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派人去接商憶夢過來,而是親自飛回沙殼市,再陪商憶夢一起飛過來。
足可見,商憶夢對他到底重要成什麼樣,完全不放心外人辦事,必須親歷親到的地步。
貝螢夏就想着,如果自己是那個商憶夢就好了。
被他呵護成這種地步,想想都覺得幸福。
可,她也僅是想想,搖搖頭,就下樓了,她不是商憶夢,她叫貝螢夏,幻想和現實,必須得分開。
走樓梯的時候,忽然有人喊她。
“貝貝。”
聞言,貝螢夏順着聲音看過去,卻是見,沈聖晚正坐那兒吃着早餐,一見是他,貝螢夏笑了笑,主動朝他走過去。
“這麼早。”
走到後,她在他對面坐下,點了份早餐,沈聖晚見着沈君斯不在,不禁挑眉。
“沈君斯呢?”
明知故問,貝螢夏不想裝,她平靜地看着他,戳破。
“你不是知道他去哪兒了麼?”
男人怔了怔,面對她這種突然轉變的態度,明顯不習慣,可,貝螢夏依舊沒給他絲毫面子。
“回到舊景,可幫助失憶者恢復記憶,這點,是你告訴沈君斯的吧。”
見她已全部知道,沈聖晚乾脆也不再裝。
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放下時,淡淡地回答,雲淡風輕的。
“我幫沈君斯,難道你不高興嗎?”
說着,他視線直直地看來,彷彿要看透她的內心一般。
“還是說,你在妒忌,不想商憶夢記起曾經的一切,因爲,你想搶沈君斯,對吧?”
聽着他這話,彷彿他做的真是多對一般。
然而,貝螢夏卻憤怒無比,直接跟他翻臉,手略重地拍在桌面上,震得液體都四濺。
“沈聖晚,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有心計的一個男人,表面看着,你是在幫沈君斯,可,你完全是爲了你自己。”
對面的男人沒有吭聲,只是,兩眼危險地眯了眯而已。
貝螢夏憤怒,依舊繼續。
“商憶夢恢復記憶了,她會回到誰的那邊,相信你心知肚明,沈君斯只是被高興衝昏頭腦,所以,才無法冷靜地想問題,如果他真想跟商憶夢在一起,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讓商憶夢恢復記憶!”
窗戶紙直接戳破,沈聖晚明顯沉臉。
他沒想到,沈君斯沒思考到的這點,貝螢夏會直接看透。
見此,男人眯着眼睛看她,問。
“就算我在利用沈君斯又怎樣?難道你覺得我做錯了麼?貝螢夏,你別忘記了,當初,是我跟小憶情投意合,是他沈君斯插腳,你搞清楚誰對誰錯。”
貝螢夏怔了怔,一時又被堵住。
好像,他又沒有做錯的樣子,可,沈君斯又錯了麼?貌似也沒有,誰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她覺得煩煩的,一個轉頭,不想再聽,站起就要走人,連同早餐都吃不下了。
“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可,她剛擡腳,沈聖晚的聲音就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
“既然你能察覺出這點,也證明,沈君斯應該是告訴你關於小憶的事情了吧。”
聽到這話,貝螢夏停在那了。
但,她雖沒走去,卻也沒有回頭看沈聖晚,沈聖晚倒主動看過來。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說法?或許,我跟沈君斯說的不一樣,他爲了自己,說不定,存在歪曲事實的心態。”
聞言,貝螢夏心頭一動。
她終究還是坐下,靜靜地看着他,剛好,服務員將食物端上來,貝螢夏也沒動。
對面的沈聖晚端起牛奶,又喝了一口。
放下時,他歪了歪頭,視線看着那杯牛奶,手並沒鬆開,大拇指輕輕摩擦着光滑的玻璃外壁。
“第一次跟小憶認識,是在海邊,就在我們昨天曾經走過的那片海……”
15歲那年。
朝陽剛剛升起,因着太早,海邊都沒什麼人,金黃的陽光灑滿整片海灘,給金沙鍍上美麗的顏色。
剛好是漲潮,海水不斷地將新鮮的貝殼推上岸來。
海邊,一位小女孩走兩步就彎腰,她將美麗的貝殼一個個撿起,裝進袋子中,也不知撿來要幹嗎。
沈聖晚站那兒已經看了她好久。
終於在這時,撿貝殼的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他了,也許是年紀小,對任何人都沒有防心。
商憶夢一下子跑過來,站他面前笑着。
“你要貝殼嗎?我撿了好多,可以分你點。”
說着,她將袋子裡的貝殼拿出幾個,真的要給他,可,沈聖晚掃了眼,並沒領,人有些冷漠。
他徑直轉身走去,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真是毫無防心的小女孩,難道她不怕他是壞人麼?
身後的商憶夢見他這樣,明顯怔了怔,馬上就提步追來了,手一下拉住他的衣服,急喊。
“喂,大哥哥,你爲什麼不理我?你不喜歡貝殼嗎?”
沈聖晚被她拉住,他不得不停下,卻根本沒有轉回身,只語氣冷冷地開了口,命令。
“鬆開!”
見此,商憶夢真的鬆開了,可,她一下子跑他前面去,呵呵地笑着,燦爛又天真。
“大哥哥裝酷,不過好酷哦,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我可以去找你玩嗎?”
看着那張笑臉,沈聖晚怔了怔,心頭一動。
他鬼使神差地,終於回答了她。
“沈聖晚。”
後來,商憶夢知道他的身家後臺,便以少爺尊稱,一直喊他聖少爺。
貝螢夏聽完,眉頭緊緊皺着。
一些奇怪的感覺,又開始涌現,她猛地閉眼,那個場景又來了,模糊面容的小女孩,她在大海里拼命掙扎求生。
“聖少爺……”
無意識地,貝螢夏下意識地喃出這個名字,她緩緩睜開眼。
然而,對面的沈聖晚卻一驚,他震驚地看着貝螢夏。
“你……”
貝螢夏擡眸看他,眉頭依舊緊皺,因爲,她自己也感覺出一絲絲異樣了,爲什麼她會有這種奇怪的記憶?
可,貝螢夏從沒聽爸媽說過,自己有溺水經歷。
再者了,她的父親是姓貝,而不是姓商,貝螢夏僅聯想到的一絲絲可能,瞬間又被壓下。
平定好心情後,爲使沈聖晚多想,貝螢夏還是沒將這種奇怪的記憶告
訴他。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了。”
聞言,沈聖晚怔了怔,他也沒再多想,只是嘆了口氣,搖頭。
“沒事。”
貝螢夏心中暗自考慮一番後,她決定還是將那件事告訴沈聖晚。
“沈聖晚,你別把你弟弟想得太壞了,在這件事上,他並無任何歪曲事實,你想知道他是怎麼告訴我的嗎?”
對面的沈聖晚聽着,沒吭聲。
見此,貝螢夏便重述了一遍給他聽,她只是想讓沈聖晚知道,其實沈君斯沒他想的那般壞而已。
接下來,沈君斯來回地飛,等他真正把商憶夢接過來的時候,已經快臨近中午。
房子沒安排在酒店,而是豪宅。
看着他爲商憶夢這般費心費力,貝螢夏有點恨得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男人,她絕對無法原諒他。
房間內。
只見貝螢夏收拾着東西進行李箱,剛好,沈君斯推門進來,一看,男人挑挑眉,問。
“這是幹嗎?”
貝螢夏將最後的東西全部塞進行李箱後,她拉上拉鍊,也沒回頭看他一眼,語氣很疏遠。
“沒眼睛看麼?收拾行李走人。”
聽到這話,沈君斯立馬皺眉,他大步走過來,一下制止貝螢夏,視線直逼她。
“你什麼意思?我剛來,你就走,做樣子給誰看?”
見他這樣說話,貝螢夏冷笑一聲。
她一下推開他的手,拉好拉鍊了,轉身就要走人,實在不想再跟他廢話一句。
“我不想看到你跟商憶夢在這裡親親我我,看着噁心。”
本來,來湛海市旅遊,就是她散心纔來,沒想到,被沈君斯搞砸,還把商憶夢都接過來了。
既然這樣,她走,把地兒留給這兩對賤人。
除卻湛海市和沙殼市,她還可以去別的地方,比如白灘市,反正地兒多得很,又不是隻有這兩個地方。
身後,沈君斯一下拉住她,對她的無理取鬧,實在厭煩到極限。
“貝螢夏,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不曾想,貝螢夏直接甩開他的手,回頭的同時,話也在這時脫口而出,聲音很冷。
“不能!”
兩人對視着,男人危險地眯眼,她毫不怯場,終於,沈君斯一個別開身,已經不再縱容她了。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家門一步!”
見沈君斯又要來強權的,貝螢夏一瞪眼。
保鏢已經走進來,對她非常客氣,伸手請示着。
“貝小姐,請。”
可,貝螢夏沒看保鏢一眼,她只怒視沈君斯,無法接受他這樣的做法。
“沈君斯,你無權這樣做!”
男人壓根不理她,甚至看她一眼都沒有,語氣沉了幾分,催促。
“把她帶回去!”
聽到這話,保鏢直接過來,押住貝螢夏就要走人,她掙扎,恨他恨得牙癢癢的。
“沈君斯,除卻利用你手中的強權來對付我,你還會怎樣?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深深的喊聲,烙燙在沈君斯的心頭。
貝螢夏被強行帶走,帶回沙殼市的御王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