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相信，餘紫顏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應該就知道了他的來意，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也多了這麼多虛僞的東西。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紫顏，我一直以爲你是聰明的。”
“墨，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給了機會，還是不承認嗎？曉月打電話的時候，她應該就在旁邊吧！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掩飾得好，曉月那麼聰明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而起疑心，這就是她這麼做的目的？
“爲什麼告訴她？”姑蘇墨已經在用最大的耐性和她說話，他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多久。
“……早說，晚說，最終都改變不了結果，她遲早要知道的。我說或者不說，都是一樣的，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以前，餘紫顏一直都是姑蘇墨心裡唯一會關心的人，可如今，她不再是那個唯一了。
不管做什麼，他首先考慮到的，都是白曉月的感受。即便知道他們的關係，可在餘紫顏的心裡，他們兩個都是平等的，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墨代替她去承受那些痛苦。
既然現在已經把人給找到了，爲什麼不能告訴她。現在，也是時候讓她去幫墨承擔一些了。
可是，他卻一心爲她考慮，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處境。如今，自己做的不過是墨本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真相說出來，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她都必須接受。
就在餘紫顏出神的時候，黑暗中的姑蘇墨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只是眨眼的功夫，餘紫顏便動彈不得了。他掐住了餘紫顏的脖子，目光冰冷，毫無感情。
餘紫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這是她心愛的人，可如今……
“紫顏，不要拿我們之間的感情作爲賭注，我在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唯一的底線，就是她。你真以爲，我不會動手嗎？”餘紫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如此決絕，彷彿他們之間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我現在只要稍微用力，你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姑蘇墨說着，鬆開了手。
重新獲得自由的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那一刻，她絲毫不懷疑，自己差點就沒命了。她太瞭解墨了，但凡自己剛剛說了半個不字，恐怕他就真的下手了。
“墨，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在你心裡，就一點都不重要嗎？”餘紫顏強忍着，不讓自己落下淚，看到他對自己動手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涼透了。
她真的看不懂，自己在墨的心裡究竟佔據着怎樣的位置。還是對他而言，再也裝不下別的人了。
“我說過，不要拿我們之間的感情做賭注，去觸碰我的底線。我告訴過你該怎麼做，你還直接去找曉月說，我和她是兄妹，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我只想讓你早點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回去之後，一切安定下來，我們就可以結婚，永遠在一起了，難道我做錯了嗎？”
“那是你以爲的將來，你有沒有想過，她能不能接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
“我自私？你什麼時候想過我們的將來，還是你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要和我有將來？你的將來，只有你的家人，那我呢？”
就因爲一件這樣的事，他要對自己動手，餘紫顏甚至覺得，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那過去這些年的感情，又算什麼。
“現在我不想說這些，如果你覺得，這樣在我身邊，沒有未來，那我尊重你的選擇。”姑蘇墨看着她，心裡有一絲不忍，可她還是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餘紫顏……在自己心裡到底算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還看不清楚，如果以後真的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這樣想着，他又覺得，似乎這樣的人生好像少了點什麼。
一直以來，都只是習慣了她的存在，他不知道，這種習慣到底是怎樣的感情。甚至他不能承諾些什麼，總覺得，那些對她的承諾，都是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餘紫顏只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或者說，自己這樣做，也許能讓他做出選擇，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姑蘇墨竟然會在最後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什麼叫尊重自己的選擇，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墨，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尊重我的選擇，我也從來沒有說過，在你身邊，就沒有未來，我只是希望，你能適當地爲我們兩個考慮一下。我這麼做，只是希望這邊的事情能夠解決得順利一些。你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我從來都沒有打算，要她接受。”姑蘇墨回頭看着餘紫顏，他不害怕讓餘紫顏知道自己的想法，正因爲自己過去的這二十幾年裡過得如此痛苦，他纔不願意讓自己的親人再深陷其中。
他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
如果，不相認，能讓她一直這樣幸福下去，那麼他沒有半點意見。就像現在這樣，在她身邊看着她過得好，偶爾能夠一起吃頓飯，看到她笑的樣子，他就覺得很知足。
餘紫顏緊抓着他的手驟然一鬆，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接受，這又是什麼意思。
“你從來都沒想過？”
“我只希望她過得好，別無他求，認或者不認，對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只要我知道她是誰，這就夠了。”不是他不想認，而是不能。
他不想親手破壞了她現在的幸福，既然兩個人相認，只會讓她痛苦，不快樂，那他爲什麼還要和她相認呢？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我直說這最後一次，不要再管這件事，也不要再接近她。不然，你就回去。”姑蘇墨看着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往玄關處走去。餘紫顏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整個人都跌坐在沙發上，久久沒能回神。
呵！她早該知道，他的好，從來都不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