怎麼能請得動冷少的大駕呢?有您的律師團就可以,不必麻煩冷少了!”
冷靖寒薄脣揚了個嗤冷的弧度,上官沐話裡的意思是說給慕晴空聽的,他豈會聽不出來?
冷靖寒擁着慕晴空的手緊了幾分,目光不經意的瞥了眼屋頂的一個角落,眼底透着一抹深思,他拉回視線,方纔淡淡的回道:“晴空的事情……我怎麼會覺得麻煩?!”
話落,冷靖寒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擁着身子僵硬的慕晴空越過上官沐走了出去……
上官沐還站在原地,俊逸的臉上透着冷冷的怒意,他暗暗吸了口氣,方纔轉身跟了出去。
廢舊倉庫的外面停了數輛警車,閃爍的紅藍燈光給郊外的蘆葦叢附上了一層緊繃的色彩,警員正將兩個抓住的壯漢推到車內,拉上了車門後率先往警局駛去……
刑天見冷靖寒出來,擔憂的臉色方纔隱去,急忙迎了上前,他看了一眼剛剛掙開冷靖寒懷抱的慕晴空,看向冷靖寒,“總裁!”
冷靖寒只是微點了下頭,鷹眸淡漠的輕倪了下有些狼狽的慕晴空。
適時,上官沐人走了出來,臉色平靜的看了眼冷靖寒和慕晴空,然後朝着這次行動組的組長下達命令,“收隊!”
“yes,sir!”組長應聲,朝着大家喊着收隊。
“晴空,上我車!”上官沐看着慕晴空,語氣裡有着不容拒絕,他目光移向冷靖寒,公式化的詢問:“我想……冷少對此沒有意見吧?!”
冷靖寒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慕晴空看了他一眼,隨着上官沐上了他那輛路虎。
“哇嗚哇嗚……”的聲音漸漸遠去,原本嘈雜的地方隨着紅藍燈的閃爍的漸遠變的安靜。
“老大?”刑天皺了眉看着冷靖寒,對於他這次一個人的行動有些不滿,但是,卻又不敢說什麼。
“去警局!”
“啊?”刑天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看着冷靖寒徑自上了車,急忙也跟了過去,上了駕駛座,啓動了車後,方纔問:“老大,你怎麼會想到慕晴空被帶到這裡了?”
那會兒,冷靖寒在夜鷹的總部等待着消息,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卻始終沒有頭緒。
冷靖寒沉思的同時,回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也許……從開始,他的方向就錯了。
對方的目的並不是慕晴空,而是他!
冷靖寒目光淡漠的落到前面,清冷的說:“猜的!”
呃……
這樣的回答讓刑天有些意外,一向做事情都雷厲風行的老大,這次竟然是靠猜的?
刑天十分懷疑冷靖寒的話,但是,卻沒有膽子去問。
車內頓時變的安靜,刑天開着車一路追隨着警車往南區分局而去,感受到冷靖寒的心情不好,沒有再說一句話。
冷靖寒微側着臉,目光深邃的看着外面滑過的夜景,每個路燈的上過,就彷彿一件逝去的東一西一般,離他越來越遠……
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他……他應該開心,還是應該……
冷靖寒墨瞳漸漸變的幽深,深的好像一汪死潭般黑寂,對於自己莫名的揣測感到好笑,怎麼可能是他?
拉回目光,冷靖寒不經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方纔握着慕晴空身體的溫度彷彿此刻還能感受到,那樣的瘦弱的身體,明明心裡害怕,心裡有着迫切,可是……卻總是佯裝堅強的不在乎,自己可以面對。
想到慕晴空,上官沐那佔有慾的目光蟄了他的神經,冷靖寒緩緩眯起鷹眸,嘴角透着一股冷然的嗤笑,但是,卻沒有去深思自己的思緒的由來。
慕晴空靜靜的坐在上官沐的車裡,上官沐徑自開着車,二人一路上誰也一句話都沒有說,車內狹小的空間,漸漸瀰漫了一股詭譎的氣息,壓得二人心情沉悶。
二人就這樣,一直到了警局。
值班的何俊見到慕晴空的時候,驚訝的看着她,她的衣服和臉上都有些泥土和已經乾涸了的血跡,頭髮也有些凌亂,“晴空,你……是去抓人,還是……”
何俊看了看進來的人,才遲疑的接着說:“……被抓?”
今天晚上報案的事情他知道,只是聽說一名警察被人堵,卻沒有想到是晴空。
慕晴空咬了下脣,一臉的沉鬱,心情十分的不好,不管是因爲自己被抓,還是因爲冷靖寒和上官沐。。
她覺得,她最近一段時間真的是……
“師姐,這套乾淨衣服你先換上吧?”這時,一個實習的女警員拿了一套乾淨的警服遞給慕晴空。
慕晴空接過,看了眼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的上官沐後,轉身去了更衣室。
夜晚的警局燈火通明,由於是襲警,加上現場遺留了純度極高的毒品,上頭對今天的事件極爲的重視。
被抓住的兩個逃犯被分別關在看押室內盤查着,可是,兩個人的嘴彷彿是被封住了一般,任由警察用盡辦法,一個字也沒有從他們口中得出。
慕晴空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污穢,洗了臉換了衣服,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咬了咬脣,自喃的說:“慕晴空,你這輩子怎麼丟人的時候都是在他的面前?”
慕晴空哀怨的轉身出了更衣室,拐角處,上官沐雙手環胸,有些慵懶而魅惑的倚靠在牆上等着她,見她出來,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去我辦公室!”上官沐撂下這句話後,起了身,人率先踏着步子離開。
上官沐的辦公室就和他的人一樣,清雅而潔淨,找不出一絲的凌亂感,平日在警局,慕晴空會進來,基本都是因爲工作。
上官沐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慕晴空一眼,給她衝了一杯玫瑰花茶,淡淡的玫瑰的清香味瀰漫在辦公室內,讓緊繃的心情得到片刻的舒緩。
“你……也喜歡喝花茶啊?”慕晴空找了個不是話題的話題。
“給你準備的!”上官沐淡淡的回答,沒有說出口的是……沒有想到,第一次給你衝,卻是這樣的情景下。
慕晴空咬了下脣,故意曲解上官沐意思的說:“你放在辦公室,我哪有機會喝啊?要是平時我沒事了到你這裡來喝茶,指不定警局裡傳出什麼呢?”
“你就這麼怕和我扯上關係?”上官沐生了氣,俊逸的臉上也暗沉了幾分。
慕晴空怔愣住,本就強扯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角噙着尷尬的扯了下,“上官,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上官沐目光緊緊的擰着慕晴空,熾熱的目光含着怒火,“我有給你說,讓你在索菲亞樓下的咖啡廳等,可是你幹什麼去了?”
慕晴空默然,去餐廳之前,上官沐有說如果他暫時脫不開身,讓她等他,可是,由於冷靖寒的不期而遇,她忘記了這件事情。
上官沐見她不回答,以爲是她和冷靖寒在一起,所以忘記了他說的話,心中的怒火漸漸瀰漫了整個神經,“晴空,你知道不知道,當我去咖啡廳找你,你人不在,給你電話是關機,正在擔心你的時候,卻聽彙報說有人報警,有個警察被黑道的人抓走了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
“我……”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上官沐的話透着淡淡的傷感,他自嘲的微勾了脣角,問:“這麼多年我的心意你視而不見,我向你告白,就是不想你繼續逃避,可是……你卻逃的更快……”
慕晴空低了頭,她不知道要如何給上官沐說出自己的心情,這麼多年他對她所做的她都知道,可是,她的心裡有個結,這個結不解開,她沒有辦法過自己那關。
慕晴空擡起頭,看着透着淡淡憂傷的上官沐,抿了下脣說:“上官,你知道我心裡有些事情,現在我自己也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間才能理清楚,我不想耽誤你……”
“我可以等你理清!”上官沐打斷了慕晴空的話。
慕晴空看着上官沐堅定的目光,心,猛然縮緊,“萬一我一直理不清楚呢?”
“那我就一直等!”上官沐的目光柔和的看着慕晴空,他很難想象自己會喜歡一個女人至此,“我已經等了你四年了……不是嗎?”
“……”慕晴空被這樣淡淡的話語敲擊着神經,她默然,明明應該去考慮今晚被綁架的事情,爲什麼這會她的思緒卻糾結在上官沐的情感,以及冷靖寒那深不可測的話語裡?
“上官,我不值得!”慕晴空默默的說着,她這兩天一直對自己說放開過去,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忘記,那段小時候的記憶是讓她撐過這些年的唯一信念。
她沒有辦法迴應上官沐的愛,也沒有辦法分清她對冷靖寒心底的迷戀是因爲小時候,還是現在……
“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上官沐的話裡有着讓人心痛的自嘲,慕晴空擡起頭看着他,他目光柔和,卻透着難得的不自信的緩緩說:“晴空,他能給你的,我也能!”
但是……他能給我小時候的記憶,你卻不能!
慕晴空不經思考,腦海裡閃過這句話,她整個人因爲腦海裡的這句話所怔住……
她難道真的只是因爲解不開小時候的結,那個在她孤獨的時候對她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那個男孩嗎?
“噹噹!”
適時,傳來敲門聲,上官沐眼底閃過失落,但是,也僅僅是瞬間便消失不見,他愛眼前這個生活裡積極向上,卻在愛情裡懦弱的逃兵的人,愛的沒有目的,愛的願意慢慢的滲透她的生活,願意等她接受他……
上官沐起身往桌子後面的位置走去的同時說了聲“進來”。
一個警員走了進來,敬了禮後方才說:“沐sir,我是來請慕師姐去做筆錄的!”
“嗯!”上官沐應了聲,看着慕晴空的目光噙了淡淡的嘆息,他微微示意,慕晴空默然的起身和警員走了出去。
直到門合上,上官沐方纔拉回視線,他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腦海裡浮現出廢棄倉庫的一幕……劍眉隨即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川”。
過了一會兒,上官沐方纔睜開眼睛,他坐起身撥出內線,待接通後對着電話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冷靖寒坐在南區警局裡較爲舒服一間屋子裡,修長的腿/交疊着,面前是實習警員剛剛泡好的一杯速溶咖啡。
前來做筆錄的何俊並不知道冷靖寒的身份,但是,一進屋子,他就能感受到這個男人不同凡響的氣勢,就算靜靜的在那裡坐着,整個人卻散發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何俊例行的說了開場白後,開始做着筆錄,冷靖寒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刑天在一旁敷衍了幾句。
由於上官沐有交代,何俊對冷靖寒的筆錄也沒有抱太大的想法,只不過是走走過程的問題,“那個……謝謝您的配合,您可以走了!”
何俊暗暗惡寒了自己的虛僞,從頭到尾,人家就沒有和你配合,哪有做筆錄的,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
“晴空的筆錄什麼時間做好?”冷靖寒淡漠的開口,低沉的聲音透着讓人壓抑的氣息。
何俊微愕了下,好奇眼前這樣霸氣而清冷的男人和慕晴空的關係,“晴空的筆錄還有一會兒,等下也會協助調查,應該……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她是當事人,加上自己又是警察,這次的事情讓她丟了面子,憑着她平時那股拼命三郎的性子,這次還能忍着,沒有炸毛已經算不錯了,哪能做完筆錄就走?
“現在是工作時間?”冷靖寒鷹眸輕擡,犀利的看着何俊反問。
何俊被他的目光盯的心“咯噔”了一下,本能的,搖了搖頭,說:“她今天倒休。”
冷靖寒放下交疊的腿站起身,雙手抄在褲兜裡往外走去,出了門,他眼神朝着刑天示意了下,刑天明瞭的點了下頭離開。
刑天詢問了警局值班的人員,去找了慕晴空,人剛剛轉過走廊的轉角,就見剛剛做完筆錄的慕晴空走了出來,“慕警官!”
慕晴空迎了上前,見就刑天一個人,微抿了嘴角問:“那個……他做完筆錄了嗎?”
刑天淡淡的笑着說:“總裁的筆錄已經做完了,正等你一起離開。”
“我還有事情要做……”
“總裁已經詢問過,您還在休息中!”刑天一直笑着說。
“……”慕晴空嘴角微扯了下,“我要留下協助調查。”
刑天有些爲難的皺了下眉,心裡卻暗暗偷笑着,“可是,總裁還在外面等你……”
“我去和他說吧!”慕晴空也心知做下屬的爲難之處,隨着刑天往大廳走去。
冷靖寒立在大廳的門口的一側,雙手抄在褲兜裡,彷彿,什麼時間看到他,都能從他的身上尋到意思孤傲而冷絕的氣息,讓人莫名的心疼,卻又不敢靠近。
聽到腳步聲傳來,冷靖寒拉回目光轉過身,他看着慕晴空一身夏裝警服的跟着刑天走來,墨瞳變的深邃……
他見過慕晴空警裝的樣子,但是,那也僅僅是照片,而且,還是在學校的時候,一出學校,她就以優異的成績被分到了行動組,就再也沒有穿過警裝。
冷靖寒沒有想到,慕晴空穿警裝的樣子是這樣的幹練和嬌俏,彷彿,天生……她就是爲了這套警裝而活一般。
思緒間,慕晴空已經到了跟前,她咬了下嘴角,手有些不安的握在一起,說:“今晚……謝謝你!”
“習慣了!”冷靖寒淡漠的回道。
慕晴空有些窘迫,冷靖寒所謂的習慣……大概是每次都要救她吧?
“那個……我還要協助調查……”慕晴空看着冷靖寒那張淡漠的臉,什麼時候,彷彿都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他真正的情緒。
“所以呢?”
慕晴空只覺得隨着冷靖寒說出的話,周遭的空氣漸漸變的稀薄起來,“你……不用等我了……”
說着,慕晴空不敢去看冷靖寒,垂了頭。
她的心很亂,她突然好害怕自己不僅僅是因爲小時候的諾言,而是真的陷在過去裡走不出來。
冷靖寒看着慕晴空的樣子,薄脣輕抿,墨瞳變的幽深,隨即,什麼話也沒有說的轉身離開……
刑天暗暗咧了咧嘴,輕嘆一聲朝着慕晴空說:“總裁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人,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單獨去救你!”
說完,刑天不再做停留的轉身離開,獨留下慕晴空僵在原地……
刑天剛剛出了大門,就被一個飛快的身影撞了一下,人還沒有站穩,就傳來“對不起,對不起”的聲音。
刑天/朝聲音看去,見是沈悅然,不由的笑了笑。
“是你?!”
刑天聳了下肩膀,算是回答。
“你怎麼在這裡?”沈悅然奇怪的問。
“陪總裁來做筆錄!”
“做筆錄?”沈悅然一驚一乍的問:“冷靖寒怎麼了?”
刑天額頭閃過黑線,“這個你可以問問你的閨蜜……”
“晴空?呀!”沈悅然猛然想起自己急匆匆趕來的目的,急忙轉身就往警局裡跑,甚至,忘記了她還在和刑天說話的這個事情。
刑天有些哭笑不得,突然覺得,什麼叫做物以類聚,慕晴空和沈悅然這兩個人,絕對都是神經少了某一根的人。
刑天開着車送冷靖寒回別墅,一路上,車內的空氣比來的時候還要壓抑,他從後視鏡中瞄了眼冷靖寒,溫雅的臉上透着一絲無奈。
他了解老大,卻又不瞭解,但是……此刻,他到真的希望自己不瞭解老大,那麼,他就不會臨走時,多那麼一句的嘴。
夜漸漸變的暗沉,散發着淡淡光暈的月牙被突然而來的烏雲遮住,天地萬物都被籠罩在黑暗中……
“蕭哥,藤回來了!”穆森恭敬的朝着立在窗前,身影隱沒在黑暗中的男人說。
男人沒有回話,穆森只是徑自的去叫了藤進來。
“蕭哥!”藤依舊身上透着森冷的寒意,只是,語氣裡有着恭敬。
“交過手了?”男人說話的同時,緩緩轉過身,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詭譎的氣息。
“嗯!”藤應聲。
男人好看的菱形脣微揚了下,問:“怎麼,不服氣?”
藤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
男人走到一旁,拿過上面的酒瓶打開瓶塞,緩緩的倒着酒,靜縊而偌大的空間裡,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彷彿擊錘敲打着人的神經。
“他今天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男人嘴角邪佞的清揚,喝了口酒,方纔緩緩說:“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將事情和時間都算的極爲精準……”
“不會有下次!”藤高傲的咬牙說道。
男人笑了笑,那樣的笑意不達眼底,“就算你們今天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藤聽了,臉色頓變,如果這個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他一定不信,但是,這話卻是從蕭哥的嘴裡說出來的,由不得他不信。
目光深邃的落到前方的某個點,舉起杯子,將裡面的酒盡數倒入嘴裡,目光適時變的暗沉而幽深。
你一定以爲我今天的目的是你……
男人想着,嘴角的笑意加深。
冷靖寒,你和鷹的夜鷹,以及鷹的晴天,我倒要看看,你能保護得了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