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貝螢夏主動打電話聯繫盛凱諾,然而,不知他怎麼回事,電話要麼不接,到後頭,直接關機。
沙發上,貝螢夏挑挑眉。
這是搞什麼?不接電話,她怎麼聯繫他?不聯繫,她又如何幫他?
最後,想了一下,貝螢夏決定親自去找一趟盛凱諾。
好在她知道他家的地址,還是可以找到的,爲防意外,貝螢夏特意找了司機古冬埃陪着一起去。
小車停下時,看着那房子,貝螢夏挑挑眉,推門了。
“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主駕駛座上,古冬埃點點頭,叮囑一句。
“貝小姐,那你小心點。”
聞言,貝螢夏看過來,她一笑,淺淺地點頭了,覺得心頭暖暖的,這旁,古冬埃看着,卻也怔住了。
來到鐵門前,貝螢夏伸手去推。
竟是沒反鎖,一推就開了,見此,她狐疑地張望一下,確定沒人,才推開鐵柵欄進去的。
裡頭沒什麼人,連同一個女傭都沒有。
貝螢夏沒怎麼來過盛凱諾的家,所以,對他家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或許,是原本家裡就沒養女傭吧。
來到裡屋的門前,貝螢夏往裡探了探,屋內還是沒人,她只得往裡走。
與此同時,古冬埃一直緊張地看着,但,貝螢夏進了裡屋後,他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站大廳裡,貝螢夏左右看一下,真的還是沒人,她不禁喊。
“盛凱諾?”
沒人回答她一句,這個房子,與其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空置着的。
這時,貝螢夏看向那樓梯,也許,盛凱諾是在樓上呢,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一邊走去的同時,一邊喊,好提醒。
“盛凱諾,盛凱諾?”
等上了二樓後,看着衆多的房門,貝螢夏有些呆,這麼多門,他在哪間?
最後,貝螢夏只能一間一間推開來找。
等推開這間後,一下子,她終於找到他了,果然,他真的在這裡,見此,貝螢夏走進去。
“怎麼喝這麼多的酒?”
地面上,全是空酒瓶,還剩很多酒未喝的,此時,他手頭還拿着一瓶在喝,人就這樣靜靜靠在牀腳邊。
貝螢夏來到時,她在他面前蹲下,奪過他的酒瓶。
“別喝了。”
可,卻被盛凱諾一下甩開,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又什麼都沒說,舉起酒瓶又要喝的意思。
這旁,貝螢夏看着,卻也沒有阻止。
沉默一下,她嗤笑一聲,點點頭,乾脆一個坐下,也不嫌地上涼,地板不髒,就是有點涼意而已。
看着盛凱諾,貝螢夏挑眉。
“喝酒就能解決問題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每個人都醉生夢死算了。”
聞言,他掃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卻沒有喝的興致了,酒瓶緩緩地垂下,後腦勺靠向後方,人顯得有些呆。
“我好痛苦。”
男人在解決痛苦的時候,往往喜歡喝酒來麻痹自己。
見此,貝螢夏默默垂眸,她幫不了他什麼,她也挺自責的,道歉。
“對不起。
”
說真的,盛凱諾有那麼一刻想怪她,可,他又不知該怪她什麼,只要沈君斯想,那麼,盛凱諾相信,沈君斯一定能將人撈出的。
可,現在是沈君斯不想。
今天這個被帶走的人,倘若換成貝螢夏,盛凱諾想,沈君斯定是上天入地,也會想辦法救出貝螢夏的。
盛凱諾怨就怨這一點。
兩人沒有再交談過一句,盛凱諾悶悶地,又再喝酒,直到他把自己喝得快死的時候,他才痛苦地哭出來。
“我爸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的財產,全部被凍結,媽媽和一些親戚,每天都以淚洗面。”
她聽着,挺痛心的。
可是,換一個角度看,貝螢夏又覺得,那個盛綽航,一點也不值得可憐。
看着盛凱諾,貝螢夏放冷了一點態度,提醒。
“雖然這樣說話,怪傷人的,不過,盛凱諾,難道你不覺得你父親也有點問題嗎?他是因爲什麼而被上頭帶走?他是因爲貪污受賄,才被帶走,他還挪用國家公款。”
話都沒容她說完,盛凱諾已經冷冷地看過來。
“不管他做錯什麼事,他都是我爸,這就足夠。”
這下,貝螢夏算是徹底怔住了,記得她前段時間看過這樣一個新聞。
在某個偏僻省份,有一個男的,多年來一直殺害女性,被謠傳成專殺紅衣女子的兇手。
大家都痛恨他,可,有些人,還說什麼事不關他的家人。
可是,那些受害者的家人,難道她們就活該了麼?
看到那個兒子的發言,那般冷漠,貝螢夏有種憤怒說不上心頭,如今再看盛凱諾,貝螢夏忽然覺得他有些活該的感覺。
“盛凱諾,你爸這件事,我不想插手,沈君斯也不會再插手,講人情,我們已經幫過了,但,你爸做了太多天理不容的事情。”
說着,貝螢夏站起。
她現在心頭憤怒着,根本無法跟盛凱諾好好談話,其實,他以前幫過她,她真不該說這樣冷漠的話。
可,貝螢夏也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
地板上,盛凱諾閉眼,語氣冷淡。
“你回去吧,我挺好的,不用你管。”
見此,貝螢夏看着他,不知怎麼回答,她什麼都沒再說,轉身走去了,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盛凱諾的聲音忽然傳來。
“貝貝,我不會原諒你跟沈君斯的,你們明明有這個能力幫忙,卻沒幫忙,我恨你們。”
這話讓貝螢夏一怔。
她轉過身來,覺得不可理喻,眉頭已經皺起了。
“不是沈君斯不肯幫忙,而是,這件事實在太大了,沈君斯插手的話,會讓他恩師那邊很難做人的。”
說着,貝螢夏轉身,不再理會盛凱諾。
讓他頹廢一段時間吧,等他度過了這個期,他就恢復了。
古冬埃見到貝螢夏安全出來了,才鬆了口氣,連忙下車,親自爲她拉開車門。
“貝小姐,怎麼樣?裡頭有人嗎?”
聞言,貝螢夏轉頭看看眼前這房子,她眸色複雜,最後什麼都沒說,默默鑽進了車內。
雖然剛纔說了那樣的狠話,
但,回去的路途中,貝螢夏還是猶豫着要不要撥這個人的號碼。
沈聖晚的電話,一直存在她手機裡。
看着通訊錄裡的名字,貝螢夏暗暗咬脣,猶豫好一下,她才下定決心,撥了過去。
主駕駛座上,古冬埃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也沒說話。
電話很快接通,裡頭,沈聖晚沒說話,見此,貝螢夏呆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沉默好一下,最終,還是她先打破講局。
“你最近還好嗎?”
然而,沈聖晚還是一聲不吭,讓貝螢夏搞不明白他是怎樣想的。
見他不說話,貝螢夏拿下手機看了看,確定還處於通話中,貝螢夏才放回耳旁,不想客氣了。
“說說話好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那頭,男人終於開口。
“是爲盛綽航的事情吧?”
他竟然知道?
貝螢夏有那麼一瞬間的怔住,好奇他到底是怎樣知道的,因爲,他在那種地方,應該接觸不到沙殼市這邊的情況。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自然是通過恩師知道的,因爲,恩師知道沈君斯想幫盛綽航,非常惱火,一氣之下,就跟沈聖晚說了這件事。
所以,貝螢夏一打這個電話來,沈聖晚幾乎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提醒。
“貝貝,我建議你別插手這件事,這樣敏感的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可,這不是權貴者內鬥麼?
既然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之分,那麼,用她自己的理念來救人,應該不會有錯吧。
“沈聖晚,我只是想救救他,錢可以沒有,但,命總得保住吧。”
那頭,男人嘆口氣,似乎不怎麼想跟她廢話。
“總之,你別管,就這樣,我不想跟你多說,掛了。”
說着,他一副真要掛的意思,這旁,貝螢夏也沒吭聲,等着他掛,然而,沈聖晚不知怎麼回事,他並沒有真的掛。
手機沒傳來嘟嘟的斷線聲,依舊在通話狀態。
見此,貝螢夏挑挑眉,問。
“你不是說要掛麼?怎麼不掛了?”
電話裡頭,沈聖晚眯了眯眼,他不喜歡她這樣任性,男人有些失落。
“我以爲,我說要掛機,你應該會有些不捨地叫停,或者其它什麼情緒,可是,貝螢夏,沒情緒,纔是真的絕望,連同我要掛機了,你都可以毫無感覺,是不是哪天我死了,你也無所謂?”
她聽得有些傷感,不知該說什麼。
那頭,沈聖晚已經掛機了,這下,手機是真的傳來嘟嘟的斷線聲了,貝螢夏緩緩拿下手機,顯得失魂落魄。
以前屬於商憶夢的那段記憶,現在莫名浮現心頭。
那段時間的相處,真的算是愛情麼?
她不知道,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說不清的,如果她真可以什麼都分得清楚,那,如今她就不該只是凡人一個,而是要成佛成仙了。
前方,古冬埃皺緊了眉,爲她傷感的情緒而心疼。
不知不覺間,連同古冬埃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貝螢夏的關心,越發明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