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蓉蓉看着孫威廉怒吼出聲，眼淚撲簌着流下來，神情憤怒而又瘋狂。
孫威廉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面對馬蓉蓉的指責，他並沒有任何心虛跟愧疚的感覺，因爲不管是他還是蘇溪，再加上孫錫元，他們對孫益川都是從來都沒有虧待過，所以並不存在馬蓉蓉所說的偏心。
只是，孫威廉並不想要跟馬蓉蓉解釋，也不需要跟馬蓉蓉解釋。他關注的只有另外一個事情，也是讓他擔憂跟痛心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跟益川有關是嗎？”孫威廉直視着馬蓉蓉，心中有些輕顫，卻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孰料，他這話音剛落下，馬蓉蓉卻是瘋狂的擡起手來想要廝打他。
“有你這麼做父親的嗎？爲什麼會這樣懷疑自己的兒子？”
“這二十多年來，是不是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你們都會懷疑是益川做的？”
“你們是不是一直都在防備着益川，所以什麼事情都不要讓他知道！”
馬蓉蓉憤怒的嘶吼，用盡了全身離去去廝打孫威廉。孫威廉最開始並沒有防備，臉上結結實實的被馬蓉蓉給打了一下。只是馬蓉蓉早就已經虛弱無力，這一巴掌也沒有太大的力度。
孫崇汶立刻上前抓住了馬蓉蓉的胳膊，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比孫益川大三歲，所以對當年的事情依稀的是有印象的。
只是後面這二十多年來，家裡所有人都沒有提起過當初的事情，對待孫益川也沒有任何的異樣，以至於孫崇汶都在懷疑當初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或者是年齡太小看了什麼電視劇之類的以至於自己臆想出了那樣的場景。
可是直到今天看到了馬蓉蓉，又聽着馬蓉蓉說出這番話，孫崇汶才明白過來，當初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的。
所以說，這個馬蓉蓉，是自己父親的情婦嗎？自己的弟弟孫益川，跟自己是同父異母嗎？
孫崇汶的心中百轉千回，卻是沒有忘記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緊緊地抓住瘋狂的馬蓉蓉，不要讓她傷到別人。
孫威廉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陰沉，蔣曉雅也早就被眼前的變故給驚住了，卻是始終守在孫燁琛的病牀邊，謹防發生什麼變故。
“夠了。”一直端坐在一旁的孫錫元沉聲開口，“報警了嗎？”
“已經報了。”孫崇汶立刻點頭，他之前給孫家人打電話之後就立刻報了警。
“這件事情跟益川有沒有關係，我會自己調查。”孫錫元直視着馬蓉蓉，如鷹般銳利的眼眸幾乎是要將馬蓉蓉給看透。
馬蓉蓉剛纔的瘋狂不過是想要叉開話題，她拒絕回答這件事情是不是跟孫益川有關，還直接反咬一口，無非是想要用這樣憤怒的方式來引發孫家人的愧疚，進而相信孫益川是無辜的。
只可惜馬蓉蓉算錯了一點，那就是這二十多年來，孫家人對孫益川並沒有任何虧待，他們不會覺得愧疚，也不該覺得愧疚。
馬蓉蓉的心中發顫
，不管是二十多年前還是現在，她在面對孫錫元的時候都不由得心生恐懼。孫錫元的氣勢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勢渾然天成，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修飾。
“這件事益川不知道……”馬蓉蓉猶豫許久，終於開口。
她雖然是被孫崇汶給拉住，卻是突然之間雙腿一彎，衝着孫錫元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孫崇汶早就在防備着馬蓉蓉會做出什麼激動的行爲傷害到別人，所以始終緊緊地拉着她的胳膊，所以此時馬蓉蓉的膝蓋根本接觸不到地面，整個人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姿勢被孫崇汶給提着。
孫崇汶皺眉，手上的力道稍稍的鬆了幾分，馬蓉蓉這才跪在了地上。
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已經將妝容哭花，那原本細心盤起的髮髻也早就已經雜亂不堪，臉上跟身上更是帶着一塊塊的青紫痕跡。
“董事長，我知道當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所以纔算計了孫威廉……”
“這二十多年來我始終一個人過，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只希望你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益川。”
馬蓉蓉聲淚俱下，神情無比悲慼。
“我從來都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這次是我從梅涼欣的嘴裡知道了孫燁琛住院的事情，所以想要爲我的兒子做點兒事情。可是，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孫燁琛沒死？你想要做點兒事情就是想要把孫燁琛給殺死是嗎？”蔣曉雅憤怒出聲，幾步就竄到了馬蓉蓉的身前，終究是憤怒的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蔣曉雅的全身都在發抖，眼眸之中承載着滿滿的怒意。
馬蓉蓉到底是如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想要幫着孫益川做點兒事情這句話？在她的眼中，孫燁琛的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還是說在她的思想之中，人的命是可以隨意被奪走的？
馬蓉蓉被蔣曉雅打的一個趔趄，腦袋也重重的向着一旁倒去。耳中嗡嗡作響，原本已經疼到麻木的臉頰上再次傳來了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嘴中亦是有血腥味在蔓延。
她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努力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我是想要殺了孫燁琛。”馬蓉蓉擡頭看向蔣曉雅，雖然狼狽不堪，卻是目光如炬，眼眸之中承載了深深的恨意。
蔣曉雅被她這般神情驚了一下，心中的憤怒卻是節節攀升，作勢便又要上前。
好在一旁的孫威廉拉住了憤怒的蔣曉雅，只是他卻也同樣憤怒的瞪着馬蓉蓉，眼眸之中一片猩紅。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過什麼錯，可是卻偏生的一出錯就犯下了這樣不可挽回的錯誤。
當年馬蓉蓉沒有好的學歷跟出身，可是孫威廉覺得她塌實肯幹又有上進心，所以破格同意讓她做自己的秘書。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被他給予了信任的秘書卻是包存禍心。
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出差中，孫威廉只是在應酬之中稍稍的喝了一點兒酒卻是爛醉如泥。而那就是
他的秘書馬蓉蓉下的手，她竟然是在孫威廉的酒裡摻了藥。
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孫威廉的腦海之中並沒有什麼印象，他只記得自己被馬蓉蓉送回了房間，緊接着第二天醒來只有自己躺在那張大牀上。
不久之後，馬蓉蓉從公司辭職，而一年之後，馬蓉蓉竟是抱着一個小男孩來到了孫家老宅。而那個小男孩，正是現在的孫益川。
經過DNA檢測跟比對，確認孫益川就是孫威廉的親生兒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孫威廉整個人都呆住了，可是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以爲二十多年前的處理已經讓這件事情塵埃落定，而這二十多年來他懷着對蘇溪跟孩子們的愧疚，越發的想要做一個好丈夫跟好父親。
他一次都沒有跟馬蓉蓉見過面，家裡也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這件事情，而蘇溪也沒有讓他失望，雖然不說將孫益川視爲己出，可是也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孫益川，甚至是比對待其他的幾個孩子還要慈愛幾分。
可是孫威廉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消失了二十幾年的馬蓉蓉竟然會再次出現，而且竟然還存了想要殺死孫燁琛的心思。
“爲什麼？”他咬牙切齒的看着馬蓉蓉，如果他可以再瘋狂一點，孫威廉真的是會忍不住親手把馬蓉蓉給殺了。
就是這個女人，她二十多年前不安分，算計了自己。如今卻又再次不安分，竟然還想要殺死自己的兒子。
孫威廉對馬蓉蓉沒有任何好感跟愧疚，有的只有深深的厭惡跟恨意。
“你說的？”馬蓉蓉苦笑，她很清楚此時孫威廉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孫燁琛從小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孫家所有的東西都緊着給他，現在他已經是孫氏集團的總裁，可是你有沒有記得，益川也是你的孩子，可是益川他有什麼？”
眼淚不斷流出，馬蓉蓉的聲音之中亦是透着濃濃的哽咽跟哀傷。
“我就是要殺了孫燁琛，只有這樣，益川纔有機會得到他該得的部分。”
馬蓉蓉執拗的看着孫威廉，並無半分退縮。
她早就已經清楚自己被當場捉住會有什麼下場，她的人生已經毀了，準確的說是從二十多年前決定算計孫威廉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毀了。可是，她要在這最後一刻，努力的爲孫益川來爭取。
這是她能夠爲孫益川做的最後的事情，也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我現在只求你們一件事情，不要讓益川知道我今天做了什麼……”
“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也從來都沒有爲他做過什麼。他的人生是因爲我的貪念而變得如此悲哀，我只希望他不要在被我做的事情影響，不要再因爲我今天做的事情而讓他丟臉了……”
馬蓉蓉哭倒在地上，這次說的卻是無比真誠。
只是，蔣曉雅看着馬蓉蓉卻並沒有絲毫心軟跟同情。
“你已經讓他的臉都丟光了。”蔣曉雅毫不客氣的開口，將馬蓉蓉的最後一絲幻想擊碎。
（本章完）