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吳媽不是那麼粗心大意的人。”祁念辰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但一時間也沒有證據證明是蘇雲漫推到的吳媽,所以只能壓下心中的疑問。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是吳媽自己摔倒的。
祁念辰不相信自己的說辭,讓蘇雲漫焦急不已。手無措的抓緊手中的包包,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慌亂極了。
祁念辰看出蘇雲漫的異樣,看出她的恐懼,微蹙着眉頭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的冷汗,手也在發抖?”
蘇雲漫看着在自己不受控制顫抖的雙手,立馬緊緊握住,故作鎮定道:“啊?我……我是……我是想到吳媽滿身是血就害怕,現在吳媽又在手術室,我有些擔心……”冷汗一直順着蘇雲漫的額角滑落,蘇雲漫一邊說一遍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祁念辰的反應。
祁念辰沒有多說什麼,一直看着手術室的門。
蘇雲漫看到祁念辰終於停止了追問纔鬆下了一口氣,整個人看上去虛脫的厲害,卻不敢在祁念辰的面前表現出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於突然,祁念辰望着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無力的依靠在牆壁上,疲憊的緊。
吳媽在外人的眼中可能只是祁家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傭人,但在祁念辰的心中,吳媽就是他的親人。
吳媽在祁家三十多年,又照顧了他二十多年,祁念辰早已經把吳媽當成是第二個媽媽在看待。
自己的親生母親已經離開了,這種痛苦,祁念辰不想要在經歷第二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燈卻一直都亮着。
這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蘇雲漫來說都是一種慢性的折磨,彷彿在無時無刻的警告她,吳媽隨時會醒來,而她的陰謀隨時都會被拆穿。這種感覺讓蘇雲漫感到無比的壓抑和狂躁。
在這裡的每一分鐘都讓她感覺到窒息。
這種等待判決的感覺讓蘇雲漫很不舒服,她一秒也不想呆在這裡,然後就對祁念辰說道:“念辰,很晚了,你還沒有吃東西吧,我出去給你買一些東西吃。”
祁念辰擺了擺手,表示隨便。他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吃東西,滿腦子想的都是吳媽。
蘇雲漫找了一個理由終於可以走出來。在祁念辰的面前,蘇雲漫不敢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但一離開祁念辰的視線範圍之外,蘇雲漫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滿臉焦急和慌亂。
“怎麼辦?如果手術成功了怎麼辦?”蘇雲漫焦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走動。
終於蘇雲漫停住了腳步,眼中露出一抹兇狠的目光,堅定道:“我可以殺你第一次,就可以殺你第二次。”總之吳媽必須死。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蘇雲漫才轉身揚長離去。
手術一直進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王醫生從術手術疲憊的走出來,摘掉口罩,對祁念辰笑道:“手術很成功。”
祁念辰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但還等他開心,王醫生的下一句話就再次把他打進了地獄。
“雖然手術很成功,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醒來的希望卻不大,我希望祁先生做好心理準備。”王醫生用沉重的語氣對祁念辰說道。
聽到醫生的話,祁念辰心裡有了不好的感覺,微蹙着眉頭,臉色難堪,冷聲道:“什麼意思?”
“病人畢竟年齡大了,腦部受到如此嚴重的重創,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一種奇蹟。即使醒來,多半也是中風,全身癱瘓。”
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祁念辰驚得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自己的情緒,看着王醫生艱難道:“謝謝。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
“病人現在需要轉入重症病房觀察四十八小時,祁先生還是過幾天在進病房看病人吧。”醫生說完就疲憊的轉身離開,去休息去了。
剛買完東西,走在走廊拐角處的蘇雲漫,看到手術結束,醫生正在和祁念辰說話,立馬悄悄的躲了起來,偷聽。聽到手術成功的時候,蘇雲漫是緊張慌亂的不得了,又聽到吳媽多半可能會中風,才終於鬆了有口氣。臉上重新拾起放鬆的笑容,向祁念辰走去。
吳媽不會醒來,就像是給蘇雲漫吃了一顆定心丸,心情好的不得了,看着祁念辰笑着道:“念辰,你一天沒有吃東西,吃點吧。”
祁念辰手阻着額頭,臉上盡是疲憊,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沈優優用無情的話語拒絕了他,然後就是吳媽受傷。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要誇的,更何況祁念辰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聽到蘇雲漫的話,祁念辰才擡起手,擺了擺手道:“我沒什麼胃口,放到一邊吧。沒事你可以先回去。”這個時候,祁念辰只想要一個人冷靜冷靜,並不想看到蘇雲漫。
蘇雲漫卻放下手中的食物,坐在祁念辰的旁邊,柔聲道:“念辰,我今天沒什麼事情,還是在這裡陪你一會吧。”蘇雲漫自然不是真心要陪着祁念辰,而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吳媽的情況,她好有所準備。
祁念辰沉默,無心搭理蘇雲漫,也不管她是否想要離開。滿腦子想的都是吳媽爲什麼會受傷。
祁念辰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打電話告訴了沈優優吳媽受傷的消息。
沈優優在林沐梓的陪伴下,姍姍來遲。
祁念辰打電話通知沈優優的時候,林沐梓正好在公寓,就送沈優優來了。
沈優優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沈優優的腹部越來越大,每走一步都很笨重,卻還是焦急的趕到祁念辰的面前,急切的問道:“吳媽怎麼樣了?”
祁念辰擡起頭看了一眼沈優優,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林沐梓,沒有在吃乾醋,因爲此刻他很疲憊,已經沒有力氣在爲這些事情爭執了。
祁念辰聲音沙啞的說道:“吳媽還在重症室。”
“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沈優優焦急的想要查看吳媽的情況。
祁念辰搖了搖頭,把醫生交代的話說了出來,“要等到四十八小時度過危險期之後。”
沈優優一聽又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吳媽爲什麼會受傷?”
“還在調查。”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吳媽受傷的那天,剛好有兩個傭人輪值休息,另外兩個傭人又在花圃幫助園丁搬花。
祁念辰知道沈優優喜歡玫瑰,就想要在花圃裡種滿玫瑰,想要等接回沈優優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正好那天是新品種到來的日子,園丁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了兩個傭人去幫忙,也只是一會的功夫,吳媽就發生了意外。
看着沈優優哭的如此傷心,祁念辰剛想出聲安慰,旁邊的林沐梓卻快了祁念辰一步,輕擁着沈優優,一邊拿出紙巾爲沈優優擦拭着眼淚,一邊安慰道:“別哭了,你懷着孕呢,對孩子不好的。”
沈優優接過紙巾,點了點頭,沙啞道:“謝謝。”
祁念辰看着倆人的互動,又看了自己擡出去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嘴角掛着一抹苦澀的笑容,現在的他似乎連擁抱沈優優的資格都沒有了。
蘇雲漫從沈優優出現的那一刻,臉色就難堪至極。手裡的包包都快要被她捏的變形了,卻爲了不讓人看出自己的異樣,臉上一直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天知道她心裡的嫉妒正在蓬髮。
蘇雲漫說着假惺惺的話,“是呀,你還懷着孩子呢,就別哭了。”說到孩子二字的時候蘇雲漫是咬牙切齒,含着危險的味道。
沈優優剛纔一心緊張吳媽,倒是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蘇雲漫。現在聽到蘇雲漫的聲音,沈優優一瞬間臉色就蒼白的厲害。
旁邊一直陪在沈優優身邊的林沐梓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沈優優的異樣,輕擁着沈優優關心道:“沒事吧?”話是對沈優優說的,眼神卻是看向蘇雲漫。
沈優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只是一時緊張的過頭了,纔會不舒服。
林沐梓像是護花使者一般護着沈優優,眼神冰冷的看向蘇雲漫,眼中盡是危險和警告。
蘇雲漫看着林沐梓威脅的眼神,臉色更是難堪至極,咬着脣瓣,一臉的憤恨,卻也不敢多言語。
祁念辰也察覺到了蘇雲漫和沈優優的異樣。想要出口跟沈優優解釋他和蘇雲漫的關係,但是在看到林沐梓搭在沈優優肩膀上的手的時候,祁念辰就把解釋的話語吞進了腹中。
心中不禁自嘲的想到,現在的沈優優還不會在乎他和蘇雲漫之間的關係嗎?
看着沈優優隆起的腹部和蒼白的臉色,祁念辰纔開口道:“沒事你先回去吧,等吳媽醒了,我打電話告訴你。你再來看她也不遲。”
沈優優搖了搖頭堅持道:“我沒事,我想再這裡等吳媽醒來。”吳媽對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的照顧,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
本來想要離開的蘇雲漫,聽到沈優優要在這裡,就更加不可能離開了,她絕對不會給祁念辰和沈優優單獨相處的機會。
沈優優堅持要留在這裡,覺得林沐梓也在這裡繼續陪着自己很過意不去,所以看着林沐梓就開口道:“林大哥,我會待在這裡很長的時間,你公司要是有事情,還是先回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