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宋藝博硬着頭皮點頭承認。
創宇公司是他爸半生的心血,如果,因此毀在了他的手裡,他就成了整個家族的罪人,這個鍋,會把他給活活壓死,他揹負不起。
所以,在公司和麪子兩者之間,他只能選公司。
就因爲他吃準了景小燦是個心底善良的女人,所以,他才豁出臉面的來求她。
望着宋藝博滿是愧疚的臉,景小燦怒急反笑了,抓住門把的手骨節森白,她現在很想狠狠甩給他幾個耳光。
當初自己真的是瞎了眼了,怎麼就沒看出他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呢,怎麼就輕易的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語,像他這樣的男人恐怕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也只配跟景美嬌在一起。
哼!
甩他耳光她都嫌髒了自己的手。
遲疑了一秒,景小燦轉身折回他的面前,脣角噙着一絲嘲諷,憤恨的目光恨不能在他身上狠狠地戳出幾個血窟窿,“宋藝博你還要不要臉?他收購你去找他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燦……”
譁……
景小燦抓起手杯一揚,冒着熱氣的水全部潑在了宋藝博的臉上,然後,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怒視着他。
不長記性的魂淡,還敢叫她的名字。
猝不及防,宋藝博一驚,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一步,低着頭,滿臉的水珠順着他的臉頰滑落胸前。
胸前的衣服頓時一片濡溼,整個人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然而,他只是用手擦拭了一下臉頰,繼續低聲下氣的開口道:“我對不起你,只要你能解氣,就算今天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你能保住創宇公司,下輩子,我就是給你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你!”
望着眼前狼狽之極的男人,景小燦的心裡卻異樣的沉重,絲毫沒有報復了的快感。
眼中有失望、惋惜、痛恨卻唯獨沒有一絲一毫的狂喜。
曾經錐心刺骨的畫面,再次,在腦海中被無限度的放大。
在她被景玉山一家羞辱時,那個時候他一直在冷眼觀看,甚至連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好似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站在一旁看戲。
景玉山是什麼樣的人,她早已心知肚明。
而他宋藝博可
是她傾注了三年的感情,心心念念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把這一生最美的夢想和最純真的感情全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卻狠心而無情的辜負了她!
最讓她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還跟以羞辱她爲樂趣的景美嬌搞到了一起。
想想真是人生的一大諷刺。
所以,從那一刻起,景小燦就曾暗暗的發誓,她一直在等待着這樣的一天。
她曾經設想了千萬種比他們更殘忍十倍甚至百倍的手段來報復他。
現在機會就擺在了眼前,她卻好似被人掏空一般,只能惡狠狠地瞪着他,卻說不出半句惡毒的話來譏諷他。
心痛到麻木、無力……
更或者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能坦然接受並且狠心的逼着自己放下了。
不,應該是他們逼着她放下了,逼着她一點一點的將他殘留在骨血中的美好的記憶一絲絲的剝離,丟棄……
這世上最難堪的事不是他不愛你,而是他一直在說很愛很愛你,最後,卻還是輕易的放棄了你!
她能接受他的背叛,能接受所有的一切,但是,唯獨不能接受他把她送上了別人的牀!
等了半天,沒聽到景小燦的迴應,宋藝博擡眸,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爲你做任何的事情,只要,你能讓墨亦擎收手,保住創宇公司。”
做任何的事情……
景小燦回神,滿眼譏諷,轉身坐到一旁的沙發裡,冷笑着一拍沙發的扶手,“好啊!成交!”
“……”
宋藝博一驚,不可置信地與她對視着。
她答應啦?
景小燦雙腿交疊,姿態桀驁不馴,坐在那裡狠狠地瞪着他,她眼中迸射出的陰鷙而銳利的目光,宛若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臟。
“……什麼事?”宋藝博忐忑問道。
“你現在就把景美嬌送到別的男人的牀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感謝上蒼,給了她這樣的一個懲罰卑鄙無恥的渣男的機會。
“……”
聞言,宋藝博的心一沉,呆立當場,瞬間蔫了。
“怎麼?心疼?捨不得?”見他遲疑,景小燦冷眸一眯,抖動的手緊攥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她只能用掌心的痛來轉移迅速蔓延的心痛……
他口口聲聲的說愛了她三年,卻狠心的將她送到墨亦擎的牀上。
而景美嬌只不過纔跟他幾個月,他卻猶豫不捨了。
她只不過是試探他一下而已。
景小燦暗罵自己沒出息,明明早就知道了結果。
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又傷自己一次!
惡狠狠地瞪着宋藝博的慫樣。
嘭!
景小燦一拳砸在沙發的扶手上,騰地站起身,雙眸猩紅怒視着他,“宋藝博你特麼的怎麼不去死!”景小燦一步步逼近,“你以爲我會跟你一樣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對不對?我要是想把你個魂淡弄死,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喘着氣站在我的面前嗎?”
“我實話告訴你,當初你的公司陷入危機,景玉山幫你,拿的都是我爸的錢。你以爲他會這邊大方好心,他看重的是你的公司,他把景美嬌塞進你的懷裡也是看重的你的家產!”
吼出鬱積心裡的怨恨,景小燦的眼眶一紅,在眼淚滑落而出時,迅速的轉身而走。
她今天真是鬼迷心竅了,纔會來見他!
“小燦,我求你了,我可以跟景美嬌分手……”
景小燦擡手猛地擦去簌簌而落的眼淚,拉開房門。
“如果,你當初不算計我,提出跟我分手,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別人。”
景小燦頭也不回地邁出房間。
“小燦,對不起……”
明知道這三個字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但是,景小燦卻聽的淚雨滂沱,怎麼也無法止住滿心的悲傷。
“三天後,把景美嬌偷我手鍊的錄音給我,否則,後果自負!”景小燦頭也不回地離開。
最終,她還是沒狠下心來將這個渣男逼入絕境。
心裡的恨越多,活的越累,從今以後,她只爲媽媽一個人而活,爲自己而活,其他的一切都是浮雲。
“好!”宋藝博擦着冷汗,跌坐在沙發上。
走出會所,身後的大廳里正在播放着一首歌:
願有人待你如初
疼你入骨
從此深情不被辜負
……
六樓的落地窗前,一抹倨傲的身影佇立窗前,望着低頭擦淚的女人,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冽。
沒出息。
居然爲了一個渣男流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